不过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兄弟,靳蔚然虽然常常犯傻,但开飞机接人这种事又不用他亲自出马,指挥人干活这事儿,他们这群富少做惯了,这总能办好吧。
他呢,只要安安心心等直升机来接他就好啦,这回霍向宇恐怕想都想不到吧!
陆迢得意洋洋地抖着脚,一想到能看见霍向宇吃瘪的表情,就觉得解气,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迢啊,那个游艇驾驶证和直升飞机驾驶证能通用不?我只开过游艇嘞,直升飞机不太熟,要不要给你带晕机药!”
陆迢的笑容瞬间凝固:“……你不用来了。”
“啊,为啥啊?我飞机都偷到手了!趁我爸还没发现,我这就开来接你!”
下一秒陆迢只听见电话那头暴怒的男声大喊了一句“靳蔚然”,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让人不忍再听。
陆迢为他的傻兄弟点了一根蜡,挂断了电话。
果然人还是要靠自己!
趁夜色一起,他就去把牛偷了,左右他和霍向宇都撕破脸皮了,也不在乎什么面子。陆迢这么想着,吃完午饭,一抹嘴也不去田里了,撒开脚丫躺在藤椅上,撒泼耍无赖。
为了显出自己罢工的底气,陆迢特意把脚丫朝霍向宇一亮,旧的水泡还没好全,新的又长了出来,陆迢皮肤又极其白,看着确实可怜。他朝着霍向宇呲了呲牙:“我妈让你照顾我,没说让你虐待我吧,我都伤成这样了,左右也跑不了,你就放我休息半天呗?”
陆迢扯谎扯得脸不红心不跳,也不说他明明上午时候还活蹦乱跳,过了一个中午怎么又跟残废了似的,霍向宇要是信那也是蠢。不过陆迢摆明了不想起来,霍向宇倒是真没逼他,随他躺在椅子上挺尸,没让他继续锄地。
陆迢抻了抻腿,并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霍向宇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更损的招数,他这人看着就蔫坏蔫坏的,不能信的!总之这回,陆迢是打起了十二万个心眼,警醒自己万万不能再被那张脸迷惑了。
陆迢装伤员倒是装得很彻底,一整个下午就这么躺着一动没动,倒也不是他不想动,实在是霍向宇可太坏了!
他自己不知道去干嘛,一整下午没在,却派了小光头坐在他身边,表面是写暑假作业,实际上就是监视他!陆迢躺累了伸伸脚,想要起来走一走,脚还没碰到地呢,霍向阳就跟学雷锋的红领巾似的蹭地站起身,扶住他:“哥哥,您是伤员不能随便乱动呢!”
陆迢欲哭无泪,霍向阳这是在关怀伤员吗?不是!分明就是霍向宇整他呢,他不就是脚底长了两个泡吗,非弄得和高位截瘫了一样,想让他自己害臊呗,真够损的。
陆迢只能委屈巴巴地缩在那张藤椅上,这里信号又时好时坏,游戏什么的他也玩不了,和靳蔚然那沙雕聊天,他又怕自己真被气成瘫痪,最后就捧着手机画了一下午的猪头,大猪头是霍向宇,小猪头是霍向阳。
哼哼,大猪小猪全都变成红烧肉!
霍向宇这个大猪头回来的时候,正是晚饭的点,周围人家早已升起炊烟,香得陆迢肚子都叫了。霍向宇不知道一下午跑去哪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其中一个袋子还时不时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上面印着几个硕大的英文字“KFG”。
小光头抽抽鼻子,闻到炸鸡的香味,眼睛一亮,啪嗒放下手里的作业,朝哥哥飞奔过去:“哥,你去镇上买啃的鸡啦!”
陆迢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呢,可不是偷听啊,谁让小光头自己要喊那么大声。
炸鸡,好想吃啊……
他画了一下午红烧猪头肉,肚子早就饿瘪了,霍向宇刚把袋子打开,炸鸡诱人的香味飘散出来,立刻引得陆迢口水直流,至于为什么变成了KFG,还出了闻所未闻的炸一整只鸡以及鸡杂串这样的新品,陆迢已经被香得无法思考。
就这会功夫,霍向宇撕了一个鸡腿递给小光头,鸡肉表面炸得金黄酥脆,里头却饱满多汁,一口咬下去,热乎乎香喷喷还往下滴着汁水呢。
霍向阳吃得满嘴油,馋得陆迢吞口水,刚出炉的炸鸡好香啊……
“你吃吗?”
陆迢陡然听见霍向宇问他,警惕地摇了摇头。
开玩笑,霍向宇这人不能信,谁知道会不会又使什么阴谋诡计,。
可他刚拒绝,下一秒肚子就发出一声长鸣,哎呀,丢人!丢人!
