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怨对着季秉烛上下看了两遍,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哑声道:“季殃,咱们鬼行之后再见吧,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季秉烛一皱眉,施怨又很是矫情地掩唇“哎呀”一声,做作地开口:“不过也没关系,你死了我也会替你收尸的,不要担心。”
边龄怒道:“住口!”
施怨哈哈大笑,黑袍一卷,身形瞬间变成一团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边龄担忧地看着施怨消失的地方,正在思忖他方才那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季秉烛就咬着指尖若有所思道:“不是世外之地?嗯?是什么意思?”
边龄正要说什么,脸上却触碰到了一滴冰凉,他抬起头,就看到季秉烛布在院子上空的禁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黑色的雪花没有任何阻挡,飞扬着簌簌落下。
边龄知道季秉烛自来不喜欢沾这种东西,一把搂住他的腰,灵力一震两人瞬间到了房间中。
季秉烛还在思考着刚才的问题,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边龄已经单膝跪在了他身边。
季秉烛疑惑地眨眨眼,“阿龄怎么了?”
边龄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季秉烛低着头说话觉得好累,索性盘腿坐在了边龄面前,歪着头看着边龄,小声道:“你怎么了呀?怎么突然跪下了,这样不会很累吗?膝盖好痛的。”
边龄微微抬起头,对上季秉烛鸦青色的眸子,嘴唇抖了抖,这才开口道:“君……君上。”
季秉烛一歪头,更加疑惑了,“叫我?我不叫君上。”
边龄不知道该怎么和季秉烛说这个,纠结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言道:“之前并不知道前辈就是鹿邑城一殃君,晚辈多有得罪,还望……”
季秉烛咬着指尖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大大咧咧道:“你说一殃君啊,这是鹿沐给我起的名字,不过我很少用,这个名字也不好听啊,你怎么知道的?”
一殃君根本不是名字,而是所有古荆大陆上的人倾尽一生也想获得的尊位。
边龄看着面前白纸一张的季秉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季殃是整个鹿邑城世世代代奉道的君上,古荆对一殃君憧憬痴迷之人不在少数,而每年鹿邑城的世家就会聚集在一殃君府宅的宗祠祈福奉道。
而边龄的边家正是鹿邑城的五大世家之一,也正是因为季殃是以天选修魔之体入道,被边家人每年带去一殃君宗祠奉道数日才归。
边龄自小聪慧,几乎是听着季殃那为数不多的事迹长大,听他天选修魔之体受尽苦难终于顶临大道,听他以一人之力对抗一叶蔽连天,听他和无醉君对战百日重伤失踪,从小到大百听不厌。
不知不觉间边龄早已将一殃君奉为神明来憧憬,即使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还存不存于世上。
而此时,被他奉道了十六年的神明盘着腿坐在他身边,眼巴巴看着他,边龄内心的崩溃和惊愕可想而知。
鹿沐是鹿邑城城主,也是不顾所有人劝阻执意留给不知生死的季殃君位的人,在整个古荆拥有君位的人极其少,东边大陆也就只有无醉君、禾雀君和一殃君三人享有。
边龄脸上全是复杂之色,低声道:“你是整个鹿邑城尊位最高的人,是……”
季秉烛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抓住边龄的手喜不自胜道:“最高的人?哇,我都从来不知道的,那是不是说我在鹿邑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边龄慢慢地扶住了额头。
不行,真的不行,他真的没办法将季秉烛和神秘莫测的一殃君联系在一起,就算他对一殃君的敬畏是从自小骨子里发出来的,但是对上季秉烛,还是有种没来由的无力感。
边龄不回答他,反而问,“我听闻你七百年前重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困了那么多年?”
