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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 完结+番外 (来风至)


  谢璋看得有趣,道:“景大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怎么?想要亲自督办?”
  景行被尘灰落了满头,脸色不大好看,他冷着脸扫视了一圈修葺的工人们,而后视线定定地落在了谢璋的眼中。
  谢璋会意,一面扇着扇子,一面道:“诸位辛苦了,去一枝春休憩片刻吧,温岐,带他们去。”
  待温岐将人全部领走之后,景行头顶的灰尘也扫了干净。他看了谢璋良久,淡淡道:“你从哪儿找来那么多百姓的?”
  谢璋轻笑一声,“啪”地一声收了折扇,反身将那扇破旧的几乎不存在的院门关上之后,才缓缓说道:“景大人何必都赖在我头上,你难道不是也出了一份力么?”
  只是两人找来冒充百姓的人再多,也没有慕容燕那日真正见到的多。毕竟在他几近蛮横的统治之下,怀有不满与怨怼的人数不胜数。
  但此事一出,在默认法不责众的情况下,慕容燕顶多只会处决为首的一批人。但临安城下,布衣对天子,前者到底是不占优势。慕容燕无论如何都会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景行闻言便收起了那份在外人面前的冷淡,眼中微微露出点笑意来。
  说来也奇怪,景行分明在最初的时候与谢璋是形同水火的,但一旦联起手来,想法竟然也常常不谋而合。
  谢璋说:“景大人准备好第二把火了吗?”
  景行:“交给陆舟了。”
  被景行点名的陆舟,此时正在一枝春拉着吏部的尚书陈大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
  陈大人身材消瘦,但酒量挺好,一下午的时光已喝完了三大坛的秋露白。陆舟见他已至微醺,连忙手疾地又为其斟了一杯,才状似无意地问道:“陈大人近日似乎心情不太好啊?”
  经天子震怒的清远观一事,朝中人心惶惶,每每上朝之时都胆战心惊,生怕慕容燕一个迁怒就掉脑袋。于是下朝后,不堪重压的朝臣们,便来到一枝春以酒自醒。
  陆舟眼神微动,便察觉到此时一枝春里坐着不少的朝廷重臣。
  陈大人本来喝着闷酒,眼下被陆舟一言点中了心事,一时醉意冲脑,出口的话就没了遮拦:“唉,别提,皇上为那日在去往清远观的途中发生的事一直责备夏大人,夏大人便拿着我们这些手下的人出气。”
  陆舟点点头,应和道:“可陈大人您一直矜矜业业堪称朝臣中的典范,夏大人此举未免太过不周。”
  陈大人拍案而起:“可不是吗!谁知道那群暴民会突然拦住皇上的驾辇?你能想到?夏大人能想到?”
  陆舟摇头叹道:“唉,其实夏大人也不容易。”
  他轻轻拽了把陈大人的衣袖,想要让其安安静静地坐下了来,哪知陈大人大约酒意上了头,挥袖便打落了陆舟的手:“皇上也不想想!若没有夏大人,谁能保西北边关十余年的太平?恐怕临安此时早就成了柔然马下的牧地了!”
  陆舟一惊,手忙脚乱地捂住了陈大人的嘴,轻喝道:“陈大人说的什么话!”
  他状似移开视线左右张望,见邻桌有人故作姿态地俯首喝酒,便皱着眉松开了陈大人,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一枝春。
  翌日黄昏,慕容燕捏着眉间,愁思满面地打开了眼前的奏章,便被一本弹劾夏履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的奏章气了个仰倒。
  身边的老太监连忙轻抚上慕容燕的后背,就听得这个老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个没有他夏履就没有我大渝十年的安定!”
  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心,转身给慕容燕沏来了一壶茶。
  却见慕容燕一长蓦地拍到案上,惊起了案上一堆死物的战栗。他眼中风霜翻滚,暗色深沉:“他不是要回西北吗?那就让他回。看看到时候西北的兵力还在不在他的手中。”


第三十一章 中秋(一)
  经此一事,慕容燕似乎是被那些暴起的百姓吓破了胆,再也不愿多迈出宫一步。是故夏履请求回西北的帖子再呈上来的时候,慕容燕大笔一挥,准了。
  夏履大喜过望,只是眼下中秋佳节亟近,夫人又临盆在即,遂打算在京中留到中秋过后,秋日愈深之时方才动身。
  叶落了几回,凉意就添了几层。这一年的夏日极为短暂,仿佛桃花一落,便迎来了秋。
  是故中秋比往年来的更加急,捎带着从北方呼啸而来的寒意,席卷至整个临安城。
  去年的此时,谢璋还在西北军营中与战友们喝着扎嘴的烈酒,寒光凛凛的冷甲合着孑然的月色,一齐缀入他不甚美好的梦中。
  今日去年,谢府没有谢璋的存在也是十分冷清的。到了今年,谢澄一大早就推去了大理寺所有的事务,在日头尚早的时候掀开了谢璋的被窝。
  谢璋一如既往的在天亮时才浅浅入眠,被打扰了睡眠,几乎也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微微抬眼,见到是谢澄才松懈下来,话音中犹带着黏糊的睡意:“怎么了?”
