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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风华今眇然 完结+番外 (祎庭沫瞳)


  皇上不知是无暇理会这些,还是有人吹了枕边风,总之是同意了二皇了追查。只不过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胡明伍又死了,实在也不好查,但二皇子要查,就随他去了。
  祁襄听到这个消息,并没觉得有什么感动。明显的,二皇子出发的目的不是为他,而是为了扳倒三皇子。他也不准备参与,他有他要查的,不与二皇子同谋。
  这日天气不错,祁襄趁没什么事,去彩罗看看。
  按祁襄说的,彩罗的皮毛手炉套和棉花围领都上了,每日都是客满迎门,很受欢迎。
  祁襄没去后院小厅,只在二楼坐了,阿财给他上了茶,就又下去招待客人了。
  祁襄翻着彩罗的账目,也没走心,这里有艾五和阿财在,不会糊弄他账目之事,他过来更多的是看看最近的生意如何,若还是淡季情况,他还得想点别的方法。
  艾五忙活完客一波客人,亲自上来见祁襄。
  “近来可有什么事?”
  艾五拿出封信,道:“王子回信了。”
  祁襄无奈地拿过信,说到这封信,是那天白君瑜跟他说想邀请公西直来京游玩后,磨了他两天,他实在是又无奈又好笑,只得写了封信,说会让人送去,他知道怎么能找到公西直。
  这信就是公西直回他的,“还有别的事吗?”
  “您吩咐盯着二皇子府的人来报,说娇昭仪身边的宫女还是时常进出二皇子府,频繁的让人起疑。”艾五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祁襄点头,“让人小心些,继续盯着,不要被发现了。”
  “是。”
  艾五下楼后,祁襄才拆开信。果然,公西直拒绝了邀请,说自己知道白君瑜是想向他显摆,他拒绝听和回应。但还是恭喜祁襄,希望祁襄能好好的。等白君瑜过了这个劲儿了,他会再找机会入京看祁襄。
  这完全在祁襄的意料之中,给公西直回了信,祁襄就披上大氅离开了。
  “去趟卤香斋再回家。”祁襄对车夫说。
  “是,公子。”这车夫是他搬到新宅后,白君瑜给他安排的。
  白君瑜喜欢卤味,像卤的肉牛、猪耳朵、肘子都是来者不拒。而京中的卤味又以卤香斋的最为出名,祁襄也喜欢那里的卤花生。正好今天出来了,就去买了加菜好了。
  “祁公子。”有人叫住了刚上要马车的祁襄。
  祁襄转头,就看到是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
  祁襄防人心重,与他保持着距离,问:“找我?”
  “是。”小厮低头道:“是我家主子有请,就在对面的酒楼里。”
  “你的主子是?”总得问清楚才能决定去与不去。
  小厮晃了一下手里的令牌,祁襄眼神沉了几分——是大皇子的令牌。
  每个皇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令牌,除了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为办事方便。令牌能不能作假先不说,既然敢约在彩罗附近,那就等于没有装神弄鬼的必要。
  考虑了片刻,祁襄对车夫说:“先把车子停回后院,你去帮我把卤味买回来。”
  车夫也不敢多问,只问了要买什么。
  祁襄说了几样,就跟着小厮去了对面的酒楼。
  雅间里飘散着一丝药味,要么是有人在这喝药了,要么是身上带了药香的香包,在看到大皇子荣鸿的面色后,祁襄更倾向于第二种。
  照着规矩行了礼,荣鸿懒懒地摆摆手,“起来吧,坐。”
  小厮搬了凳子过来,祁襄坐下后,也不多话。
  荣鸿长得应该更像元后,脸色发白,唇上的红色也很淡,即便精神上可,也掩盖不住病容……和眼中的精明。都说相由心生,这话不完全对,但似乎放在荣鸿身上相当合适。
  “我与你只见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但当年风华正盛的祁公子还是让我印象深刻。”荣鸿语速不快,可能因病气短,说话也有些轻。
  那短短的两次见面,也不过是他赶上身体还行的时候回宫过年,偶尔见过罢了,连话都没说过。
  “殿下谬赞,都是过去的事了。”祁襄也不能说什么,他对自己曾经的风华也没有任何留恋,对他来说,现在才是他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荣鸿淡笑说:“我进京前也打听了当初学堂上的人现在都如何了,所有传进我耳朵里的话都说你可惜了。如今虽已回京,却毁了脸,让人唏嘘。不过今日一见,倒不似传闻那样严重。祁公子依然是那个祁公子,瑕不掩瑜。”
  “某些事对于外人是遗憾,对在下而言,或许是一幸事。”如果没有这两道疤,他能不能平安的活下来都是问题,所以他从不认为这是遗憾。
  他前些日子也和白君瑜讨论过此事,白君瑜说:“我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我的功勋。而你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你能走到今天的基石。我不觉得这疤有什么难看的,就像有些人脸上会有痣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实话,别人对他脸上疤痕的评价,祁襄从来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只有白君瑜。白君瑜说没放在心上,不觉得难看,他还真就没什么可多想的。至于白君瑜是不是哄他?只看白君瑜每天缠着他的样子,和每每欢-爱时总喜欢亲他带伤的脸的温柔神情,就可以知道白君瑜没有骗他了。而且以白君瑜的性格,也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他们之间这种信任还是有的。
  荣鸿点头,“也是。就像我,身体虽不好,却也能借此远离宫中争斗,平安顺遂地长到这个年岁,也是因祸得福了。”
  “殿下如今回京,想必身体是好些了。宫中有御医照看,您的身体会愈发康健的。”表面话还是要说的。
  “希望如此。”荣鸿吹了吹杯中的茶,又说:“听闻你为救白将军受伤了?如今可好全了?”
