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提到“拐”这个字,就是误导村民以为孩子是被拐走的,这是她出门前就想好的说法,虽然孩子最后是被人卖走而不只是被她丢了,不过孩子去了哪里是死是活都无所谓,这个借口还是用得上的。
“你说什么!”孩子的叔一听立刻从屋里跑出来,其实他在屋里看到媳妇回来了,不过他最近因媳妇不想养大哥的儿子和媳妇赌气,只当没看到她,却没有注意到把孩子带出去的她并没有把孩子带回来。
妇女刚看到孩子的叔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并孩子是她亲手丟掉的,最后还把孩子卖给别人换来十两银子,但是想到带走孩子的人有钱,不会到他们村子里,而且那些人骑马、驾马车匆匆离开,说不定只是路过的要去很远的地方,她卖掉孩子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么一想,她就有底气了,也不害怕了。
不得不说,这个妇女还是有点脑子的,只不过她的脑子从来不用在正经的事儿上。
“孩子他叔,孩子不见了,一定是天煞的拐子把孩子拐走了,俺可怜的侄儿呀,刚死了爹娘,人又不见了……”妇女边嚎边哭,怕别人听不见,还喊得很大声。
她的哭喊引来村里人的围观,于是村里的人很快就知道孩子不见了,被拐子拐走了。
孩子的叔刚听到孩子不见受了很大的打击,后来绷着脸问妇女几句,从妇女的反应中察觉到不对劲。他想到妇女回来先回房里一趟再跑出来哭的,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想了好一会,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跑进妇女刚刚进过的房里翻找。
妇女大惊失色,顾不上演戏了,动作利索地跑进房里,阻止孩子的叔在房里翻东西。
孩子的叔原本只是怀疑,这下已经是确定了,妇女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孩子的叔确定心中的想法,孩子的叔还因妇女的掩饰找到她藏银子的地方,翻出十两银子。
孩子的叔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银子哪里的!”
“是、是’’
“还不说!”
“你管银子哪来的,银子是俺的!”
“狗蛋是不是被你卖掉,这银子是不是狗蛋的卖身钱?”
村民原先还不知道这夫妻怎么突然跑进屋里了,后来听这对夫妻吵架才从他们说的话听出孩子不是被拐走的,是孩子的婶婶卖掉的。
南宫祁不知妇女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早就离开这块地界了。
孩子的叔想找孩子不知道去哪里找,最后只能认命不管孩子了,只是那十两银子并没有落到妇女的手中而是被他给了族长,让族长拿去修葺祠堂,他每年在孩子爹娘的忌日和孩子被卖掉的这两天都会去到孩子爹娘的坟墓上香忏悔。
264、甩手不干
明明没有人听说南皇和北皇离宫,可皇宫里却突然出现一个几个月大的男婴,还被南皇和北皇养在身边,听说南皇和北皇对这个孩子好得很,真真是奇怪极了。
有人还以为这个孩子只是在皇宫里住上几天,南皇和北皇用来解解闷的,可看南皇和北皇对这个孩子的安排却是大有让孩子长住的意思,再看南皇和北皇对这个孩子比对自己还好,听说南皇和北皇甚至亲自给这个孩子把屎把尿,于是皇宫便传出一个流言,说这个孩子是南皇或是北皇流落在外的孩子,再加上南皇和北皇目前还没有子嗣,现在找到这个唯一的儿子,便带回皇宫了,只是到底是南皇还是北皇的孩子还不得而知,有人说是南皇的,也有人说是北皇。
这样的传言原来只是在皇宫太监、宫女之间流传,后来大臣们知道了,他们府上的主子、下人也知道了,再后来,这些流言已经传遍整个凤威。
传言刚传出去的时候,有人信了,但是更多的人不信,可随着孩子在皇宫长住下来,两个月过去了,眼见在这样的流言下这个孩子还留在皇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了。
早朝上,不少朝臣偷偷打量南皇和北皇,想知道双皇是怎么想的,对那个孩子是什么态度,可双皇在朝堂上一人总是笑眯眯,一人总是面无表情,和以往一样,他们根本看不出什么,况且双皇从来不对他们提起那个孩子的事,更不必说在早朝这样重要的时间上说起了。
每个臣子都对那个孩子的来历很好奇,也想知道双皇对那个孩子是什么态度,可双皇不说,他们只能靠自己派去的探子给他们传消息了,所幸他们在皇宫里有探子,虽然探子无法近身伺候双皇,但是双皇在皇宫里总会把孩子带出来玩耍,他们的探子看见了,他们便收到相关的消息了。
