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你,人家设了套子要你往里钻,你躲过了这个也躲不过那个。”秦简将信封打开,将信读完之后脸色也不太好:“王大牙帮不了我们,青山,这次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什么意思?”秦韵着急问道:“王大牙也太不讲规矩了吧,要不是掩翠山多次助他,朝廷早就把他们一窝端了,他怎么能背信弃义!”
夏青山闻言也是皱紧了眉头:“不然我亲自上门去跟他说?王大牙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看看。”秦简将手上的信纸递给夏青山:“他早已按耐不住,不过是想趁着这次连砚在这儿,想把我们赶尽杀绝而已。”
“混蛋!”夏青山将信纸揉成一团:“我早该想到的。说什么给王大牙送钱,原来不过是借着送钱的名义笼络了山寨上下,如今王大牙已经被架空,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能力援助我们!这个欧阳陆当真是混账东西,沧澜已经被他搞的乌烟瘴气,只要将掩翠山拿下,他就可以霸占官匪两道,在沧澜为虎作伥!”
“什么意思?”秦韵一脸的疑惑:“跟欧阳陆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关系?”
她只知道沧澜祸匪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抱成一团,所以朝廷才屡攻不下,怎么还牵扯上欧阳陆?那可是朝廷的人,是沧澜的父母官,如果他也牵扯其中,那岂不是官匪勾结?想到欧阳陆还给各大山寨送银子以保今冬平安,岂不是养虎做怅?
“爹你们说的这都是什么?”秦韵一张脸团巴到一起:“欧阳陆勾结那些山寨,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秦简点了点头,掩着嘴咳嗽两声才解释道:“原本山上的事爹不想跟你说那么多,不过眼下也无妨了。”
他教养秦韵长这么大,最担心的就是秦韵会沾染上太多乡间匪类的气息,那不是她该有的宿命。在掩翠山隐姓埋名假作山匪,不过也只是为了保秦韵平安的无奈之举,所以才会对秦韵诸多管教,山中之事从不许秦韵多加打听。如今形势与之前又不一样,掩翠山已经不是秦韵的藏身之处,她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对秦韵强加约束,她有自己的想法,一直瞒着反倒会横生枝节,就像连子衿那件事一样,如果他早知道,也就不会瞒着了。
“你可还记得连夫子手里的那张‘凉音’”秦简眼里闪过了一丝的怀念,抬手揉了揉秦韵头顶的发丝,才开口说道:“那张琴,是你娘亲的遗物。”
“我娘的遗物?”秦韵不解:“可那怎么会在连子衿的手里?还说什么祖传之物?”
“她随口糊弄我们的。”秦简笑了一下,那笑里带着纵容和宠溺,一览无余。
秦韵看的清楚,咬紧了嘴唇,不想问可又不甘心,到底还是说了:“爹,那连子衿跟爹到底是什么关系?爹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是不是……”
她说不出来,既然是她娘的遗物,那为什么会在连子衿的手里?秦韵觉得有点委屈,她从未见过娘亲一面,如今连娘亲的遗物也是从别人手里才得知的,秦韵吸了吸鼻子:“爹是不是怪我把连子衿赶下山了?若、若是真的……我愿意下山请她回来跟爹相认。”
秦韵这话说的真心,可也是真的委屈,话音才落下,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就滴了下来,连子衿那么好,那么优秀,爹有了她,大概就再也想不起她这个顽劣又不听话的女儿了。
“韵儿你胡说什么呢?”秦简见说着说着就哭的秦韵,顿时哭笑不得:“小脑袋成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瞧着子衿那般俊俏的模样,能跟你爹扯上关系吗?”
“不是?”秦韵一颗心忽上忽下,揪着秦简的袖子:“真不是?那爹为什么对她那么好?都快比对韵儿还好了。”说完又晕乎乎的自己加了一句:“我也很俊俏,我长的像我娘。”
“对,你长的像你娘。”秦韵笑着说道:“爹对子衿好,那是因为她娘跟你娘是金兰手帕交,她是故人之女,而且她也是唯一能护着掩翠山,护着你的人。知道吗?胡乱吃醋的小丫头。”秦简点着秦韵的鼻子:“爹请她上山,就是想让你们培养一下感情,日后好让她照顾你,你可倒好,不仅不理解爹的一番苦心,还把人给弄走了,如若不然,欧阳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屯兵在我们山下。”
秦韵压根就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茬,她自小在掩翠山长大,如何能想到她娘还有个手帕交?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爹接着说那个欧阳小白脸。”
“子衿手里的那张‘凉音’是欧阳陆给她的。”秦简眸色阴沉:“当日我带着你还有‘凉音’初到沧澜地界就被一帮子土匪给洗劫一空,那时你还在襁褓之中,我为了护着你,左右顾之不及,就丢了‘凉音’。后来在掩翠山站稳脚跟之后,想再去寻,已经没有了‘凉音’的踪迹。”
“那怎么会在欧阳陆手里?”秦韵皱眉。
“因为,这琴是那些悍匪孝敬给欧阳陆的礼品。”夏青山淡淡的接道:“沧澜悍匪为患,韵儿当真以为是朝廷剿匪不力吗?呵。”夏青山冷笑着继续说:“因为当地的父母官与这些山匪相互勾结,山匪拿抢来的老百姓的钱财孝敬着他们,这些人再用自己的身份和官位,为他们保驾护航。朝廷派来的剿匪之人多半都是无功而返,其中的原因少不了这些地方官在中间斡旋。若是达成不了共识,朝廷派来剿匪的官员就会被他们暗害,再上报朝廷,说是被匪类所害,屡试不爽!”
