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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 完结+番外 (来风至)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谢澄的战亡。
  兰州兵马溃散,谢璋与孟鸣争二人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景行在京中的部署恰巧在这时能够派上用场。
  可如此一来,景行在京中便愈发处于不利的地位。慕容博有宣王与艾尼的支持,想要强行撼动,怕是会两相俱损。
  虽然景行一开始,就是自愿被‘软禁’在宫中。
  景行问道:“陆舟出来了吗?”
  “是,宋大人与他在一起。”
  “钟悦呢?”
  “钟大人今天在朝中与慕容博周旋了一二,想来也有自己的考量。”
  景行点点头,回身几步走上了阶梯,头也不回地说:“你去一趟西北。”
  十一蓦然抬头间,听见景行接着道:“不用管我,我有分寸。”
  春节当日,是永安十六年新年的伊始。
  谢璋写给他的家书,终于穿过千里迢迢,带着整个冬日的冰雪,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知道他的小朋友把春天送给了他,还有没有留一盏灯,陪他渡过西北最寒的夜。


第六十四章 援兵
  兰州,夜。
  北方的冬日,就像是艳阳面对天空的一场无声告别。愈接近春日,朔风吹得便愈发急,仿佛这些没有生命的景象,知道自己即将要并入三月的春雨。
  兰州城门伫立在大渝关隘之北,已守护了中原地区近百年来的安宁岁月。
  而柔然军,是第一个踏上这方土地的。
  起初他们奋起攻城,借着诛杀谢澄这股胜利的东风,一路攻破了大渝的防线,直杀到了兰州城下。
  城中仅剩的百姓在心惊胆战下度过了一日又一日,却始终没等来柔然的刀刃。
  带领柔然攻城的皇子奎尼,出乎意料地停下了脚步,在距离兰州关外的数里之地,就地扎了营。
  至此,兰州城像是一个被连绵大雪环绕的孤岛,与外界隔离开来。
  这是兰州城被围堵的第十个日夜。
  祖上五代都在兰州一带经商的松荣,已经有十天没有出过城了,他隔着窗看了眼屋外阴雨绵绵的景象,顿时愁容满面。
  无法出城采买商品还是其次,松荣家底丰厚,还可撑个十天半月。可重要的是,敌军围城,本应守在百姓之前的西北将士,几乎没了音讯。
  商户连接着城中的主街道,松荣担忧了片刻,就听街道外传来阵阵喧哗。
  他随手推开门,就见自己的商户外围了城中大半的百姓,有一个人站在众人视线中心,正激愤地说着什么。
  松荣凑近了些,就听那人道:“我们不要待在城里了,过几日官道会恢复通行,我们可以接着行商的名义,偷偷溜出城。”
  这些做着小生意的商贩,之前在众人逃难之际留下,预备发些战争小财。然而现在眼看城门将破,才想着弃车保帅。他们可以逃,可松荣不行,他要与祖上积累的家业共同存亡。
  于是松荣摇着头,打算将喧闹声关在门外。
  而后就听一人犹豫道:“谢将军不是在城中护着吗?将士在前,我们百姓虽手无寸铁,可也不能在此时弃城不顾啊。”
  人群中心那人双眼一翻,恨铁不成钢地道:“谢将军?你说的是谢澄还是谢璋?谢澄已经死了,据说是万箭穿心。至于谢璋……”那人一顿,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前朝之子,岂会相助大厦将倾的大渝?”
  人群中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或同意或反对。松荣忍不住出口反驳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之前柔然的数次攻城,是谁扛下的?”
  奎尼扎营城下之后,却也不是一直安分的。柔然的兵马像一只善于捕猎的野猫,分明已经盯住了猎物,却仍不肯干净利落地致对手于死地,只是偶尔身处尖锐的爪拨弄几下,看着它在自己手心垂死挣扎。
  而那数次玩弄般的攻城,却几乎倾尽了西北军大半的气力。
  中心之人气焰一滞,又骂骂咧咧道:“那不然我们要跟着他们一起死吗?到时候柔然攻下兰州,最先倒霉的就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有人附和道:“对啊对啊,我有个在京城的亲戚说,京城也变天了。朝廷不派援军来,待在兰州城就等于等死。”
  “谁说朝廷不派援军的?”
