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泰权染了晦病卧病在床将要死了,南宫祁知道黄氏会难过,但是没有想到黄氏会像这样难过,甚至为了借用南宫洪仁的力量寻找名医不惜求南宫洪仁、威胁南宫洪仁,还为了请来圣医对她最恨的他下跪。
他以为黄氏会因南宫泰权难过只不过是难过少了一个培育多年、可利用的棋子,如今看来,似乎黄氏对南宫泰权的关心和担心倒是真心的,是以一个母亲的立场真心为南宫泰权着想的
当然,就算黄氏对南宫泰权的重视超越了南宫祁一开始的预料,甚至做出了一些原先没有想到的事,但是要说黄氏会难过得愿意给南宫泰权陪葬,南宫祁却是不信的,就算南宫泰权死了,黄氏还有南宫泰重,只要南宫泰重没死,只要南宫泰重还有飞黄腾达的一天,黄氏就不会因绝望做出偏激的事情。
目前,绝望的只是一个人,那便是南宫泰权,仅仅他一个人罢了。
102、南宫泰权死
黄氏听到南宫祁答应了,双眼一亮,激动问:“你什么时候去找圣医?”
“等我收拾一下就马上出发。”黄氏现在不理智,在将军府整日听到她鬼吼鬼叫的声音,还不如早点出去,落得耳根清净。
更何况,就算他不想走也不行了,黄氏肯定要逼他以最快速度去找圣医,与其让她开口,还不如他主动表示,还能落得个好名声。虚伪一下就能换来好名声,其实是很不错的,也难怪那么多人假惺惺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只为能求得个好名声,与付出许多代价相比,只是虚伪就容易多了,就比如南宫洪仁在边疆吃苦,保家卫国多年,也不过如此,可那些人只是耍耍嘴皮子也能得到称赞。
“不用收拾,马上出发!”黄氏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反正要出门的人不是她,收拾不收拾都跟她没关系,反而是南宫祁早点出门似乎就意味着圣医能早点治好南宫泰权。
南宫祁还没说话,南宫洪仁的大嗓门就响起来:“胡闹,出门怎么不要收拾,找圣医又不是想找就能马上找着的!”
南宫祁在心里叹气一声,心想南宫洪仁说了还不如不说。
果然,黄氏听到南宫洪仁的话后也反应过来了,南宫祁是答应去找圣医了,但是能不能找着圣医和什么时候找着圣医却是说不定的。
“我不信,南宫祁,你要答应我今日之内就把圣医带回来!”黄氏看得很明白,南宫泰权的病况已经很严重,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天,她也不敢多给南宫祁些时间,就怕南宫祁能把圣医请回来也已经迟了。
南宫祁就知道南宫洪仁的话准是提醒了黄氏,这不,来了吧,想轻松离开果然还是有点困
难。
“强人所难!谁能给你保证一日之内就能找着圣医并能把他请来看……”
南宫洪仁的话没说完,南宫祁就面无表情拒绝黄氏:“抱歉,我无法答应。”
黄氏刚张嘴想说话,南宫祁却接着说:“就如同父亲所说的,没有人能保证一日之内就能找到圣医,又或许有人能,但是那个人不是我,如果母亲大人不满意,您可以自己去找,或是请能保证的人去找,反正我不行。”
南宫祁只说自己不能保证一日之内找到圣医,却不说他不能把圣医请来,就算他这样说了,估计黄氏也不会相信,她肯定觉得他能把圣医请来一次就能请来第二次,说了反倒让她觉得他说的话不可信,那还不如不说。
连“大人”都说出口了,黄氏心知南宫祁已经很不满了,她还要他帮助,不能把他得罪狠了,只能强迫自己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安抚道:“就当母亲刚才是不小心说错话了,事不宜迟,你收拾东西马上出发吧。”想了想,又多说了一句,“尽快出发。”
当然,她会在这里盯着,由不得南宫祁拖延。
南宫祁也没打算拖延,他反倒乐意尽快离开,省得耳根被黄氏的声音摧残。
他没收拾多少东西,就让碧红收拾一套换洗衣物,再带上一些银子就出门了。
南宫洪仁第一次见南宫祁出门,心里放不下,总觉得南宫祁带的东西越多他才能越放心,又见南宫祁只带了一点点银子,便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往南宫祁手上一塞,他还想让南宫祁多
带点东西,不过黄氏已经催促着让南宫祁离开。
“东西都收拾了,快出发吧!”
南宫洪仁怒了: “也不差这点时间!”