此言一出,季秉烛就有点失落,他在原地左右晃了晃,百无聊赖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想出都出不去。”
边龄看着他这样落寞的样子,本能地伸出手去摸他的头,但是下一秒他顿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个什么身份,惊得想要立刻将手缩回来,但是季秉烛也早就养成了习惯,看到他伸过来就漫不经心地把头贴了上去,还在边龄掌心无意识地蹭了蹭。
边龄:“……”
边龄将手收回来,瞪着掌心半天,然后将手背在了腰后,打算这几天暂时不洗这只手了。
季秉烛还不知道边龄内心怎么汹涌澎湃,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困意就来了,打个哈欠直接往前一栽,倒在了边龄怀里,呢喃道:“我睡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困,唔……我再睡一会,就一小会儿……”
一边说着,一边闭着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边龄头上几乎都在冒着热气了,他满脸通红地看着季秉烛窝在他怀里沉睡的样子,半天才喃喃道:“不洗澡了。”
季秉烛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边龄正在外面烧甜汤,看到他揉着眼睛起来,眼睛几乎都亮了起来,“前辈。”
季秉烛打着哈欠走过去,刚坐下就瘫在桌子上,把脸贴在石桌上,喃喃道:“好困,我要困死了。”
边龄把一碗甜汤端着小心翼翼坐在了季秉烛身边,闻言皱了皱眉,道:“你之前不是睡了那么久,还很困吗?”
修道的人很少会有这般嗜睡的模样,更何况是季秉烛这样的人。
季秉烛眼睛都不想睁,含糊道:“嗯,是啊,眼睛都睁不开。唔,你在喝甜汤吗?喂我一口。”
边龄捏在手里的勺子顿时掉到了地上去,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把勺子捡起来,耳根通红。
他自然知道季秉烛口中的喂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昨天之前的话他完全都不带犹豫地一口喂过去,但是知道了季秉烛的真实身份之后,边龄立刻就怂了。
他吹着甜汤,强装镇定道:“胡说什么呢?”
季秉烛这才勉强睁开眼睛,“什么?”
边龄干咳了两声,道:“那太逾越了。”
季秉烛疑惑地看着他,之前他按着自己喂了那么多口酒怎么没听到边龄说逾越,现在喂口甜汤怎么就逾越了?
季秉烛:“可是我想喝。”
边龄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季秉烛尝不到味道,自己喂他就能尝到,昨天知道了季秉烛身份之后,大概也知道了可能是两人同为天选修魔之体的缘故。
边龄喝了一口汤,一偏头对上季秉烛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心软了。
边龄心想:“就这一回,应该没关系吧,不算以下犯上吧。”
不过另外一个念头就猛地腾起:“放肆!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一殃君哪里又是你能随意染指亵渎的?”
另外一个声音又道:“反正现在又没人在,他又什么都不懂,而且我只是很普通地喂他吃东西,并不算染指。”
“鹿邑城的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把你的腿给打断,你有色心就要仔细想想能不能承受的了后果!”
“就喂一口……”
“想死你就喂!”
两心交战,边龄烦躁得要死,季秉烛等的不耐烦了突然贴近他,晃着他的手臂,软糯地叫着:“阿龄,阿龄啊。”
一瞬间,边龄内心的邪念将那个冠冕堂皇的声音直接铺天盖地席卷了过去,他眼眸一沉,喝了一口甜汤直接捏着季秉烛下巴一口喂了过去。
季秉烛含糊地抓着他的肩膀,等到口中的汤咽下去之后他却好奇地察觉到边龄一丝都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反倒是把舌头滑进来,灵巧地勾住了他的舌。
季秉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很舒服,索性用牙齿轻轻咬出边龄的舌头,小心地磨了磨。
边龄顿时吸了一口气,慌张从季秉烛口中退了出来。
他的心不知道是因为喘息不过来还是被自己的色胆包天给震得在不停的跳动着,几乎从自己胸口跳出来。
他想:“我一定会被杀的。”
季秉烛摸了摸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扯了扯边龄的手臂,“那那那,阿龄,还要来。”
边龄:“……”
边龄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心道:“能得到一殃君,死就死吧。”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再次吻了上去,但是才刚一触碰到季秉烛的唇,季秉烛就不高兴地推开他,道:“汤!汤!汤!”
边龄:“……”
――他喜欢的是我的汤,而不是我的吻。
边龄几乎想给自己掬一把同情泪,但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最后他将那一碗汤全部都喂给了季秉烛。
季秉烛吃饱喝足之后立刻把他推开,他的唇被边龄咬得通红一片,眸光也全是艳色,看的边龄心头火气,只不过季秉烛本人并没有丝毫察觉,神经大条令人发指。
他趴在桌子上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惬意道:“甜汤啊甜汤。”
边龄坐在一边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他,闻言立刻道,“你下午想吃喝什么汤?我做给你喝。”
季秉烛道:“你能把之前吃的那个果子弄成汁水吗?”
边龄就算不能也要说能,立刻点头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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