“饿了?”霍向宇侧过头,扯下一只大鸡腿,笑着看他。
陆迢臊得脸都红,依然嘴硬:“不饿呢,我和肚子沟通感情,你别管我。”
“这样啊……正好,你下午没干活,本来也没你的份。”霍向宇一边说,一边笑弯着眼睛把鸡腿收了起来。
陆迢气得直瞪眼,眼睁睁看炸鸡离他远去,在心里默念,鸡腿诚可贵,自由价更高,他才不是为了一只鸡腿就折腰的人!
鸡腿啊……好想吃鸡腿……
第8章 去偷牛
夜色渐沉,整个梧村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中,忙活了一天的村民们渐渐进入梦乡。
暗夜之中,一个鬼祟的身影弯着腰踮起脚,像一只偷油的老鼠贴着墙根,嗖一下溜出了霍向宇家。三叔公的房子就在隔壁,没有霍向宇家的农村小别墅那么大,只是小小的一栋平房,牛被拴在门边的牛棚里。
三叔公年纪大了,睡着之后呼噜打得震天响,家里进贼都听不见。陆迢蹑手蹑脚地探出一个头,左右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发现,才向着目标前进,翻过栅栏钻进牛棚里。
陆迢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心里也有些紧张,恨不得凭空在长出几对眼睛来,好给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这时候他又忍不住骂霍向宇了,要不是因为霍向宇,他堂堂一个富二代也不至于大晚上跑来偷牛啊。
“嚯,味儿可真大……”牛棚里散发一股牛味,和这牛给陆迢当见面礼的大臭屁有得一拼。陆迢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解拴牛的绳子,不小心扯了一记牛鼻环,大黄牛打了个哆嗦从梦中惊醒,生气地喷了个响鼻。
陆迢赶紧挥着双手,小声道:“嘘!嘘!别叫,别叫!我请你去镇上吃好吃的,牛哥乖乖的哈……”
不知道黄牛是听懂了还是没清醒,竟然就这样被陆迢安抚住了,并没有发出叫声。陆迢怕他越耽搁越容易出篓子,赶紧速战速决,打开牛棚把牛牵了出来。
马上他就要自由了!
可牛是偷了出来,但他对着光秃秃的牛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骑啊……
陆迢这才傻了眼,他确实是骑过马,可那是在设施精良的私人马场,光马师就给他配了三个,连马具都是定做的。可现在这样黑漆漆的夜,光秃秃的牛,他要是骑上去不会被这牛摔下来吧……
陆迢盯着黄牛宽阔厚实的背脊,一时无法下脚,没有鞍也没有脚蹬,最后只有硬着头皮,像乌龟一样张开四肢,抱着牛脖子,一点点磨蹭着爬上去。
陆迢费了老鼻子劲才终于挪到了牛背上,牛脊骨硬实得不得了,屁股下面又没有鞍,卡着蛋蛋说不出的难受。
陆迢苦着一张脸,安慰自己,没有不流血的自由,男人吗,忍一忍就好了!
“牛哥,走!”陆迢拍了拍牛脖子,示意牛上路。
可那大黄牛皮糙肉厚,压根没把坐在背上的陆少爷当一回事,恐怕还觉得是什么虫子在动呢,蹄子一撅,脖子一伸,竟是要开始挠痒痒了。
“诶诶,有话好说啊!”陆迢坐在牛背上,却感觉自己置身游乐园大摆锤上,翻江倒海差点被掀翻,他只能下意识抓住牛角。
可这个动作反而激怒了大黄牛,牛魔王发出一记低吼,前蹄扬起,把陆迢整个掀翻在地。
“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屁股上传来,陆迢想起以前看到过有人尾椎骨骨折导致瘫痪的新闻,吓得整个人躺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他不会要瘫了吧?
“哞——”罪魁祸首施施然踱到他面前,低下头,一股臭烘烘的热气喷在陆迢脸上,然后他感到头皮一紧。
“诶,松口,松口!别吃我头发啊!”
陆迢顶着一头牛口水,身上灰扑扑地趴在地上,他屁股疼,只好趴着,怎么看都窝囊至极。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大的委屈,撇了撇嘴巴,一大滴眼泪吧嗒掉在泥地上。他在家只是和他爸吵架罢了,没想到来了梧村猪也欺负他,牛也欺负他……
陆迢抽了抽鼻子,越想越难受,还不能放声大哭,委屈得一抽一抽的,他想念他的鼓励机器人了,急需要爱的抱抱……
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将他稳稳托了起来,陆迢睫毛上还糊着眼泪,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他的机器人来救他啦?
他赶紧转头一看,霍向宇那张讨人厌的帅脸映入眼帘,陆迢懵了:“你怎么在这儿!”
霍向宇看了看一旁甩尾的大黄牛,还有满身狼狈的陆迢,瞬间心领神会,陆迢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反问道:“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
陆迢来偷牛的,他当然不能说实话,反正牛也没偷到呢,干脆眼睛一闭,张嘴就来:“我散步呗,这牛就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