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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套路深 (长生千叶)



这是司马伯圭的营帐,他出来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总觉得自己少了一魂一魄似的,就随便游荡着,心里头寻思的都是司马越的反常举动。

“嘿!”

突然有人拍了司马伯圭肩膀一记,司马伯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头,却看到是魏满与林让二人。

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联军军营的膳房附近,想必林让又带着魏满正在琢磨什么新鲜的菜色。

林让奇怪的看着司马伯圭,说:“如今少将军已经回归,司马将军为何还如此闷闷不乐?”

魏满笑着说:“丢了魂儿一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丢了娘子呢。”

司马伯圭看了一眼魏满,对于他的打趣,根本笑不出来,淡淡的说:“伯圭正为越儿担心。”

林让说:“可是越儿受了刑?病情不好?”

他说着,便立刻净手,动作很是麻利的说:“还请司马将军引路,我亲自去探看一番。”

司马伯圭摇头说:“不是病情的缘故。”

“只是……”

司马伯圭说:“只是……伯圭觉得,越儿的举动有些反常。”

魏满奇怪的说:“反常?”

司马伯圭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将司马越躲避自己的事情也说了。

魏满“哈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这是养弟弟呢,还是养媳妇儿呢?这么大点子事儿,也要纠结一番,不像是你司马伯圭啊。”

魏满笑着,就见司马伯圭和林让一脸淡漠的看着他,魏满独自一个人笑了三声,登时笑不出来了,心说,不好笑么?

司马伯圭说:“越儿平日里一直跟着伯圭,从未离开过半步,难不成……这是怨恨伯圭独自进京,没能护住越儿周全,这才让他沦为俘虏,受了这些苦楚,所以才疏离于伯圭的?”

魏满摆手说:“不能,越儿平日那么黏你……”

他说到这里,神色突然肃穆起来,说:“这司马越……不会是假的罢?”

司马伯圭都说司马越反常了,而且还躲着司马伯圭,这太反常了,魏满的疑心病突然冲了上来,之前明明有消息,说司马越身中流失,战死沙场。

都射成了刺猬,怎么突然又活了过来?

难不成真是假的?

司马伯圭却笃定的说:“不可能,越儿与伯圭好戏相处,伯圭是看着他长大的,倘或是假的,伯圭一眼便能看出来,越儿绝对是真的,千真万确。”

“那就奇怪了……”

魏满摸着下巴说:“怎么回事儿?”

林让淡淡的说:“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司马越可是患有先天性心室间隔缺损的人,这年头又不能手术,虽然这种疾病,保守治疗的话,有很大几率可以自行长好愈合,但是当年司马越年纪已经不小了,缺损还没有愈合,后期愈合的概率也不大。

有这样特殊的特征,林让只要一把脉就能分辨真假。

其实林让还有另外一个担心,司马越深陷流矢万箭穿心,说不定也可能是战争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使他看起来不对劲。

不过这点子林让就没办法治疗了,毕竟他是个外科医生,辅修法医,让他做心理辅导,这是万万不能的。

众人很快来到司马伯圭的营帐,悄悄打起帐帘子,榻上的司马越还没有睡着,立刻张开了眼睛,看起来十分戒备。

那一瞬间,平日里眼神总是氤氲着一股水灵灵雾气,像是小鹿一样的眸子,今日却异常的锐利,掩藏着丝丝的锋芒。

众人走进去,司马越很快便把锐利与锋芒全都掩饰起来,低声说:“兄长。”

司马伯圭走上前去,说:“无事,越儿,奉孝先生来给你看看伤情。”

林让走过去,坐在榻牙子上,指尖搭在司马越的手腕上,静静的等了一阵子。

司马伯圭与魏满全都紧紧盯着林让,似乎等待着他发言。

过了一阵子,林让这才说:“早搏还是没好,气血两虚,脾胃失调,一身都是病根子。”

林让这话一出,魏满狠狠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是司马越无疑了,司马越就是个病秧子,一身的病,从来就没断过。

而司马伯圭则是心头一紧,说:“先生,请您帮忙调养调养。”

林让点点头,把手收回来,冷淡的说:“脱衣裳。”

魏满:“……”林让又、又开始了!