  谢澄:“你早些起来办些物什,晚上一起在府上过个中秋团圆夜。”
  谢澄神采奕奕,连须发都染上了愉悦,谢璋不好扫他的兴,于是一面起身一面道:“晚些宫里不是还有宴会么?”
  “大过节的,皇上大约也不愿意与我们这些臣子待在一起,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家中没有主持细碎事物的女主人,但好在谢澄虽寡言,但十分细心,在谢璋起床的功夫就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的瓜果点心清单,已差下人前去置办。回头见谢璋出了房门,便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去府里转转,看还缺哪些摆件,回头我找人带回来。”
  谢璋见谢澄扭头就走,连忙喊住他:“爹你去哪?”
  谢澄:“我去看看做月饼需要的东西,晚些我做给你吃。”
  谢璋:“……”
  谢璋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在尚且年幼的时候,谢澄曾经做过一次月饼,那时小不懂事,不知道“君子远庖厨”这一说,到手的月饼小巧又精致,想也不想便一口咬下。
  结果自己腹中差点吐得只剩胆汁。
  旧事重演,谢璋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打滚的黄坚强。
  黄坚强一无所知,甚至在谢璋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还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谢澄一忙就忙到了傍晚,谢璋无所事事,便早早地逛去了皇宫。中秋时令,宫中没有宵禁,飞檐壁角处都挂上了泛着暖意的灯笼,将这平日里冷清又寡淡的死角牢笼点缀得温柔异常。
  太和宫门口已零零星星地坐着几个朝臣,谢璋一眼看去没看见景行,便打算打道回府。谁知刚一转头,就看见景行自不远处缓缓走来。
  景行与家人关系并不和睦,谢璋便思忖着邀请他去谢府过中秋。然而还未等他近景行的身,慕容燕便携着后宫的一群莺莺燕燕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皇后,仍是那副夸张到想要把全天下的艳色都穿至身上的模样,反倒是紧随其后的娴妃一身月白的华服,犹如一阵清风让人眼前豁然开朗。慕容燕被簇拥在其中,虽是容光焕发,但到底是年月已至,老态微显。
  谢璋见景行已坐至对面,便也只好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慕容燕辅一落座,视线环视一圈之后便忙不迭地开口问道:“夏履呢?”
  有朝臣上前答道:“回皇上,夏大人说夫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便不来参加宫中的晚宴了。”
  慕容燕听了,当即便冷笑一声。
  气氛一时有些滞涩。
  还是慕容燕身边的娴妃轻轻开口打破了沉寂:“博儿,还不快敬你父皇一杯。”
  慕容七子慕容博,也就是娴妃的之子,本端端正正地坐在皇子的席位当中,被蓦然点到名,犹带一副惊慌的模样。谢璋抬眼望去,还能看见慕容博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
  殷如是给的消息当中,就有七皇子慕容博胆怯懦弱,不成大器这一条,但谢璋此时亲眼所见,却觉得并非如此。
  一个人伪装得再好,但眼中所包含的神色却是掩饰不了的,对此谢璋深有体会。
  那慕容博的眼中,分明蛰伏着骇人的阴鸷与仇恨,仿佛在在雪地中被埋了一整个冬日的蛇,若有农夫施以援手,必定能将嘴中的毒液喷射而出。
  但谢璋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景行之时,正撞上景行淡淡的目光。
  一瞬间犹如时光回溯,仿佛许久之前两人隔着物是人非的长河远远一望,便醉在了这场风花雪月的梦中。
  谢璋在心中扇了自己一巴掌,扇去了心中那些旖旎又暧昧的形容词。
  那边皇后以为娴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慕容燕示好,便忙不迭地也拉着太子慕容熙前去敬酒。酒中虽灌满了虚情假意,但到底是将热切的气氛带动了起来。
  于是便有朝臣离开自己的座位前去攀谈,谢璋得了空,来到景行身边,开门见山道:“景大人,今夜赏脸去我府上共度中秋吗?”
  景行的目光正兴趣盎然地看着不远处,闻言收回目光,落到了谢璋的身上:“怎么?谢府的月亮难不成比我景府的圆?”
  “那倒不是。”谢璋笑道,“只是我爹,他今早不知中了什么邪,偏偏要给我做月饼,结果一不小心做多了,我想着景大人也许会喜欢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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