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棠头大如斗,还要肩负起送小副总回家的任务,只能把人半扶半抱着往地下车库拖,几个服务生要来搭手,都被这小子推开了,粘皮糖一样赖在他的身上。
还在他耳边催眠似的重复:“你看上我了……”
“你看上我了……”
“你看上我了……”
方秋棠气得给了他一脚:“闭嘴。”
季硝吧嗒吧嗒嘴,瞪着眼睛看他:“我好看吗?”
方秋棠累得气喘吁吁,懒得理他。
季硝就复读机似的嚷个没完:“我好看吗!我好看吗?我好看吗?”
方秋棠没办法,硬着头皮说:“好看好看。”
刚说完,眼前一黑。
某个醉鬼不知到哪来的力气,按着他把嘴贴上来,还一个劲地往里伸舌头。
全是酒臭。
方秋棠呆滞了三秒,把人推开了。
醉鬼又趴在他身上:“答对了。”
“……”
这是智力问答吗?
方秋棠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恼,最后还是不能跟一个醉鬼计较。
他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他的住址了,把人往自己车上一塞,转头给喇叭姑娘发消息。
“你知道小副总住哪吗?”
“老……老大,你要夜袭?不要命了你?”
方秋棠:“……他喝多了。”
“哦嚯”喇叭姑娘连文字里都带着一股猥琐的意味。“老大,没想到你段位这么高”
“都醉了还要什么地址,我一个小职员怎么会有老板的住址!你把人带回自己家吧!”
喇叭姑娘打完这一串话,似乎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发了一个扭屁股跳舞的表情包,补充了一句:“老大,从现在开始,我已经睡了,不用谢。”
……不用谢个屁啊!
方秋棠想扔手机。
11
方秋棠知道自己喝醉了酒难搞。
没想到季硝喝醉了更难搞。
事实上,他印象里,季硝天生酒量惊人,压根就没喝醉过,谁知道这个小副总,倒是酒量不怎么样。
那谁让他谈笑风生、来者不拒来着?
等人一走了,转头就醉成了傻子。
他拉着季硝,就像是在副驾驶位上放了一个复读机,不断地重复:“你看上我了……我很好看……你看上我了……”
方秋棠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某种催眠。
最恐怖的是,这个小副总一再试图挣脱安全带的束缚,过来对他施行骚扰或性骚扰行为。
方秋棠十分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到达终点时,他甚至不想给他解开安全带。
“……要不让你在车里睡一晚吧?”方秋棠喃喃自语。
“不要。”小副总忽然说。
“你现在不复读了?”方秋棠被他气得昏头涨脑。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你他妈真醉假醉?!”
第117章 番外季硝x秋棠(四)
12
方秋棠千辛万苦把季硝搬上了楼。
一路忍受着耳边热气的骚扰和洗脑攻击,他甚至产生了把人扔在路边的阴暗想法。
最终瞧了瞧那张熟悉的脸,到底是没舍得。
“你就偷乐吧,我的良心还没被狗吃了。”
方秋棠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把人往沙发上一扔,西装外套随手脱了甩在床上,又忍不住骂。“我就该给你都录下来,按职场性骚扰讹上一笔,否则真白瞎老子费这么大劲了。”
也不过就是口头上的威风,瞪了那醉鬼一眼,自己去洗手间了。
只剩下季硝在房间里头,睁开眼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哪还有半分醉意。
13
方秋棠住的是典型的单人公寓,不大不小,刚刚好一个成年男性的日常生活。
刨去厨房和卫生间,工作台、书架、床、以及他自己躺着的单人沙发,都拥挤地堆在这不足三十平米的空间里。
书架上是方秋棠自己做的模型,大都是枪支和船,偶尔也有些火车、房屋之类的,桌上零零散散地都是他自己做的图纸。
几本工具书已经被翻得书脊散架,又被他自己粘了起来。
床上的被子还没叠,床头还有他的游戏机和书,都堆在枕头边上。
里头乱糟糟的,都是方秋棠生活过的痕迹。
季硝的眉梢跳了跳动了动,控制住自己下意识想要去整理的手。
他的公子呀。
还真是一点没变。
季硝苦笑了一声,目光转了好大一圈,最后停在了方秋棠的工作台上。
那上头正摆着什么东西。
14
方秋棠洗了把脸,一出来,正撞上季硝站在他的工作台后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细细端详。
“酒鬼乱跑什么?别给我碰坏了。”方秋棠忍不住皱着眉。“你去把衣服换了……”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瞧见季硝手里的东西了。
一个小人儿。
长发宽袍,连衣服上花哨的绣花都做的精致。还没来得及上色,单看五官就跟季硝,有七成像。
方秋棠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这玩意还没收起来,整整好让这人给瞧见了。
这东西是他前阵子做的,那时候他大梦初醒,心里总空落落的、怅然若失,最后琢磨着,就就做了这么个东西,算是个纪念的意思。
谁晓得却让这个人瞧见了。他仿佛被窥见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脸上火烧似的滚烫。
季硝瞧着那小人,眉梢眼底都是笑,连声音都柔缓了:“这是我不是?”
