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爬起来,“哦”了一声乖乖伸出去了黏答答的爪子。
边流景垂着眸认真地将季秉烛手中的糕点渣子给擦干净,又换了一次水给他擦了擦脸,弄完了这些之后,他才道:“好了,睡觉吧。”
季秉烛立刻不满意地拍了拍坚硬的床榻:“喂!你刚才还说给我吃点心的,红的!绿的!”
边流景将一个烛火放在了床脚,漫不经心道:“这么晚了吃东西会不舒服的,明天再吃。”
季秉烛失望地“啊”了一声,还是不死心道:“可是……那红的绿的……”
边流景脱了外衫上了床,闻言轻笑一声道:“要不你现在自己回去?”
季秉烛立刻钻到了被子里。
边流景将薄薄的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夜晚的天气有些许冰冷,季秉烛变成小孩子之后又不能随便使用灵力,没有灵力傍身很快冷得微微发抖,情不自禁往旁边的热源上凑,还没一会,他就自发地蜷缩在了边流景怀里。
边流景张开手抱住了他,低声道:“冷吗?”
季秉烛委屈地点点头,鼻子动了动,小小打了个喷嚏,不满道:“你身上好难闻啊。”
边流景没说话。
季秉烛抓着他的衣襟往上爬了爬,在他颈窝处嗅了嗅,漫不经心道:“好像有血的味道,你受伤了吗?”
边流景按住了他,声音有些不自然,道:“没有,你快些睡觉。”
季秉烛也不是特别好奇,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多在意,“哦”了一声就抓着边流景的衣服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他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一直安安静静的边流景眼睛猛然张开,眼瞳一片赤红,他低着头神色冷漠地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季秉烛,唇边突然浮起了些许冷笑。
他手指往虚空微微一抚,黑光一闪,一把泛着红光只有拇指大小的红色小刀跃然指上,微微闪着带着些许血气的红光。
在内府中的阿鸦瞳孔一缩,自从季秉烛变小之后他时刻都在提防着边流景,直到边流景凭空拿出来了一把带着魔息的小刀,阿鸦这时才完全确定了这个边流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边流景眼瞳的赤红和小刀上的颜色完全一样,他单手抚着季秉烛眉心的红痕,另外一只手轻轻地将那把小刀抵了过去。
阿鸦一惊,立刻想要从内府中出去,但是灵力乍一泛上来,阿鸦才有些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变幻不了实体。
阿鸦:“季秉烛!快醒一醒!”
季秉烛睡得正熟,被阿鸦在内府中吵了一嗓子,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没等他清醒,边流景的那柄小刀被他狠狠一按,锋利的刀刃瞬间没入了季秉烛的眉心,将整个刀柄都吞没了下去,瞬间消失在了那抹红痕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边流景冷淡地看着那抹红痕,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留余力地逼入季秉烛内府,如同魔音灌耳般缭绕在阿鸦耳旁。
“你那么喜欢多嘴,那便永远都开不了口好了。”
阿鸦神识猛然一颤,接着从季秉烛经脉中倏地冲过来一道血色的风刃,朝着内府中阿鸦的神识悍然切下。
季秉烛漆黑的元丹在一旁安静地转着,阿鸦神识被那道风刃狠狠切断,下一刻,阿鸦在内府中凝成一只漆黑的乌鸦,尖啸一声朝着那道风刃冲去。
鸦羽剑上的灵力不要命地蜂拥而出,但是很快就被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剑刃给斩断,不到片刻,那红色的剑刃如同风旋一般迅速布满了季秉烛整个内府。
阿鸦怒道:“季秉烛!你睡死了不成?”
季秉烛其实迷迷糊糊也感觉到了不对,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手臂徒劳无功地挣扎了几下,但是无论如何就是醒不过来。
边流景看到他满脸痛苦但是还是在不断挣扎的模样,瞳孔微微发散,俯下身吻了吻眉心,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季秉烛浑身一僵,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安慰到了,逐渐安稳了下来。
而在他内府中,一道道赤色的剑刃已经将阿鸦的神识切断了个七七八八,阿鸦虽然是兵器榜上排名第一的神兵利器,但是也只是仅限在有主人在场并且提供给他灵力的情况下,但是此时季秉烛不知道是被下了什么术,竟然无论如何都清醒不过来,这也导致了阿鸦被那道剑刃按着吊打的局面。
很快,阿鸦就灵力不支,想要逃窜进去季秉烛的元丹中,但是一道剑刃找准时机,在他即将到达元丹的那一刹那直接将他最后一丝神识穿身而过。
阿鸦瞳孔猛然张大,和季秉烛紧紧相连的神识一点点的崩溃消散,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了季秉烛内府中,再也找不到影子了。
而阿鸦消失之后,安静入睡的季秉烛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接着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边流景的衣服。
边流景立刻按着他的肩膀,手捧着他冰冷着脸,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他喃喃道:“你、你怎么了?”