不管是谁,都逃不过在林让面前脱衣裳的局面,因着林让是个大夫……

司马越睁大了眼睛,吃惊的这一刹那,众人似乎才能看出来,司马越的大眼睛好像小鹿一样,这才是以往的司马越。

林让冷淡的重复说:“脱衣裳,我要看你身上的伤口,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司马越:“……”

司马越“哦”了两声,反应过来,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慢慢拆开外袍。

他拆开外袍的一瞬间,手有些发抖,瞳孔也快速的收缩起来,嘴唇微微颤抖,这一串儿的反应尽收林让眼底。

是恐惧。

随着“哗啦!”一声,司马越的衣袍落下,众人立刻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箭伤。

大多都是箭伤,除了箭伤之外,还有很多砍伤刺伤的痕迹,连成一片,已经结了伤疤。

“嘭!!!”

司马伯圭只看了一眼,猛地狠狠一砸案几,吓得司马越一个激灵,赶紧钻进被子里。

司马伯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他的脸色映在青铜明镜里,整张脸铁青的厉害,仿佛是黄泉中爬出来,青苗獠牙的恶鬼一般。

司马伯圭狠狠的喘着粗气,他已经不敢去问司马越到底遇到了什么,想来那些深陷流矢的传闻……

都是真的。

司马伯圭使劲克制着自己的暴怒,低声对司马越说:“越儿,没事的,让先生给你看看伤口。”

司马越藏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使劲摇了摇头。

司马伯圭见他不敢出来,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更是暴怒非常,双手颤抖,整个人都在打颤,却不是害怕的,而是生气的。

“嘭!!!”

一声巨响,司马伯圭一把将青铜明镜掀翻在地,剧烈的响声吓得司马越一个哆嗦,更是害怕不止。

他似乎被司马伯圭的暴怒吓着了,突然一个窜身,直接扑在了魏满怀中。

魏满:“这……”

多亏了林让之前让司马越退掉衣袍,如今的司马越他……

魏满张着手不敢动,立刻就收到了两股凉飕飕的视线,一股是司马伯圭的,另外一股……

是林让的。

林让的眼神没什么太多的波澜起伏,却凉飕飕的盯着魏满,好像是手术刀一样,绽放着森然的寒光。

魏满僵着不敢动,心说是司马越先动手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越儿……”

司马伯圭赶紧走过来,给司马越披上被子,将他抱回榻上,这时候林让突然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魏满一看,头皮发麻,难道林让吃醋到,为了自己要和司马越打架?

这是误会。

魏满刚要阻拦林让,林让却眯着眼睛,突然伸手拨开司马越的头发,似乎觉得看不清楚,还将他的发冠拆掉,将头发打散,仔细去看。

魏满:“……”原不是为了自己打架。

林让蹙眉说:“少将军头上有伤口,创口很大,头部是否受过重创?”

司马越眼神晃动了好几下,最终点了点头。

司马越低声说:“其实……其实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魏满吃惊的说:“记不得了?”

司马越微微点头,说:“刚醒过来的时候,什么也记不得,后来……稍微能记起一点点,头很疼,有的时候会无端的眩晕,甚至疼得昏厥……”

他说到这里,提起眼皮瞥了一眼司马伯圭,说:“我……不想让兄长担心,所以……所以刚才有所隐瞒,没成想让大家更担心了。”

司马伯圭一听,赶紧说:“怎么不早说?哪里不舒坦,一定全都告诉为兄,可知道了?”

司马越似乎有些害怕司马伯圭,眼神都不落在他身上,不和司马伯圭对视,只是点了点头。

司马伯圭也发现了这点子,一贯冷漠镇定的表情,稍微有些龟裂,苦笑一声,松开了手。

魏满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让说:“应该是脑袋里有血块,压迫神经所致,需要细心调养,或许可能恢复,也或许……”

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因着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司马越也只能这样了,躲着司马伯圭,不再亲厚。

司马伯圭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躺在榻上的司马越,心想着,什么样都好,只要越儿踏踏实实的活着,怎么样都无所谓。

林让突然冷淡的说:“除了吃药之外,我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促进治疗,不知道司马将军要不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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