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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唐酒卿)


  萧驰野打着哈欠。
  李建恒气道:“你是不是兄弟?须得给我想个法子弄他一次!潘如贵碰不得,小福子也得挨打!”
  萧驰野是真累,他说:“怎么弄?把人从宫里拖出来吗?”
  李建恒推开侍奉的娇宠,合了扇子,说:“马上端午,皇上要去西苑看龙舟竞渡。到时候潘如贵势必要跟着去,他跟着,小福子就也得跟着。等到御马监赛马时,咱们就把他套出来,打死他!”
  萧驰野似是睡着,李建恒见他不吭声,便说:“策安,你听着没有。”
  “打死不成。”萧驰野闭着眼说,“潘如贵若是因为这事恨上你,往后有的是麻烦。”
  李建恒悻悻,说:“那打一顿总成吧?不出这口恶气,我连饭也用不下。话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精神不济的样子,晚上做什么去了,我上回给你挑的雏儿你怎么还给打发了!”
  萧驰野彻底不作声了,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拇指上没了骨扳指,虎口的牙印却留下了痕迹。后边李建恒又说了些别的,他一概置若罔闻。
  * * *
  几日后端午节,久不上朝的咸德帝撑着病体移驾到了西苑。伴驾宫眷都着着纱衣,纪雷跟八大营统帅奚固安一同保驾,禁军得了闲,也传萧驰野去了。
  萧驰野到时人已满了,咸德帝插完了柳,正待御马监赛马开始。随行的光禄寺挨着席位上角黍和糕点,李建恒待在亲王席座上冲萧驰野招手。
  萧驰野把马鞭扔给后边的晨阳,一边解着臂缚,一边入了席。
  李建恒今日还掂着那毛竹扇子,说:“你怎么才来啊,可急死我了!”
  萧驰野说:“成天急,没事吧?”
  李建恒扇着风,说:“我这不是说惯了吗!喏,看见没?小福子在那伺候着呢。”
  萧驰野看一眼,见小福子正喜笑颜开地附在潘如贵耳边讲着话。他说:“待会儿别往上冲,叫人打一顿就行了。”
  半个时辰后,小福子踩茅坑边正准备放水,忽地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罩了个彻底。
  “欸!”小福子尖声欲喊,却被人一拳给捣晕了。
  李建恒见着麻袋,二话不说,先提起袍子,抬脚就踹。小福子蒙着麻袋被堵住了嘴,在地上痛得哼哼唧唧地翻滚。
  前头的赛马正值关键时刻,谁也没听着声。
  小福子被打了小半个时辰,李建恒还没觉得出气,就被晨阳给拦住了。晨阳冲后边的王府侍卫使眼色,侍卫们赶紧抬起麻袋跑。
  “殿下。”晨阳说,“人再打就死了,下回吧。”
  李建恒扯正袍子,看他两眼,说:“把人扔哪去?”
  “总督吩咐了,扔湖边林子里。待会儿开宴,侍奉的内宦都从那里过,他就能解捆了。”
  李建恒又冲小福子适才滚过的地方呸了一口,回席上了。
  * * *
  开宴时李建恒已经忘了人,萧驰野留心看了看潘如贵那边,却没看见小福子的身影。
  李建恒用筷子拣着菜,说:“八成是觉得丢人,跑回去换衣裳了。他们御前伺候的内宦最怕身上不干净,让主子们嫌了。过几日去我庄子上玩吗?也让你见见那小娘子。”
  萧驰野喝着冷茶,说:“我忙呢。”
  李建恒嘿声一笑,说:“给我也装?你忙,禁军都快解散了,这闲职有什么可忙的。”
  “忙着吃酒。”萧驰野也笑了,那眼盯着手里的茶,侧颜有几分不正经,“秋天一到就是都察,得请人吃了酒,才能保住这闲职。”
  “做人哪。”李建恒点着筷子,说,“就是得锦衣玉食地养,混吃等死地活。他们讲什么潘党什么外戚,斗得死去活来,累不累?那都有什么意趣。”
  “是啊。”萧驰野越笑越坏,“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玩儿最痛快了。”
  李建恒看他那目光,也笑,说:“都察怎么回事,谁敢抹了我兄弟的官?你那可是皇上亲封的,咱们是奉旨混日子。这么着吧,赶在秋前,我在府里开个赏花宴,你把人都请一请。”
  “不着急。”萧驰野说着打量着西苑,从层叠起伏的檐角边看见了昭罪寺的宝殿。他眉间一皱,说,“这儿倒挨着昭罪寺。”
  “还惦记着呢。”李建恒说,“那扳指都掉了这么久了。”
  萧驰野习惯性地蹭了蹭拇指。
  “那沈氏余孽也关了五年,还从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人到底是死了还是疯了,皇上也没问过。”李建恒说,“倘若里边关的是我,别说五年,就是半个月,我也得疯。”
  萧驰野虎口疼,不想提这人。
  正好湖边起了鼓声,李建恒丢了筷子,起身催道:“走走走!龙舟竞渡,他们保准儿要赌钱!”
