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葡萄个个晶莹剔透, 这是打春之后西番进贡的第一批水晶葡萄, 第一站就送到了将军府,连砚也跟着尝了个新鲜。
这半年多来如果说朝中有什么重大的变化的话, 那就是宫里有个公主三五不时的总爱招些有为青年进宫赏赏诗词作作画, 当然也是少不了才艺展示琴艺歌舞之类的,连砚也受邀参加过几次,起先她还带着秦韵过走个过场, 再后来这种攀沿附势的场合真的不适合秦韵的时候,就再没去过。
当然为了不得罪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连砚这个不去也去的十分有道理, 她给嘉晋帝打了个商量, 让皇帝陛下在诺娜面前训斥了她几句不务正业荒废正事很之后,诺娜再邀请她就统统以有共公事要办给推拒了。
这半年多的时间,嘉晋帝由着诺娜在后宫之中占尽恩宠,只要是提出的问题,他从未有过一个不字, 朝中之人眼看着这架势,自然是开始打起了这位公主的注意,要知道能迎娶到嘉晋帝掌心的公主,飞黄腾达还不是眼前的事儿?
“她想不想的,咱就不知道了,不过朝中那些家中有公子的官员,可是一个比一个想。”连砚撇了撇嘴,看着诺娜就知道她以后要面临多大的竞争了。
越想这心里就越气的慌,气呼呼的拽过秦韵按在自己腿上,十分的强势的带着凶狠的吻了她,秦韵宠溺的笑完就勾住了连砚的脖子开始回应,一时间吻的是难舍难分。这 半年多的时间,连砚忙着跟进澜旭那边的事儿,又要应付嘉晋帝三五不时的召见询问秦韵额衣食住行,简直是十分的操心了,她这操|出去的心最后都在秦韵这儿找补了回来,原本还装模作样的布置了书房,不过是开始的时候意思意思睡了两天,之后便再也没去过。
理由永远都是那一个,书房漏雨,无论晴天雨天。
而秦韵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不可逾矩,到后来再也不说了。当初在掩翠山的时候没人跟她说那些东西,她身边也没有恋人,如今跟着连砚虽说还是没人跟她说那些闺房中事,但架不住连砚是个勤学好问的,带这秦韵不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学习了多少不与人知的小故事,秦韵就是再糊涂,也早就明白,她跟连砚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规矩。
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她也很喜欢跟连砚那种亲昵的小游戏,便是纵着她又何妨?
连砚仗着秦韵的宠,吻的放肆,秦韵揪住她的衣裳也不忍心松手,这俩人腻歪的时候家里人都很有眼色的不会去打扰,可今天却是出了点意外,管伯站在门口低头轻咳了一声,他老人家一把年级了,这会儿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连砚听见动静最后又在秦韵脖颈上恋恋不舍的留下一吻,才替秦韵整理着衣裳。秦韵脸皮薄,本来还觉得没事儿,这会儿被管伯看见,双颊顿时是一片绯色,低头瞪了连砚一眼才慌忙的自己坐了回去,低着头摘着盘子里的葡萄把玩着。
“管伯有事儿进来说吧。”连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语气也是委委屈屈的朝秦韵说道:“你不能怨我,一想到自己以后诺娜面临的事儿都有可能出现在你身上,我就吃味儿,小韵儿是我家的小媳妇儿谁也不能惦记,知道吗?”
秦韵被她一句话羞的更臊的慌,两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没少说些露骨的话,尤其是连砚,可能常年与混迹在部队之中,往常在外面看着倒也是人模狗样的,可到了秦韵跟前,情|事越激烈,她就越好逗秦韵说些没羞没臊的话,秦韵每次都被她撩拨的欲罢不能,让怎样就怎样,乖巧的不能行,这俩人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能无所顾忌的恩恩爱爱,但凡在人前,小韵儿总是放不开,连砚也只能端着点,怕羞到了小姑娘。
管伯在一边可是顾不上这俩人腻歪,赶紧说道:“将军,诺娜公主来了,这眼下马上就要到了。”
“什么?”连砚一惊,神色一凝:“陛下怎么容她出宫?先带人去书房,韵儿,走。”
连砚近来也甚少在书房办公,平常要是没什么大事都喜欢跟小韵儿窝在卧室里,卧室里舒服,两人也能安安静静的各干各的,那书房基本上已经处于一种闲置的状态,眼下用来接待公主正合适。
只是连砚想想不通的是,诺娜为何会出宫?
别说她身份本就特殊的很,嘉晋帝对她明面上是恩宠有加,可实际上对她是暗中监视,对诺娜来说,她是被软禁的存在,更不要说这后宫轻易入得却轻易出不得,嘉晋帝怎么会突然就放诺娜出宫?
