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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风华今眇然 完结+番外 (祎庭沫瞳)


  “有些人分家分的是权,这才是真分。而有些分的是钱,这是贪婪。钱护自己怀里了,还要指望靠着被分出去的人手上的权上抬自己的身价,别人也得掂量着敬上几分,财权两不失,才是最好的算计。”祁襄喝着一碗杏仁牛奶,嘴角沾上了一圈白,“若长辈是个名理的,这事自然不会发生。就怕长辈心偏到了天上,仗着孝道不担心忤逆,就要得越来越多,一不顺心就各种作妖。”
  “的确。不过这回白家老太太也是吃了个哑巴亏,只能自己赶紧好起来,才不会连累孙子孙女。”
  祁襄倒没全放心,“这事看着是糊弄过去了,但谁知道老太太会不会憋着别的招呢?之前都那么能闹,之后也难消停吧。”
  “你也不能时时帮着白君瑜,还是得他自己想得出主意,他家才能有真正的安宁。”弄碎的核桃仁被郤十舟直接吃掉,“你能帮他一时,总不能帮他一辈子。”
  祁襄淡笑说:“我懂,师父放心吧。”
  潘管家快步走进来,“先生、公子,手下的人来了。”
  他不太知道这些人具体被安排去做什么了,但都是见过的,又有腰牌,这才敢放进来。
  郤十舟和祁襄对视了一眼,郤十舟道:“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粗布衣裳,一身农夫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是他们安排去跟着送吴、赵两家人队伍的其中一人,也是冒充两人朋友的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应该是有消息。
  “怎么样?”祁襄问。
  “先生和公子料事如神。”男人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妇孺们走得慢,三皇子府安排护送的那些人耐心也不错,直到走到快将人送到家了才动手。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将她们救了下来。那些家将救人时杀了三个,还有两个原本活捉了,但这几个人居然是死士,服毒自尽了。”
  祁襄点头,“那两人的妻子可交代出什么了?”
  “我们跟她们说一路跟随就是怕出意外,如今护了她们母子,也算是对得住两位朋友了。她们惊觉自己是要被灭口,对我们更是感激不尽。我们借机说,说吴、赵两人怕不是横死,应该是被灭口了,让她们回忆一下有没有这六七年突然与两人走得特别近的人,还有两人是怎么进的三皇子府。两个妇人慌得很,一起回忆了一下,说出一个小哥。说是大军出事前一年,跟吴、赵两人开始有来往的。两人还在家中招待过这个,这人每年也往两人家里送吃食,一副老朋友的样子。但那小哥没跟她们说过自己的事,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她们只听自家男人提起过,小哥姓曹,都管他叫‘曹哥儿’,在京中谋职。两人能进三皇子府,这曹哥儿也是出过力的,当时两家还出了银钱请他喝酒。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在京中谋职,那必然不是做生意的,也不是平头百姓,这样的人每年往两个下人家里送吃的,不是真朋友,就是送礼。后者可能性更大,若是真朋友,两个妇人不可能只知道这么点消息。而曹哥儿能把两人送进三皇子府,必然与三皇子有交情。究竟是曹哥儿与吴、赵两人先有往来,后做人情送入府中的。还是以进三皇子府为饵,达成某些目的后才按承诺这样做的,尚不好说,也都是猜测。这中间又有三皇子多少事也未可知,要查的事太多了。
  “可问了那人有什么特征?”祁襄问。
  “问了,也画了画像让两人辨认过了。”
  “做得不错。”有画像相对能好找些,“就你一个回来了?”
  “是。他们把人送回家去再回来,把戏做全了更为保险。让属下先来报信。”
  郤十舟笑说:“这一路也辛苦了,回去让他们把画像多画几份,你早点休息吧。”
  男人笑着告退了。
  “等画像复制好,让他们每个小队拿一张,逐一去查,肯定能有眉目。”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更不能让白君瑜和荣沧去辨认,只能用这种笨办子,“那就辛苦师父费心安排了。”


第22章
  祥云观中,白君瑜陪母亲住了一日,白夫人也总算享了一份安宁,一早起来精神不错。
  出了房门,白夫人就见白如提着食篮进了院子。观中晚上休息男客与女客是山下山上分住的,等到白天才能随意走动。
  “夫人醒了?”白如笑道:“小的给您拿了早饭,您是进屋用还是在院子里用?”
  今早天气很好,微风和煦,带着阵阵草木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平心静气。
  “在院子里用吧。”
  白夫人身边的丫鬟帮着把饭菜摆好。
  白夫人问:“兮择呢?”
  白如如实道:“回夫人,少爷今天天刚亮,就去拜观中各位真人了。”
  “这么早?”
