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砚见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怀疑的捏了捏秦韵的胳膊,确认真的没有如黄阁老所言的断骨,才松了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也安安稳稳的放回了肚子里,拉着秦韵的手腕,点着鼻子训斥她:“怎么可以这么胡闹?山间路滑,万一真的出事儿,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怎么会出事嘛。”秦韵压根就听不进去,她在掩翠山上大,山路怎么走的也比他们要多一点,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出事?
这会儿看连砚不怎么生气的样子,就更不往心里去了,得意洋洋的搂着连砚的胳膊,炫耀着自己的花花肠子:“我要是不这么说,黄阁老他怎么可能带我下山?那我怎么来找你?”
黄有为站着听了半天,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被这个女山匪诓了一回,顿时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连连砚都不搭理,分明是迁怒的样子。秦韵喊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只好笑眯眯的看着黄有为的背影,趴在连砚的耳边悄悄的说道:“这老头儿好可爱呀,我说胳膊断了他就信,还火急火燎的赶路。人还真的挺不错的,就是说话太遭人烦了。”
“你呀!”连砚拉开跟她的距离,一本正经且十分严肃的说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这么不听话,不让你来还非要来,还敢说谎话骗人,一会儿我们去跟黄阁老道个歉,他是真的担心你,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担惊受怕一路,现在知道你是骗他的,那心里在指不定怎么憋屈呢。”
秦韵不依不饶的继续拽着连砚的袖子,半撒娇半耍赖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成心的,实在是那黄阁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是不肯带我下山,我是没办法了才想的这么个损招的。而且,我是真的摔了呀,可疼了,你都不心疼,一来就只骂我,哼!那我还生气呢。”
说完就松开连砚的袖子假装要走,连砚如何能让她走,赶紧反手将人拉住,半搂着轻哄道:“又不是真的骂你,只是让你长长记性。好了好了,瞧这一身的脏东西,我们回去洗洗,再看看身上有没有摔伤的地方,韵儿乖,别闹脾气。”
“就闹脾气,我好不容易下山为的是什么?”秦韵抱着胳膊瞪着连砚:“那不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欧阳陆阴?那要是别人,天寒地冻的,我不知道找个暖和的地方喝喝茶?”
“知道知道。”连砚扭脸对跟着的人说了下工作的安排,带着秦韵就往住处走:“我知道的韵儿辛苦了,是我的错,好不好?”
听着连砚不太走心的道歉,秦韵并不太满意,这人都训完了才想想着说好话哄,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一定要连砚做点什么赔偿她才好。秦韵想着要赔偿,忽然就停下了脚步,扭脸指着连砚,严肃的问道:“哦!我知道了,是你不让黄阁老那老头儿带我下山的是不是?不然,他为什么忽然下山?一定是接到你的消息才下山的,还那么坚定的决绝我,还有刚才你还说什么我不听话,不让我下山之类的话。连子衿!你为什么不让我下山?说,你想干什么?”
秦韵问的有点突然,连砚根本就没想到这茬事儿马上就要揭过去了,她竟然还能这么迅速的反应过来,不过她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很快就将眼底的那点异色隐藏起来,一脸无辜的看着秦韵说道:“怎么就怨我了呢?我实在是不知情呀。那黄阁老人家是阁老,官位比我还高呢,他下山办事又不用跟我交代?要不是在这儿遇见,我还不知道呢。”
说完还摸了摸鼻子:“至于他为什么不想带着你,我想可能是因为咱俩跟这老人家八字不太对付,那不带着你,不是很正常的吗?换个方向思考,如果是你,那你能带着他吗?那肯定也不会带的对吧?”