“欧阳陆也是?”秦韵觉得自己真的不敢相信:“他明明是个……”好官那两个字她说不出来。
关于欧阳陆,她都是道听途说的,可大家都说他是极好的父母官,原来也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欧阳陆却是其中的佼佼者。”秦简见女儿一脸的不可置信,安慰道:“他藏的很深,如果不是王大牙透漏消息,我也只当他跟那些官员不一样。”
“可他却更可恨。”夏青山面无表情的说道:“妄想吞下整个沧澜,在这儿做土皇帝。”
而掩翠山就挡了欧阳路的野心,掩翠山一直都是独立又特殊的存在,不与山匪为伍不屑与朝廷交往,守着一座地势最佳的山脉,护着山脚下为数不多的老百姓,软硬不吃。欧阳陆看着那座山头,看的久了,那双眼睛就开始充血,那是挡在他面前的一座山,在他的地盘,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藐视他的权利和威严!
作者有话要说: 秦韵:听说今晚是平安夜,喏,给你的。
连砚:人家都送苹果,你送我一块金子是什么意思?
秦韵怒:这是我亲手做的金苹果,可存百年不腐朽,没眼光,还给我!
连砚:媳妇儿有眼光就好。
作者有话说:平安夜快乐呀。作者君并没有出去浪,送母亲大人回老家,在火车站待到很晚才回家。好了,晚安好梦,事事平安如意,爱你们么么哒
☆、怀疑
第23章怀疑
对于关小姐的突然死亡,连砚始终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可每次当她想像欧阳陆询问更多的讯息的时候,都会被欧阳陆用各种托词打发,连砚觉得他对凶手究竟是谁好像并不是真的在意,反而一味的将矛头指向了掩翠山,盲目的甚至是带着功利性的认为只要攻下掩翠山就万事大吉。
连砚对此并不赞同。剿匪是她的任务,可并不代表着就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掩翠山身上,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这不是她能容忍的。
所以当再一次被拒绝查看仵作的验尸记录之后,连砚决定放弃这种无谓的争取,与其将时间耗费在这里,不如趁着关家没有将人下葬之前,自己亲自再去验一回尸。
趁着夜色潜入关府,灵堂里只有一个小丫鬟在烧着纸钱,连砚四处观察了一下,想着怎样才能把小丫鬟引开,忽然就听见一阵风吹过,阴恻恻的发出“呼呼”的声音,里面的小丫鬟顿时吓的脸色都白了。
“小姐,你要是有冤屈就去找害你的人,千万别来找我。我、我也陪了你几天了,你就快跟鬼差大哥走吧,千万别来找我。”哆哆嗦嗦的把手里的纸钱烧完,又磕了几个头,然后提着裙摆就跑了,看样子是真的害怕。
连砚躲在暗处确认她真的走远了,才闪身进入灵堂,将大门关闭,随后来到了关小姐的棺木前。惊动亡者之灵本就是大忌讳,但眼下连砚也不得不开馆验尸,她要查明真相,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避免酿成更多的惨祸。
“你若泉下有知,想必也希望找到真正的凶手,报仇雪恨的对不对?”连砚上了柱香:“多有惊扰,望关小姐体谅海涵。”
空旷的灵堂里烛火忽明忽灭,似乎有风声不知从哪儿个方向吹来,一声声的低诉着哀婉凄绝,似有道不尽的冤屈和诉不尽的委屈。连砚用随身带的匕首撬开了棺木,棺木里年轻娇美的女子仿佛只是睡着一般,身上已经重新换了华美的衣衫,连砚皱着眉头仔细查探了一番,尸体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她无法得到更多的有效信息。只能从脖颈间的指印推测出她生前必定遭遇过锁喉,除此之外便是身上那些凌虐出来的伤痕,连砚大致看了看,跟欧阳陆所说的并无太大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