本来他们还不把那个孩子当成一回事,可听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说,双皇似是把那个孩子当成继承人般培养,皇储与朝堂相关,也与他们家族的未来相关,他们不能再不当一回事了,一些人还在观望,一些人则已经在心里打着小九九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派去的探子所看到的所知道的不过是胡楠基和南宫祁故意“告诉”他们的,为的是让这些探子把他们两人想传给大臣们的想法拐了个弯告知大臣们。
第一个在朝堂上提起这个孩子的官员是个言官,言官管着皇帝的所有事情,由他出面是最正当不过了。
当然,这个言官并不是任何一个大官的人,只是个比较正直又死脑筋的人,容易被人利用,听到一些人故意传到他耳里的话后就按捺不住,在朝堂上质问双皇。
不管这个言官怎么要死要活胡楠基都没有理会他,在言官想要撞墙威胁他的时候,他直接让身边的大太监宣布退朝,大有这个言官爱怎么死就怎么死的意思。
别的皇帝很在乎史官如何描述他们,是以心里做什么坏打算,表面上都会便表现出一副明理正义的模样,可胡楠基和南宫祁不在乎名声,更不在乎后世人怎么评价他们,他们活在当下,只管自己心里舒不舒服,何况他们按照谢金华给出的提议做出许多有利于百姓的事,他们自问做得比任何一个皇帝都好,是明君,他们问心无愧。
那个言官见双皇在太监喊出退朝之后就走了,气得真的往墙上撞去,不过被暗卫扔出的石头点了穴道昏睡过去了,自然无法撞墙了。
不明所以的史官以为言官是被双皇气晕了,立刻写下一句话:元年某月某日,某言官被双
皇气晕。
他刚写完,就听见倒在地上的言官发出呼噜呼噜的打呼声,脸色顿时变黑了。
原来不是被气晕了,竟然是睡着了!众臣子脸上的表情皆和史官一样奇怪。
言官没有晕,可史官险些被气晕,脚步踉跄几下,好不容易站稳,史官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刚刚写下的一句话划掉,写下另一句话:元年某月某日,某言官在大殿之上睡……
不知是因自己先前被言官骗了误以为他晕倒还是因言官在大殿上打呼噜大逆不道,史官很生气,他故意在这句话后面还详细描述了这个言官在大殿上睡得多好,打的呼噜多大声。
太监把言官抬走送回去,其他官员陆续离开,不一会,这个言官在大殿之上睡着的事就被传开了,这件事好笑又是藐视皇权的大罪,以至于在这件事发生后众人只顾着打听这件事以及这件事的后续,完全没有人提起这个言官睡着之前说了什么。
在臣子们陆续离开皇宫,谢金华却是留在皇宫去找胡楠基和南宫祁说起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重点说那些大臣听到言官打呼噜的声音时脸色变得有多精彩,一边笑得满地打滚一边磕磕巴巴许久才把几句话说完。
在谢金华因这件事得了乐子的时候,言官被送回府上,竟一路打着呼噜回到府里,一直没有醒来了,直到回到府里被夫人、儿子摇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刚起半个身子的他立刻又倒在床上,这下是真的气晕了。
言官再次醒来是因圣旨来了要去恭迎圣旨才被夫人和儿子掐着人中弄醒的,毫无疑问,圣旨上说的就是他在大殿之上躺在地上睡觉的事,这是大逆不道足以满门抄斩、灭九族的事,不过双皇仁厚,看在言官“日夜劳累”的份上,非但没有追究他的罪名,还给他放假,接下来三日不用上朝,好好在府里休养,还特别指出累了就要休息不要再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情了。
美如其名是放假,其实众人都很清楚这是双皇给言官的警告,可言官还是很感激双皇,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他还真没脸见人,让他放假正好给他躲几天。
在言官做了三天的心理准备后,言官终于再次上朝了,不过他上朝是为了辞官,理由是他年纪大了,容易疲惫,帮不了双皇做什么事了。
这理由还正好为他前几天在大殿上累得睡着的事圆过去,双皇心知是怎么回事,就给他留了最后一点面子,没再提之前那件事,同意他辞官。
在第一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后,朝臣又安分下来了,只是底下的暗涌更厉害了。
这个孩子就是胡楠基和南宫祁准备培养的继承人,不是南宫祁不想宣布他们的打算,他也不怕孩子是皇储的身份传出去后会让这个孩子受到刺杀因为他和胡楠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孩子,而且一些危险还可以促进孩子心智的成长,他怕的是孩子没能变成他和胡楠基所期待的那样,他们也就无法把皇位交给这个孩子了,因此,为了留一条后路,他并没有把话说死了,打算等孩子长大看他变成怎样再说,如果孩子有当皇帝的能力,皇位自是可以传给他,如果孩子不适合当皇帝,那他只能另选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