季秉烛自然是不可能回答的,他神智像是栽到了一片泥沼中一般,手脚被紧紧束缚着,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也醒不过来。
季秉烛在大口大口吐着血,很快,稚嫩的小脸上惨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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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哇啊啊啊阿鸦啊啊!怂
季秉烛再次醒来的时候,头胀得发痛,他还没有张开眼睛就呻吟一声捂住了头,含糊不清道:“阿鸦,好难受。”
身旁传来一阵衣衫摩擦声,接着一只冰凉的手轻轻伸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块湿哒哒的东西顺势贴在了他额头上。
季秉烛挣扎着张开了眼睛,头顶映出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他有些神智不清,喃喃道:“阿龄?”
按在他太阳穴的手一僵,而后更加柔和地按揉了起来。
片刻之后,季秉烛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一偏头就看到边流景正坐在一旁,眸光淡淡地看着他。
季秉烛愣了半天才疑惑道:“流景?”
边流景将季秉烛额头上的湿布拿了下来,又试探了一下季秉烛额头的温度,才轻轻道:“烧终于退下去了,你现在还难受吗?”
季秉烛茫然地摇了摇头,想要抬起手抓住边流景的衣服,恍然间看到自己那只胖乎乎的手还吓了一跳,他反应了好大一会,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做得那些荒唐事。
他嗓子难受,咳嗦了几声嘴中全是血腥味,边流景将他扶起来喂了几口热水,这才缓了过来。
季秉烛道:“我怎么了?”
边流景摸了摸他额头上的冷汗,道:“从昨晚半夜你就开始发高烧,到中午才好了一点。”
季秉烛一愣,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已经是烈日当空了。
他神色恹恹的提不起来精神,从床上勉强扑腾起来了之后再没有一丝力气动了,他疑惑道:“发烧,是什么?”
边流景似乎噎了一下,才道:“就是生病了。”
季秉烛自小便被关在这个破院子里与世隔绝,就连一些常识之类的东西他都一窍不通,等到修道到达破世之后还没安分待上两天就和无醉君决战重伤,闭了生死关在落墨山待了几百年,就更加没有人告诉他了。
季秉烛哑声“哦”了一声,眼神发散不再说话了。
按照道理来说,季秉烛已经入了还神,生老病死和他完全沾不了边,更何况是因为发烧而连动都不能动的状况了。
但是奈何季秉烛此时脑子就像是浆糊一般一片混沌,完全不能思考稍微深层次一点的问题,乖巧地听了边流景的话。
边流景又拿了块湿布贴在他额头上,道:“可能是受了风寒,你要再睡一会吗?”
季秉烛脑子不太清晰,反应比平常要慢上半拍,呆了一下才道:“不用,我要回去了。”
他说着就要从床上往下爬,但是手刚动就被边流景抓在了掌心。
季秉烛慢慢抬头,就看到边流景因为背对着光,整张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一弯,露出了一抹有些诡异的轻笑,不容分说地按着季秉烛的小肩膀让他继续躺回床上。
季秉烛:“你……”
边流景淡淡道:“生病的话就好好躺着休息,你爹爹娘亲难道没教过你吗?”
季秉烛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爹娘自小不认他,每次见他时,大概都是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死透的想法来的,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刚开始的时候,季秉烛每天蹲在院子正对门的地方期盼着爹娘来看他,可是当他们真正到来时,却给了他一个大失所望的眼神,以及一句“你怎么还没死”。
原本季秉烛并不懂这句话和那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到他们和自己说话,还会满怀期待地想着让他们再说几句。
后来经历得多了,就隐隐约约知道那并不是在夸他,那态度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一种诅咒。
边流景又被噎了一下,脸上笑容慢慢消了下去,他拉了拉被子,轻声道:“那我现在教你,生病就要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季秉烛“哦”了一声,他实在很难受,很快就再次沉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说话声叫醒的,他此时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将身上的衣服都给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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