见秦韵还是怀疑,连砚赶紧一把搂着人,使劲晃了晃:“好了好了,我怎么会不让你下山,竟会瞎想,大冷的天,快回去暖和暖和,手都凉了。”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带着秦韵回了住处,只是在秦韵看不见的地方,对手下心腹使了个眼色,那人点头应过之后,很快离开,朝着一个小巷子一路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秦韵: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连砚:怎么可能!呵呵,一点儿也不可能。
黄有为:她就是骗你了。
腊八节快乐
今天本来打算加更的,但是吧,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加更
☆、你、你别哭呀
第53章你、你别哭呀
一场雪过后, 温度骤降, 屋檐下有晶莹的冰棱挂着, 在光的映照之下闪着寒光, 带着几许不易被察觉的羞涩,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檐牙之下, 小声的说着悄悄话。地上的已经枯黄的草丛上,结满了白霜, 哈出一口气, 带着少女独特的芬芳。秦韵一边哈着气一边搓着手, 就跟着连砚回了房间。
连砚在沧澜城的住处还是之前的那个驿站,不过换了房间, 又特意的清扫过, 好歹干干净净的能住,只是对于秦韵这个一直都被娇养着长大的大小姐来说,确实是有些简陋寒酸了, 秦韵来回晃悠了一圈,特别嫌弃的拿了两个垫子搁在凳子上, 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想倒杯茶喝, 打开茶壶里面都是隔夜的剩茶,厚厚的茶渍结在壁上,秦韵迅速把茶壶盖盖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这待遇怎么这么差?这屋里也太冷清了,连个炭盆度没有。”撑着下巴有些没精打采的:“夜里睡觉不会冷吗?”怎么办, 想回山上了,她自己的闺房,连带着整个小楼都是又香又软还暖和的很,要是夜里在这种冷冰冰的地方睡觉,秦韵觉得自己一定睡不安稳。
连砚好笑的看着大小姐挑剔的样子,忍不住的摇头,秦简是真把她当成公主一般来对待的,即使在物质条件跟不上的沧澜,在掩翠山上也尽其所能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秦韵,在某些方面,秦韵是真的很公主了。
“还好吧,我不是很怕冷。”连砚应着秦韵,拿着茶壶打开门,让人去沏壶新茶,她的小韵儿一路过来,到这儿连口热茶都喝不上,连砚觉得有点心疼。
坐在秦韵的身边,摸了摸她的胳膊,再次确认真的没有骨折之类的,秦韵也乖乖的任由她摸,摸完才问:“我看城里大店小户都紧闭着门,欧阳陆不是都抓起来了吗?怎么街上都没有人。”
连砚解释道:“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因为欧阳陆的事儿,城里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觉得沧澜城要变天了,不仅家家户户的闭门不出,还有许多的商户已经在准备将店铺转让,准备离开这里。一个欧阳陆,倒是带出许多麻烦事。”
欧阳陆确实是丧尽天良坏事做尽,可架不住他善于伪装,脸上的面具一层又一层,哪怕他已经伏法,也无法将他在老百姓心中那些虚假的伪装彻底除去,在沧澜城的老百姓看来,欧阳陆或许做错了事,但他到底也还是一个好官。
“愚昧,蠢,无知!”听完连砚的解释,秦韵气的脸色通红:“真是蠢到家了!就这种人竟然还会有人替他辩解,那关家小姐的事儿?怎么说?有一个关小姐难道就没有第二个?要我说,我们就张贴一个告示,把欧阳陆勾结山匪欺辱关小姐的事儿全都给他贴出来,就贴在市集口的公示栏上,我们有理有据的,就是再蠢的人也该看出欧阳陆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
秦韵说的是气话,她对于这些律法上的事情根本就一无所知,不过是凭着自己满腔的愤怒,随口胡扯而已,这胡扯却听进了连砚的心里。在承嘉,凡事官员涉案,都是交于刑部主审,之后陛下朱批,然后再行判决处理,这些步骤统统都只是涉及到上层阶级,却从未有过在百姓之中公示的先例。
但因为欧阳陆在沧澜根基颇深,又惯会耍手段,以至于很多沧澜的百姓都受他蒙蔽,才会造成今日沧澜城里人心惶惶的局面,要想破这个局面,让沧澜城早日恢复宁静,只有彻底让沧澜的百姓认识到事情的真相,秦韵的办法,无疑是最速战速决的那一种!
连砚苦思多日的心头之事,被秦韵一番话就指点了迷经,顿时就放松了神情,抚摸着秦韵的手指,带着满满的自豪:“韵儿说的对,我真是蠢了,绕了个大弯,竟然没想到这么简单有效的办法。我们可以公开先审理欧阳陆,将证据一一扔在他脸上,也不用他认罪,只要让百姓看到,欧阳陆是真的有罪就好,再将所有事情的真相公布在告示栏,其余皆不用管。事实就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连砚说着话,眼里带着光,一瞬不瞬的就那么看着秦韵,一脸的赞叹和欣赏,看的秦韵更加的不好意思,她是真的随口说说而已,就是自己气不过,见连砚这么看她,忍不住的有些心虚,伸手捂住连砚那烫人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说:“你别乱看。”
透过指缝,连砚还能看到她的小韵儿一脸害羞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把人搂进了怀里,低头蹭着秦韵轻而软的发丝,落下一个个轻吻,低下头噙住秦韵的耳朵尖,一点点的啃咬着,像是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我可没乱看,我看的都是应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