等俩人到书房的时候,诺娜已经在了,一袭绯色长裙并非在宫中长穿的宫装,但不论款式还是布料皆是精品中的精品,身上戴着的钗环佩饰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中的珍品,可见嘉晋帝这戏还是做了全套的。
诺娜一见两人进来,才笑着将手上的卷轴卷了起来,淡笑着说道:“子衿忙什么呢?怎么这会儿才过来?可叫我等你好久呢。”
似嗔带笑的语气,手中的动作却是未停:“你说让我怎么罚你才好?”卷轴她已经卷好了,准备往连砚书桌旁边的圆肚窑瓷里放,那里面有许多连砚练笔的旧画作,诺娜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卷轴放回去,又挑了一个拿出来,并未打开:“不如子衿送我几幅墨宝可好?”
说着就打开来细细的看了看:“这幅蜻蜓点水就画的很好,我挺喜欢的,方才那副也不错。”一边说着一边将说中的画递给了身边跟来的侍女,连带着方才看过的那幅一起:“不多,我就要两幅好了。”
连砚看着她的动作,并未说话,一来那些确实都是她的旧作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这二真的却让她有些忧心,那里面有一张她为秦韵画的宫装像,当日画完本想挂在书房,但是又觉得似乎有些太过张扬,她想挂卧室,可秦韵不许,如此三番两次之下,就给耽误了,再加上后来事忙,连砚就将这桩小事儿给忘了。
眼下见诺娜拿画,才觉得心里一突,她来的晚,不敢保证诺娜有没有看过那幅画像,万一她看了会不会通过一幅画就有别的想法,进而引出秦韵的身世?不是她多疑,实在是那幅画像她画的时候心里就有比较的想法,秦韵眉宇间的神色与当日嘉晋帝给她看到的凉妃娘娘有些神似,无心之人或许看不出,但诺娜会是无心之人吗?
“怎么了?”诺娜笑嘻嘻的往前:“不过是拿你两幅画而已,怎么舍不得了?舍不得我也要拿的,谁让你害我等那么久呢。你说是不是,韵儿?”
秦韵嘴角一勾:“不是。公主这话说的牵强,连砚忙于公事疏怠了公主,公主要是觉得委屈尽可以去找皇上,何必拿人家所爱?”说着上前就把公主手中的两幅画拿了回来。
跟在诺娜身边的宫女焉能不知道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主子,她负责监视诺娜,将画送到秦韵手上的时候刻意的点了点其中一幅,秦韵了然,当下将那幅画打开,神色就变了,拿着卷轴走到诺娜身边,举起手中的画佯装不解的问道:“公主殿下你拿我的画像做什么?”
诺娜脸色一变,看着秦韵本想说些什么眼神却瞟见了秦韵脖颈处的一道红痕,好半天才扯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你们、果然!”
那几个字她说的勉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最后再看向秦韵的眼神中已经带了几分的阴狠毒辣,分明是想将秦韵拆穿入腹一般,连砚眼中冷色一闪,一把将秦韵拽到身后,变掌为爪擒住了诺娜的咽喉,死死的扣住她的脖子,冷声说道:“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知道你们之间的龌龊吗?”诺娜拼命的掰扯着连砚的胳膊,脸色通红的继续说道:“连砚,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因为这个女人就这么对我?你怎么敢?”
“哼!”连砚眼中尽是阴狠之色:“我怎么敢?我如何不敢?你是什么货色,怎么敢这么看她?别以为长了张一样的脸,你就能登天了,我劝你给我收敛点!愣着干什么,还不伺候公主回宫!”
连砚一句话呵斥,旁边已经傻眼的宫女赶忙扶住已经快要喘不上气的诺娜,看着连砚的眼中带着十分的不接,这是要闹哪样?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诺娜喘着气,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连砚,她喉咙肿痛,但是连砚眼中闪过的杀意她却看的清楚明白,连砚方才想杀她,因为她知道了这两个人的私情,连砚竟然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想杀她?这个念头让诺娜遍体生凉,却从未想过,连砚想杀她是事实,可事实是连砚为什么想杀她!
“我送公主回宫,你哪儿都不要去,好好待在家里,知道吗?”连砚嘱咐的郑重,将陛下派来的暗卫直接叫到跟前:“在我回来之前,她绝对不能离开你的视线,否则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秦韵一时懵,根本就不明白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怎么连砚会如此的珍重?还是说出了什么别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个没有放假的女子
却得了节后综合症……
怎么办,我也很无奈
☆、画眉又不是鹦鹉
第79章画眉又不是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