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陆几乎是一路狂奔,只要离开沧澜,一路北上,离开承嘉的地界,别说是连砚就是皇帝老儿也奈何不了他!他只有拼命的加快速度,才能给自己争取生的机会!
他知道,连砚自然也是知道的!
手上的弓箭瞄准了前方的目标,连砚双腿勒紧了马肚子,拇指与食指微微用力,眯着眼松开了手上的羽箭。那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冲着欧阳陆□□的坐骑而去,箭射中马蹄,马踉跄着跪到在地上,欧阳陆就地一滚,险险的落在了地上。
他早就听见了身后连砚追着他的声音,前面跟夏青山对战的时候,欧阳陆带着的人已经折损了一部分,甚至连秘密武器火|雷都用上了,此刻他身边能用的人都带着伤,手上的火雷也所剩无几,他一路紧赶慢赶就是想赶紧的摆脱连砚的追击,谁知到最后还是被连砚给追上了。
连砚手里的人马多,就是他将手上的火|雷尽数掷出,恐怕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欧阳陆立在地上,咬紧了牙关,这种时候不是你生就是我死,他抬手拿过一颗火|雷,拔掉引线,朝连砚扯着嘴角笑了笑:“怎么连将军迫不及待的想尝尝我这秘密武器的厉害?”
连砚高居马背之上,闻言,只是示意身后的士兵后退,她自己并没有动,只是手上的弯弓转了个圈,朝着欧阳陆的方向搭上了羽箭,那黄铜的肩头瞄准的是欧阳陆手上的那颗火|雷!这种箭是连砚没有射过的,在火|雷移动的过程之后总,连砚用力的拉满了弦,松手之后,羽箭便朝着那颗火|雷飞速而去,羽箭的冲击力逼的那颗火|雷不断地后退,最终在半空中炸了起来。
弥漫的硝烟中,连砚抬手示意,身后的弓箭手跟快响应,纷纷举起手上的弓箭,连砚同样抽出三支羽箭,搭在长弓之上,透过弥漫的烟雾,看见了欧阳陆身边那几个人正在准备投掷火|雷的动作!
“放!”连砚松手时,那三支羽箭分别朝着是哪个不同的方向射了出去,唯一相同的便是箭入目标之时,地上又多了几颗尚未拉掉引线的火雷,连砚手上的羽箭并未停歇,在一片箭雨和弥漫的硝烟之中,迅速且飞快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那一箭射出去便是喷薄而出的鲜血。
欧阳陆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一个又一个心腹,咬紧了牙关飞快的牵起身边的一匹马,翻身跃马就像趁着此刻一片混乱的场景,迅速逃离。然而,他如何能逃的脱?连砚的视线一直都在欧阳陆的身上,见他要逃,立刻收起弓箭,打马便追了上去。
“欧阳陆,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连砚举着弓箭,一马驱马一边厉声说道:“乖乖就擒,我留你全尸!”
此刻的欧阳陆已经红了眼睛,狠命的揪着马鬃,他如今是陌路逃亡,哪怕知道逃不出去,也要拼死在逃一回,束手就擒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
连砚手上的弓箭已经拉满,她惯用弓箭,甚至比常用的佩剑还要老练一些,射中一个欧阳陆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所以当看着马背上的人掉下来的时候,连砚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端坐在马鞍之上,手上还有一支未用完的箭。
“你……”欧阳陆左手捂住右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连砚煞有介事一般的点头:“要杀要剐都不由你做主了。欧阳陆,我本想一箭射死你的,但转念一想,那不该是你的归宿,实在是太便宜你了,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沧澜的百姓,更对不起枉死的关家小姐。所以,我只能将你带回去,去接受你应该有的惩罚!”
“哼!”欧阳陆冷哼道:“说的冠冕堂皇。我又有何错?陛下要我治理沧澜,如今沧澜百姓和乐,衣食富足,我不过是跟那些山匪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原则而已,难道任由他们在沧澜胡乱作为吗?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大家有吃有喝,听我调度,各司其职。”
“你管山匪抢劫百姓叫各司其职?”连砚把玩着手上的羽箭,语气阴沉:“那种丧尽天良的作为,你还要调度?呵,真是好一个沧澜知州呀!”箭头逼在欧阳陆的喉咙处:“那关家小姐呢?难不成也是她的错?”
欧阳陆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她本来就是我的人,那个婊|子背着我跟别的野|男人好,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
“那你也死不足惜!”连砚语气冰冷手上的箭头朝着欧阳陆太阳穴的位置轻轻一点,原本还狰狞的人立刻瘫软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秦韵:我家子衿什么时候回来?我家子衿没有受伤吧?我想吃烤红薯了……
作者君:喏,刚烤的,二十一世界无烟烤红薯,可好吃。
秦韵: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连砚:乖,谁惹你生气了?看我不一箭射死他!