眼见他们两人又要吵起来,南宫祁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了。虽然说看南宫洪仁责骂黄氏感觉很爽,不错耳朵却被吵得不行,心里烦躁,头也疼,还是躲开为好。
南宫祁走远了,回头一看,他们还在争吵,似乎还没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处了,若不是他很清楚南宫洪仁是真的厌烦黄氏,单看他们吵架的画面,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小冤家,不吵就身体发痒。
想到这里,南宫祁的眼神黯了黯,回过头大步离去,不再回头。
南宫祁没心找圣医,不过做戏他是会的,因此他整日游荡在大街小巷,甚至连京城的郊外也踏足了,做足一副找人的模样,不过他却是根据自己对圣医的了解专门到圣医不会出现的地方寻找,如此一来,他到时候说找不到圣医就不会有人跳出来说看到他和圣医见过面。
如此过了几日,南宫泰权终究是撑不下去了,病死了。
南宫泰权死的时候,南宫祁在距离京城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他没多久就得知消息了,不过在外人看来,他却是到了第二天才得知消息赶回来。
南宫祁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和他离开的时候不同,尚书府的门口挂上了丧礼用的白布,连灯笼也换成了白色的,里面还传出不间歇的哀嚎声和人群安抚的声音,似乎人不少,丧礼办得很有规模。
南宫祁在路上已经听说黄氏要把南宫泰权的丧礼办得好看,停灵七天,请高僧作法,也不觉奇怪,跨步迈进尚书府。
其实南宫洪仁本来没想把南宫泰权的丧礼办大,可是耐不住黄氏的折腾,就随她去了。再说了,儿子死了,他若没有任何表示,只怕第二日早朝就会有御史弹劾他,他不怕被人弹劾坏了名声,但是他怕被人叨扰,御史更不是一般人,唠叨程度无人能比,为了自己的耳朵和脑袋着想,他就算不伤心也起码得给南宫泰权办个好看一点的丧礼。何况也不用他做什么,只需要不阻止,黄氏就能把一切办妥了。
南宫祁出现在灵堂,就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这已经是南宫泰权死了的第三天,南宫祁却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难免会引起其他人对他这种行为的揣测,再加上南宫祁现在的模样,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南宫祁身上的衣物有不少污垢,很脏,就连脸上也沾了泥沙,好像是从泥土里爬出来似的,毫无形象可言,尤其南宫祁已经是探花郎,这幅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简直就是自黑啊!
在惊讶和嘲讽的同时,他们也在想南宫祁为何弄成这副模样出现。
黄氏在南宫泰权死了坚持了这么久,看见南宫祁的那一瞬间却是彻底崩溃了,她哭喊着朝南宫祁冲过来,凶恶的样子像是要南宫祁撕碎。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南宫洪仁半途拦下黄氏,没让她成功扑到南宫祁那边去。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儿!”黄氏在南宫洪仁怀里还不安分,扑腾着要找南宫祁拼命。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泰权的死于探花郎有什么关系?”众人原先还只是把疑问放在心里揣测,听了黄氏的话后忍不住和旁边的人低声说话。
尚书府对外宣称南宫泰权是病死的,其实不少人私底下收到风声,说南宫泰权死于花柳病,不过这个消息还没确定就是了,不过,就算确定了,也不能当着尚书府的人面前说出来。
南宫洪仁是武人,听力比一般人好,听到吊唁人的窃窃私语,连忙对黄氏道:“你胡闹什么,权哥儿是病死的,他的死与祁儿哪有关系?何况祁儿为了权哥儿还出外寻找圣医,都辛苦找了好几天了,你怎么还冤枉祁儿!”明着是对黄氏说话,其实是解释外人心中的疑问,以免他们误会南宫祁。
这下大伙明白黄氏为何硬要说南宫祁害死南宫泰权了,她肯定是记恨南宫祁没有把圣医带回来治好南宫泰权,这话硬要这样说也可以,不过事实上就真的不能怪南宫祁了,找不到大夫治好南宫泰权那只能说南宫泰权命不好,何况南宫祁要找的还是圣医,圣医可不是容易就能找到的,换成是他们,他们也没有把握能找到圣医,更不必说南宫祁只是找了几天,有人找了几年也找不到圣医的情况也是有的。
同时,他们也知道南宫祁为何会弄成这副模样了,看样子是用心去找了,不过实际上是不是真的用心了就无人知晓了。
再仔细回味南宫洪仁的话,南宫泰权他叫祁哥儿,南宫祁他叫祁儿,谁更亲近就显而易见了,可见外人传南宫洪仁疼爱庶子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在众人看来,黄氏的责怪毫无道理,但是黄氏却觉得自己没有错,硬是认为南宫泰权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南宫祁没有用心找圣医,所以就是南宫祁害死了南宫泰权。
“就是他,就是害了我儿,我要他以命赔命!”
黄氏伸出锋利的爪子挠着,没有挠着南宫祁,却在南宫洪仁脸上抓出几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