  “是。为显敬畏,早饭都没吃,说回来再用。”
  白夫人笑了,“他这是要求什么?这样虔诚。”
  在大川,往道观求事,为表虔诚,除了各处都拜外,空腹而去更显敬畏。而拜佛的虔诚之礼是从山脚下开始,三跪九叩上山,再到各殿参拜。
  若非有重之又重之事,大川人的参拜都是更为简单的。不需饿肚子,也不需要三跪九叩,只需上山参拜即可,再添上一笔香油钱,以表诚心。
  所以白君瑜今次这样郑重,白夫人当然要问一句。
  白如说:“祁公子身子一直不好,前些日子更是病了。少爷想求一道观主亲手所绘的平安符,再由观主亲自开光,好拿去给祁公子佩戴,以求康健。”
  白夫人笑得很欣慰,“应该的。祁襄那孩子我总共也没见过几回,这回来了又是帮兮择又是帮我的,是个有心的孩子。你一会儿去跟兮择说,我这儿不用他陪着,让他求好了早些给祁襄送去吧。”
  “是。”
  下午,白君瑜来到四合院,潘管家声音很轻地说:“白将军,公子午睡还没醒,您坐着稍等一会儿吧。”
  他不可能把祁襄叫醒,祁襄还在养身体中,多睡觉也有益处。而祁襄也没说不许白君瑜进门,他把人请进来,若祁襄不高兴了。大不了再赶人就是了。
  反正每次祁襄让白君瑜走,白君瑜都没纠缠。
  上了茶,潘管家就退出去了。
  白君瑜轻声绕过屏风,就看到在榻上熟睡的祁襄。
  郤十舟给祁襄新配的药里加了些安神的药,这几日祁襄睡得都很好,只是药不能多吃,等身子好了就停。
  祁襄侧躺着,带着疤痕的脸被压在了枕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伤的样子。完好的半边脸比白君瑜记忆中的更加好看,甚至有几分靡艳之感。让他恍然想起那天春天,祁襄在学馆趴桌而憩,桃花纷飞入内,落在桌上和祁襄的发间,那样美幻,让他内心无比安宁。
  若非有西陲那遭,京中想与祁襄说亲之人必然趋之若鹜。不过当初祁家嫡母当家,未必会给祁襄配一门好亲事。祁襄离开那几年,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偶尔提起,都说祁襄命不好,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连累至此,实在是命途多舛。
  拿出平安符,白君瑜将它放到祁襄枕边。他希望这道符日后能给祁襄带来安康和福气,让祁襄不再受苦。
  祁襄睁开眼,就看到枕边的符。他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只下意识地伸手握住。
  “醒了?”
  祁襄听到声音,转头看去,隔着屏风隐约能看到外面的白君瑜。
  起身下床,祁襄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可能是刚醒来脑子还没太清醒,倒没有赶人的想法,就好像之前的争吵不存在一般。
  白君瑜放下茶杯,“我在祥云观求了符,给你送来。”
  祁襄心中一热,握紧手中的符,道:“多谢。”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君瑜给他送东西来,他也实在发不出火了。而且过了这么多天,他的气也消了不少。何况……心意难得。
  “应该是我谢你才是,帮我家解决了难事。”白君瑜觉得光一个“谢”字真的不足以表达。
  “举手之劳。吃了白夫人那么多糕点,总要回报的。”祁襄淡淡地说。
  “这平安符你随身带着,观主开的光,应该很灵验。”
  祁襄一愣,嗓子有些干,“费了不少工夫吧?”
  他知道想让观主开光,必不是一般的请愿可以的。
  “没什么。”这些对白君瑜来说都不是辛苦,“之前的事我没考虑周全,你不愿意和解就算了,以后我多留意些,尽可能护你周全就是了。你也别生我的气,何玉恩来找我,让我做中间人,我也不好不给姑娘家面子。”
  “我懂。”祁襄觉得也没有必要为难白君瑜,白君瑜喜欢何玉恩,何玉恩扮几分可怜,白君瑜听了她的说辞也正常,他有他的原则,白君瑜有白君瑜的顾虑,一味针锋相对没必要,“我娘说过,男人生来就是被女人哄的。她示弱,你怜香惜玉,我能理解。”
  其实他娘当时说的是:男人生来就是被女人哄骗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人纳妾,女人优嫁。这中间有多少一开始就有爱情?有的甚至一辈子都不见得有爱情,只是个依靠或者依仗。但在以夫为天的社会,没有丈夫的宠爱必然不成,正妻需要宠爱巩固地位,在公婆面前留脸,妾氏需要宠爱让自己占有一席之地,不会随意被欺凌践踏。为了“宠爱”,不爱也要哄骗得男人觉得女人爱他。若真相处着生出爱意,那便是最圆满的。若就是爱不起来,就只能靠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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