  松荣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从人群中挤出,口吻坚定:“兰州自古以来都是中原最重要的关隘,如果朝廷放弃我们,等于放弃整个大渝王朝。”
  这些商人们只对京城变天一事知晓个皮毛,尚不知慕容燕早就被控制在皇城之中。
  青衣男人见人群中有一刹安静,忙见缝插针道:“我兄长便在西北军营中当值,他告诉我,谢将军与孟将军亲口说过,朝廷派的援军不日就会赶到。”
  消息一出,哗然间便传了个遍。人们只知西北的兵马无援军便想要战胜柔然几乎是不可能之事,于是才想纷纷逃难。
  眼下虽说援军一事不知真假,可到底有了个期盼。
  况且,除了偶尔在兰州落脚的小商贩,也没有人真正想要远离故土。
  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朝廷不日将会派遣援军的消息几乎是顷刻间便传遍了兰州城的大街小巷。一些想要趁着官道大开偷偷溜出城的百姓,犹犹豫豫地留了下来。
  巧合的是,那个笃定朝廷会派援军的青衣人,连续三日都曾出现在松荣的视线中,今日在城北,明日又在城东。松荣看在眼里,却并未出声。
  又是一日,青年于人群中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几个转弯后来到了兰州州府的大门前。
  他左右环顾了几眼,才上阶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管事在前方领路,穿过长长的院内后,停下了下来。
  只见庭院最深处,孟鸣争披着一件大裘,神情颇为憔悴。抬眼看到青衣人时,才有了些神采。
  青衣人忙走近行礼:“孟将军。”
  孟鸣争轻轻点头:“怎么样了?”
  青衣人笑道:“城中大部分人知道援兵会到后就留了下来,只是一些比较固执的还是打算离开。”
  “已经很不错了。”孟鸣争朝管事挥了挥手,便有人端着一方锦盒递到了青衣人的手上。
  青衣人犹豫了片刻,抬首问道:“谢将军的伤还没好吗?”
  不日前,孟鸣争带着少许人想要从兰州城后方闯出一条缺口,从而在附近的城中调集兵马。然而柔然缺在此时的前线发起了攻势。
  那次交战惨烈,柔然与大渝双方皆有不少的损伤,谢璋也在那次战事中受了不小的伤。
  孟鸣争正欲开口,便听见身后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青衣人看见谢璋推门而出,连忙越过锦盒,眼中有藏不住的敬意。
  “谢将军!”
  谢璋脚步一顿。
  不知何时起,世人唤他的称呼从蕴含懵懂之意的谢小将军,换成了需要独当一面的谢将军。
  那默然消逝的一个“小”字,竟也成了他不可追忆的一部分。
  青衣人道:“我做的事都是为了大渝,也是为了谢将军,奖赏便不用了,只希望谢将军能带领西北军,将柔然赶出我大渝的地界。”
  在谢璋愣神间,青衣人已匆忙离去。
  孟鸣争一回头,就见谢璋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发愣,他微微叹了口气,关心道:“伤还没好吗?”
  “好了。”谢璋回过神,“只是旧疾复蒙,无碍。”
  孟鸣争回想起交战当日,分明已是穷途之际,谢璋却硬生生撑到了他赶回兰州。
  孟鸣争匆匆迎战,却蓦然在敌军的方阵前看见了谢澄。
  谢澄尸体上的箭还未取下,被巴图尔随意仍在马后,溃烂的血肉与尘土粘合在一起,任谁也分辨不出原来的面貌。
  孟鸣争大怒之下来到谢璋身边,却发现他在哭。
  少年的泪是滚烫而热烈的,孟鸣争却在谢璋面无表情流泪的脸上,看见了一种叫决绝的东西。
  孟鸣争连忙将谢璋接下马,便见他扶着马身,吐了个昏天黑地。
  在此之前,孟鸣争从来不知道,谢璋是惧怕鲜血的。
  他分明已经治愈了,却在此时又想起了对鲜血的恐惧和排斥,又想起了城楼上毫无留念的纵身一跃,又想起了,睡梦
  中那个最深的梦魇。
  神游之际,谢璋开口道:“最后一仗。”
  孟鸣争一愣:“什么?”
  “五日后,我们就要跟柔然打最后一仗了。”
  “柔然远渡兰州,又经几次交战,他们的兵马与粮草其实也仅剩不多了。”
  谢璋回头注视着孟鸣争,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此番做了如此精良的计划,定然不甘心无功而返,所以不出十日,定会再次攻城。我们能做的,就是占据主动。”
  孟鸣争恍然道:“我们只需截断他们补充粮草的后路,将他们粘在兰州,便可有取胜的机会!”
  可即便是如此,没有援军,战胜柔然依然难如登天。
  “稳住城里的百姓只是第一步,他们相信援军会到,柔然便也会在虚虚实实中摇摆不定。”谢璋轻喘了一口气,“我们即便没有援军,也要打出有援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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