  萧驰野正欲起身,却见着纪雷快步穿过人群,对着潘如贵倾身说了什么。潘如贵骤然转过头,仅仅一瞬,重拍了把桌案。
  萧驰野立刻看向后边的晨阳。
  晨阳一愣,说:“总……”
  “皇上!”纪雷已经跪在御前,朗声说,“龙舟竞渡怕是不成了。方才微臣率领锦衣卫巡查,竟从水里捞出了大内当值的小福子!”
  咸德帝剧烈地咳嗽,潘如贵上前为咸德帝抚背。咸德帝稍微缓和些,才问:“他在水里干什么?”
  纪雷抬首,也不知是望着咸德帝,还是望着太后,沉声说:“人已经溺死了。”
  满座宫眷一阵骚动,都用丝帕掩住了口。
  李建恒当即撞倒了桌上的茶盏,他惊慌失措地扶起来,看向萧驰野:“我只是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1]:士大夫常戴的遮阳帽。
  时间线咸德三年,到这章开篇的咸德八年,正好五年。


第13章 小蝉
  萧驰野不看李建恒,用手指缓缓拨正了茶盖。他说:“少安毋躁。”
  李建恒魂不附体地坐回椅中,接着听见太后问:“圣驾在此,巡防严谨。怎么好端端地溺死了人?”
  纪雷说:“回禀太后,微臣已派人将尸首抬去待仵作验查,稍后便知详情。”
  “此话怎讲。”咸德帝久病不愈,眉间积压的皆是阴郁之气,他说,“难道他死有蹊跷?”
  纪雷说:“皇上,人捞起来时,浑身瘀青,分明是挨过拳脚。小福子虽是宫中内宦,却不兼二十四衙门中的要职,仅仅是皇上的近身太监。他若是死前遭受过虐|打,只怕凶手图谋不小。”
  咸德帝撑住桌案站起身,寒声说:“朕才出宫,就有人这般迫不及待。”
  “皇上。”海良宜出列而跪,说,“今日锦衣卫与八大营交换巡防,凶手若真是有所图谋,岂敢这般潦草行事?小福子平素多担出宫采办之职,惹上私人仇怨也未尝不可能。”
  花阁老花思谦端坐未动,却说:“仁时此言差矣,胆敢在御前下手之人,分明已将皇上与在座群臣不放于眼中。宫外寻常百姓,谁有这个胆子?”
  萧驰野稳坐不动,心下百转。
  晨阳午时三刻将小福子拖去了林中,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开宴送菜的内宦和换防巡查的八大营就能路过。今日在座皆是权贵,离席换衣、吃茶、去恭房者根本记不过来。不仅如此,随行军士与内宦皆有苑中行走之权,只要有人在一炷香的空隙间轻轻给小福子一脚,他就能溺毙池中。
  眼下观望局势,棘手的不是如何解释小福子身有瘀青,而是纪雷已然带走了风向,将这一桩杀人命案变作了谋反疑案。
  萧驰野指尖扣在茶盖上。
  这把火绝对不能烧到楚王身上。
  如今皇上病重,太医院也束手无策,何时会驭龙宾天谁也预料不到。可是咸德帝膝下并无子嗣,一旦事发突然,李建恒就是顺位继承。
  今日之事全是他思虑不周,李建恒离席太过于明目张胆,决计敷衍不过去。
  萧家如履薄冰,若再被疑心牵连皇位大统,离北十二万兵马就是萧既明的颈头斩刀。
  此事来势汹汹,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再燃了。
  萧驰野忽然摔碎茶盏,“叮当”一声脆响,引得满席侧目。
  李建恒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说:“策、策安……”
  萧驰野站起身,疾步走向御前,跪了下去,他朗声说:“皇上!微臣不敢欺瞒,人是我叫人打的。”
  咸德帝盯着他,说:“他一个宫中内宦,与你有什么过节,至于这样下狠手?”
  纪雷也侧目而视,说:“萧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为着什么私情,替人包揽。”
  “这算什么大事。”萧驰野轻狂地说,“况且微臣不以为罪。一个轻贱阉人,打死了又如何?难道我堂堂二品禁军总督,对着个目中无人的狗奴才也要忍气吞声。”
  “二公子这般动怒。”花思谦说,“怕不是一般的仇怨。只是小福子平日也与你并无来往,何至于这样生气?”
  “阁老不知。”萧驰野说,“早几月我策马去往校场,这狗东西的坐轿堵了我的路。我看他那般声势浩大,若是不掀帘,还以为是潘公公。我斥责他几句,他竟口出狂言。男子汉大丈夫,竟叫个猥琐阉人当街羞辱,这口气,换作别人,怕也忍不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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