☆、耍心眼
第51章耍心眼
一场雪之后山中的空气带着清新的冷冽, 秦韵搓了搓手, 望着白茫茫的一片, 依稀还能看见山火烧过的痕迹, 一点点的焦黑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格外的显眼,等到冬雪化成春水, 大地得以被滋养,便会重新长出嫩绿色的芽, 焕发出新的生机, 一切又都会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
只是有些事情, 注定了会变的不一样。
通往山下的那条路弯弯曲折,秦韵已经在这儿看了两天了, 这两天里, 她只依稀听到了些许的消息,欧阳陆已经被抓了,沧澜城里现在已经被连砚接手, 正在处理许多的杂事,诸事杂乱无章, 秦韵放下了担心, 却并不代表她就不惦记连砚。
黄有为带着几个侍卫, 一眼就看见了山寨门口的那个女山匪,抖了抖袖子,款步上前,眉头向上鼻孔朝天,完全的一副官老爷样子, 这几天连砚不在,他可真是遭了这丫头的大罪了,好歹他也是当朝的一品阁老,到个山匪窝里,还得自己张罗吃食,要不是连砚特意留了几个亲兵好让他使唤,这每天吃个饭都得绕上大半个山寨,简直能去他老人家半条命!
这山里的规矩也就算了,可这些乡野粗人,一个个的脾气都特别的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女山匪挑唆的,黄有为觉得自己在这儿根本就听不到两句好话,他也没问什么呀,不就打听点着山寨的故事,顺便跟他们普及一个要做个遵纪守法的老百姓,占山打劫是不对的吗?那些人的眼神都快把他给吃了!
不过,这都过去了。黄有为得意的抚着胡须,这女山匪还在山头巴巴的望着,殊不知他早就得到了消息,连砚已经将欧阳陆收监,沧澜城里的一应事物正亟待处理,连砚一介武将于政务方面自然是有所欠缺的,这不,派人来求助他了?
秦韵哈着气搓着手正要往回走,就看见黄有为那老头儿带着人往这边来,看样子那意思是准备下山的,秦韵眼珠子一转,手也不搓了,就站那儿等着黄有为过来,黄有为面无表情的往前走,根本就没打算要搭理秦韵的意思,秦韵拎着裙摆一溜跑到黄有为的前面,胳膊一伸,挡住了黄有为的去路。
“阁老这是哪儿去呀?”秦韵脸上笑嘻嘻的,带着甜美的笑,话也说的好听:“这天寒地冻的,地上的雪又是那么一层厚,阁老这会儿外出,怕是不太好吧?子衿临走前交代我,要好好照应着阁老,这雪天路滑,万一阁老路上滑到,可让我怎么跟子衿交代呀?”
黄有为看着面前的女山匪一脸的笑嘻嘻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鼻子孔出气说的:“这么好心呢?既然你这么好心,那为什么还非得让我老人家跑遍整个山寨去什么厨房吃饭?就不怕我滑到了你没法儿交代了?”
秦韵背着手跟着黄有为倒退着走:“阁老这话说的,那这不是不把阁老当外人吗?你看这寨子里的大家伙儿,不都是这么来的?再者说,阁老你带着这么多人,随便使唤使唤那还不是应当的?我这是知道阁老身边有人,才会这么放心的,不然我一定亲自把饭菜给您老送去,伺候您用完了,我再走。”
“哼!”黄有为一声冷哼:“你少来。我这会儿要下山,顾不上跟你磨嘴皮子,赶紧让开。”
“要下山呀,那感情好。”秦韵脚下的步子未停,一边倒退一遍说道:“那阁老带上我呗?一个人走山路怪闷的,带着我跟阁老说说话可好?”
下山对秦韵来说不算什么,她自己有腿走着就下去了。她怕下山以后找不到连砚,如今山下正是一团乱麻的时候,城门口戒备森严,别说她根本进不去沧澜城就是进去了她也不知道连砚到底在哪儿,那毕竟是官府的地盘,她又不熟悉,擅自去闯,总有些不妥,再给连砚惹点事儿,那就大大的不妥了。但要是跟着这个黄阁老,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跟着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连砚,关键还不会耽误连砚的公事,再好不过。
只是这个前提得是这老头儿愿意带着她。
“不行。”黄有为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看见你就糟心!”
倒也不是黄有为一定要拒绝,只是他收到的连砚的口信里点到了秦韵的事儿,连砚特意交代了,下山之事不能惊扰了秦韵,最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的离开山寨,那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想让秦韵知道他下山呗,都不让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