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面的鸡肉却鲜嫩多汁,完全不像平日里所吃的鸡肉一般干柴。
再加上鸡肉已然剔骨,因此除了满口咸香之外,还异常满足,烫的曹操险些起了大泡,却不愿松口。
当真是没有食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张让与典韦研究羊肉之时,一回头,冒尖儿的一盘炸鸡,登时只剩下了半盘。
张让赶紧阻拦曹操,说:“主公不宜多食此物。”
曹操被阻拦下来,说:“如此美味,为何不宜多食?”
张让说:“油炸食品热量颇高,而且不易消化,容易损伤胃黏膜,再加之鸡肉本身甘温补益,最近主公伤寒方好,恐怕食鸡肉闭门留寇,因此不宜多食。”
曹操根本没听懂,只觉炸鸡好吃的过分,与前些天张让给自己做的雉羹完全不一样,张让明明能做的如此美味,却给自己喝药汤子一般的雉羹。
曹操这般一想,难不成张让竟针对自己?
曹操转念一想,又觉不会,毕竟张让这个人“实诚”的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会做这种背地里的事情。
曹操笑说:“如此人间美味,若是不食,浪费了当真可耻,要不然我还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咕噜噜——”一声,典韦的肚子倒是叫唤了起来。
典韦登时有些面红耳赤,说:“这……实在失礼,我还未曾饮食,所以……”
张让便说:“那正好,今日菜色本是试验,放到明日也不宜使用,不若典君食了,亦不会浪费。”
典韦一听,他早便馋了,这么浓香霸道的味道,典韦也是头一次闻到,他只是做菜便馋的不行,的确想要尝一尝。
典韦当即也不客气矫情,便抓起一块炸鸡,大快朵颐起来,口中还说:“当真美味!甚是美味,没成想列侯竞对菜色如此有见地!”
曹操:“……”
曹操眼看着典韦大口吃肉,肚子里的馋虫作祟,便对张让说:“为何他能食,我便不能食?张让你怎可如此厚此薄彼。”
罢了还贴着张让耳朵说:“你怕不是喜新厌旧的花心之人罢?”
张让听曹操“讨伐”自己,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主公此言差矣,主公已食了半份,剩下半份交与典君,如何是厚此薄彼?”
曹操一听,有些语塞,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却一脸正义,理所应当的说:“你不偏爱我,便是厚此薄彼。”
张让听了有些奇怪,不知曹操的逻辑在何处。
于是曹操便眼睁睁的看着典韦大口吃肉,吃光了所有的炸鸡,还抹了抹嘴,咂摸了一下味道。
曹操心中不忿,心想着这有什么干系,明日接风宴上,自己还不能吃个够本儿了?
转日接风宴,曹操早以兴致勃勃,叫上张让便往幕府大帐前去。
一路上,曹操还问张让,说:“你这到底是什么计策,给张邈吃了一些个美味佳肴,他还能撑死不成?因着积食存心,来找你求医?”
曹操一想,只觉不可能,积食存心这种事儿,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张邈营中自有军医,如何会找张让,简直便是脱了裤子放屁。
张让却不说,仍然卖关子,只是淡淡的说:“请主公安心便是,最多后日,张太守必会亲自登门,来求主公。”
曹操虽不知张让到底是什么计策,但是听张让这般言辞,莫名只觉酸爽无限,说:“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二人一路谈笑着进入了幕府大帐,曹操迫不及待的坐在了自己的盟主席位上。
然后满心期待的低头一看……
曹操当即怒不可遏,说:“这都是什么?为何本盟主席上的菜色,与旁人不同,难不成是故意怠慢本盟主?”
曹操的盟主席案几上,摆着的竟是清汤寡水的菜色,白的白,绿的绿。
而观其他人案几,又是羊肉,又是炸鸡,还有一些红艳艳的菜色,叫不上名字,反正精彩的很。
曹操当即沉着脸,说:“这是谁的注意?”
张让在一面淡淡的说:“是让的注意。”
曹操:“……”昨天不给吃,今日还不叫吃!
算张让狠!
曹操当即装可怜儿,说:“你如何这般狠心待我,只给我吃这些清汤寡水之物,旁人案几上倒是花花绿绿的,叫我眼馋不是?”
张让眼看他对自己“撒娇”,却一脸的无动于衷,只是平静的说:“正是因着让对主公并不狠心,主公这些日子为陈留王登基一事忧虑,有上火郁结之征兆,不可多吃辛热刺激之物,清火温润最宜。”
曹操一听,似乎抓到了重点,说:“也就是说……这案几上的菜色,是你专门让伙夫给我一个人准备的,是也不是?”