方秋棠硬着头皮去抢:“不是你。”
季硝将那小人藏在身后,笑吟吟地盯着他问:“不是我是谁?”
“不是谁,跟你没关系。”方秋棠愈发焦灼。“你不是喝多了?看差了。”
季硝攥着他的手腕,重新问了一次:“这不是我是谁?公子?”
方秋棠去抢的动作一下就停了下来,像是哑了的炮仗,嘴长得老大,就是没有声儿。
那双桃花眼里带着隐约的愠意和难过,跟记忆里的人如出一辙:“是我呀,公子。”
方秋棠这回不抢了。傻乎乎地瞧着季硝,一直挥之不去的温度直接冲上了脸,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想找的答案,如今有了,却又让他无措了。
“哦……哦。”方秋棠的目光闪烁起来,顾左右而言他。“是你啊。”
傻得冒泡。
可他能说什么呢。
“你早点说多好,我还怕认错了……”
他话还没说完,季硝凑近了一步。
他那200度近视的眼睛,甚至能看清季硝睫毛的颤抖,和皮肤细腻的肌理。
方秋棠的话停了。
季硝的嘴唇跟他的嘴唇,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认错了?”季硝得嘴唇翕动,气流与热度与他的嘴唇接壤。“方秋棠,你心里什么都知道,怎么可能认错?”
方秋棠没说话。
一手养大的小白眼狼,他怎么可能认错呢?
莫说季硝长相没变,就算是季硝换了个壳子,那言谈举止的气度,和细微的小动作,都是骗不了人的。
他反反复复的试探,季硝就不厌其烦地暗示,到底是谁在潜意识里推拒,迟迟不敢开口去问?
一目了然。
季硝盯着他,眼睛里带着隐约的红:“方秋棠,我追了你多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委屈。
“我今天不说破,你就这么糊弄下去了?”季硝攥着他的手腕,瞪着他。“你……”
他说不出话来,就去啃方秋棠的嘴唇,粗鲁地去扯他的衣领,最后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他又比谁都心疼。
方秋棠想推他,可瞧见他的眼神,手下又软了。
季硝反倒蹬鼻子上脸,两人纠缠着,不知是谁先动了别样的心思,到最后针尖对麦芒,两人相对硬梆梆。
方秋棠先红了脸,发狠把人一脚蹬开:“你滚,有话说话。”
季硝翻身压上来,一只手就伸进他的裤子里头,也不恼了,眼角带着别样的诱惑:“公子,我帮你。”
方秋棠躺在地板上挣扎了半天,才意识到这小子今非昔比,比他这个死宅要有力气得多。
他气得想要骂街:“老子教你算账教你识字,你他娘的跟谁学的耍流氓?”
季硝拿自己那根儿棍子在他身上磨蹭,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喘息:“天生就会。”
“滚你娘的蛋……”方秋棠被他伺候舒服了,后头的骂声也软下来了。
季硝在他耳边儿继续耍流氓:“公子,小厮本来就有干这个的,我当初天天盼着你使唤我,也没等到——”
“你现在倒是说说,我伺候的周到不周到?。”
方秋棠后头的话,都被耍流氓的人含在了嘴里,变成了支支吾吾地挣扎声。
15
季硝在床上躺着,也不甚老实,毛手毛脚地缠着方秋棠要抱。
方秋棠把人推开了,他又装委屈:“公子就是不想认我了。”
方秋棠嘟囔一句:“我不是让你上来了吗。”
这兔崽子装醉,他没把人抛尸荒野,还不能说明他的良心吗?
季硝斜着眼睛地控诉:“你不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