  祁襄心里转了好几个弯,说:“外伤早已痊愈了,只是在下前些年熬坏了身子,到冬天需要静养。白将军觉得我为他受伤,心中愧疚,所以一直有所照顾。加上他的腿还没好全,冬天也要静养,有在下陪他说话,他也少些无聊。”
  别人想靠近窥视他们宅子内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他师父不会察觉不到。所以祁襄能保证他和白君瑜在院中的种种外人不会发现。至于远远的监视动静,白君瑜一来他这儿好几天都不回去,的确容易惹人多想。所以他先把话说出去,别人就少几分猜疑。
  至于白君瑜的腿伤,他都已经能每天起床去院中练功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的确,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白将军这种伤了经脉的。冬天也不好养,是要费些工夫。”荣鸿笑说:“看着你们关系还这样好,我也是心中羡慕。”
  祁襄说着台面话,“毕竟是同窗。”
  荣鸿似感慨地说:“同窗的情份的确是他人难比的,若当初他们能多帮你一把,也许你这脸也不会成今天这副样子。”
  挑拨离间?行吧,祁襄也顺势露出几分伤感的神色,“在下平日也不太愿意去想这些事,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发生了亦是发生了,不问、不想,这日子就能过
  得轻松些。”
  荣鸿露出自他进门以来最大的笑容,“是啊。但是祁襄,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回不到过去了。”
  祁襄叹道:“是。”
  有的没的应付了一大通,荣鸿似是累了,祁襄就告辞了。
  回到家,祁襄就赶紧拉着也刚进门的白君瑜,跟他分享了大皇子的挑拨功力。
  祁襄提起在西陲没受到照拂并不是抱怨什么,他很清楚当时四皇子也好、太傅和白君瑜也好,都渗透不进那个地方,从官差更替的门道上,他就看明白了。
  如果当时真能受到照拂,他的嫡母和嫡兄怎么可能会死?要知道,嫡母的娘家人都还在,也不是平民之家,更不是不疼爱女儿和外孙,连他们都没照拂上,让嫡母和嫡兄累得一病不起,双归黄泉,可见是无能为力。
  “当初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说到这个,白君瑜的语气也显得有些沉闷,“当初我们不是没想照拂你。是派去或者调去的人都被左相一党给拦下了,还以照拂罪臣之子这样的罪名弹劾四皇子和太傅。皇上虽没重罚,却也罚了四皇子禁足和太傅的俸禄。我们发现左相盯的紧,暂时就没再敢轻举妄动。等我们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已经没有可以插手的余地了,西陲的调动完全掌握在了左相一党官员手中。所以直到大赦,才能去接你。”
  “难怪。”祁襄本也没把这事归咎于白君瑜他们的袖手旁观,只是现在知道其中缘由,更为释然了。当初他就知道他们一家被针对的有些不正常,也好在他后来遇到了师父,又有潘管家的帮忙和打点,加上他们更针对的是嫡兄这个嫡子,而非他这个全京都知道根本不受重视的庶子,这才保得一命。
  “这事终究是我们对不住你。”白君瑜现在想来也是恨。
  祁襄不甚在意地轻笑道:“无妨,都过去了。要紧的是以后。”
  即便他觉得不足够,要报的仇他也亲手报了,西陲那个地方对他来说已经成为过去,恨的依旧归恨的,现在却要归现在。现在只想好好地跟白君瑜在一起,再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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