张让坦然的点头,说:“正是。”
曹操眼看着方才还清汤寡水,十分不招人待见的素菜鱼肉,突然也不知怎么的,竟变成了山珍海味,珍馐佳肴,一道道菜恨不能自发光。
曹操一笑,低声说:“我便知你待我甚好。”
张让冷淡的说:“主公方才可不是这般言语,主公说让待主公狠心。”
曹操:“……”还记仇呢。
宴席很快开始,这次宴席乃是为幽州牧刘虞,接风洗尘之用。
还有另外一个意图,那自然是为了陈留王登基铺垫。
因此今日的宴席头桌,可不是曹操这个总盟主,而是即将要登上帝位的陈留王小包子。
小包子大步从营帐外面走入,负着小肉手,穿着王袍,看起来一身贵气,再加之他板着小肉脸,一脸老成持重模样,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些“威风凛凛”。
不过这威风之气夹杂着一些稚气,看起来可爱得紧。
曹昂站在身后护卫,一并从营帐外面走进来,
众人赶忙作礼,齐声山呼:“拜见陈留王!”
小包子“踏踏踏”的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入上首,一撩衣摆,便稳稳的在首席上坐下来。
随即众人这也才落座下来。
袁绍今日来参加幽州牧刘虞的接风宴,心里可谓是不甘到了极点,仍然在做最后的挣扎。
虽刘虞是为了参加陈留王的登基大典才来的,但袁绍想着,若自己能趁着这次宴席,与刘虞拉近关系,如此一来,再游说刘虞取代陈留王自立,也是最后的办法。
张让眼看着袁绍盯着刘虞猛看,便知袁绍还在做垂死的最后挣扎。
张让突然靠近了一些曹操,低声说:“今日接风宴,袁公必然会趁此机会,最后拉拢幽州牧一拨,主公不妨利用袁公当断不断的软肋,先下手为强。”
曹操眼看着张让倾身过来说话,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搂住张让纤细又坚韧的细腰。
只不过眼下时机并不合适,曹操咳嗽了一声,便说:“如何先下手为强?”
张让便附耳过去,在曹操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曹操只觉热乎乎的气息,带着一股湿气,吹拂在自己耳畔,又痒又酥,伴随着张让身上苍术的药香味道,当真是沁人心脾,一直飘进了心坎儿里。
张让说了一句,便准备起身离开,曹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住张让。
张让说:“主公可还有其他吩咐?”
“那个……”
曹操咳嗽了一声,说:“你再说一遍。”
方才只顾走神,想入非非来着,竟什么也没听见……
袁绍正在寻找与刘虞套近乎的时机,刚刚开席人多眼杂,不好套近乎,酒席中间互相敬酒的确好套近乎,可若是被人听到得不偿失,饮酒之后刘虞未免又会饮醉,这实在是,不好取舍。
如此一来,曹操却突然朗声说:“幽州牧刘公德高望重,素来戍卫我汉家极北,又爱民如此,正气凛然,各位有目共睹!”
曹操突然夸赞起刘虞,刘虞连忙谦恭的说:“盟主抬爱,刘虞实在羞愧不已啊。”
曹操笑说:“诶,刘公是什么样的人物,诸位有目共睹,刘公又何必谦虚呢?今日刘公特意从幽州驱兵赶来,护卫陈留王登基为帝,其心可表,因此……”
曹操顿了顿,对刘虞说:“不知刘公有没有心思,可愿做陈留王之师傅,待陈留王登基之后,刘公便是……太傅!”
他此话一出,刘虞吓了一跳。
在汉家天下中,太傅可不仅仅是皇帝的老师这么简单,太傅位于三公之首,甚至权利凌驾于三公之上,乃是皇帝的“代言人”。
朝中大小事务,无论巨细,只要有太傅在,都需要禀报太傅,然后上达天听,下达指令。
可以说太傅这个官衔,不只是荣耀,而且权威极大。
西汉之时,为加强中央集权,曾两度废黜太傅职务,东汉又重新立用太傅。
刘虞突听曹操想请他为陈留王之师傅,当即心中一热,竟是热血沸腾起来。
其实这个计策,便是张让方才与曹操说的,历史中董卓为了拉拢刘虞,便请他做陈留王的师傅,并且请刘虞的独子刘和,进宫做侍中,陪伴在小皇帝左右,以示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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