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趴着门缝往里看的小栓子猛得被拍了一下,惊得跌坐在地上。小栓子刚可是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一时竟分不清这突然出的是人是鬼。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这人说话间带了一层笑意,似乎是被小栓子吓坏的模样逗到了。
安了一会神,小栓子忙打量这人脚底下的影子,判定了这是个人。
才舒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土,道:“抱歉抱歉,我是临院的,我家少爷说是到贵府拜访,尚未回来。我才来此瞧看的。”
“哦?你家少爷,是穿个白色袍子的男娃子么。”
“诶,对对。是我家少爷。”
小栓子连忙点头道,他记得他家少爷出门的时候是穿了件月白暗纹袍子的。
“是在这与我家主人一处呢。”六子不再逗弄他,推开院门朝惊魂未定小栓子道:“进来吧。”
……
灯火下。
映得是醉眼微醺,躺在人家的塌上,嘴里还呜呜吖吖得唱着小曲,什么“良辰美景~奈何天~,手还跟着胡乱比划的,可不就是季淮么。
小栓子扶额,简直没眼看自家少爷丢人现眼的那副醉猫模样。每次都是,喝醉了酒就拉着别人听他唱小曲,拦都拦不住。
被他拉的人可是连手都不松,非要人家把曲子听完才罢休。
看看人家主人脸都黑了……
诶,不对。
小栓子看向季淮手里的袖子的主人,这家主人公子怎么还挺享受的呢,还给不忘少爷扇风。
“我唱的好听么。”得,这唱完还不忘邀好的。
谢衡笑意更浓:“好听。”
季淮乐得,抱着谢衡的袖子还在傻笑:“嘿嘿,嘻嘻。”
“你是季淮家的仆人?”
谢衡终于分了眼神给站在一旁好一会的小栓子。
小栓子上前,道:“是,小的这就带我家少爷回去,多有打扰了。”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将醉得迷糊的季淮拉起来。
“不妨事,天晚了夜风凉,就叫你家公子在这睡吧。”
谢衡说的是轻描淡写,可是听到小栓子耳朵里倒是多了几分命令,不容违抗的那种。
小栓子看看身后神出鬼测的暗侍六子,又看看不省人事的季淮。将照顾少爷的责任和义务在脑子里转了几圈,遂低眉顺眼道:“那辛苦公子了。”
说罢,便夺门而去,不带一丝犹豫。就隔着一堵墙百来步子的行程,今日暖得都是穿薄衫的时节。呵,人家说了夜风凉那便凉吧。
……
“诶,别走你要去哪呀~”醉酒的季淮可是黏人,见身旁的人要走嗲声嗲气道。
“不走。”谢衡复又坐了回去。
原是想要给他端一碗醒酒汤药的,省得明天醒酒时头痛。见走不开,便吩咐了门外的六子取来。
看着瘫软一团的季淮,不过一杯酒就醉成这副模样,还是非要喝都拦不住。谢衡无奈得摇摇头,又为他盖上了一层薄毯。
“嗝~好酒。”
季淮红着脸,得意得抱着谢衡的袖子,迷糊得说道。
第18章 唯有银子不可辜负
“哎呦喂,还知道回呐。”
小栓子靠在大门口,等到日上了三竿才见季淮慌慌张张从人家的院子里逛回来。
“你、你……”
季淮顾不上他的嘲弄,气急败坏得把趿拉的鞋子拾起来,扔到这人心外拐的人身上。
见他彻夜未归来,都不见着急的,可是他被人卖了去,这小栓子还不得给人家数钱呢。
“我的少爷喂,快去洗把脸吧,瞧你这嘴边还有口水印呢。也是,昨晚什么样人家都看去了,这也不算最丢人的喽。”
季淮有气无力,一点威胁都没有得说道:“小栓子,我要把你卖到码头去做苦力。”
季淮在这以上欺下的添油加火中,火急火燎得回了房里,擦脸洗漱。
撩了把院中的冷水,对着镜子拍了拍脸,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昨晚就不该贪杯,闻见人家酒杯中酒味甘冽,与平常和过的不同,才想试饮上一杯。
他在余州喝的多是酿造的果酒,度数不高喝上十来杯都无妨。就没顾谢衡的的劝告,一杯下肚就不省人事了,估计又闹出一摊子的糗事。
今早一睁开眼睛,他还以为在自家的被窝里,翻身时伸伸筋骨蹬了蹬,不料想竟踹到了身侧的人。
吓得他睁开眼睛便滚下了塌。才发现原是还在谢衡的家里,竟是霸占了人家的床。
季淮都没敢再看谢衡是什么脸色,忙低头道了好几声“得罪,多有打搅”什么的,便灰溜溜拿起衣服提着鞋子出去。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季淮确定了件好事。看样子谢衡确实是不知晓他就是那日宴上的姑娘。
就是这人吧,既是喜欢男子的,以后却是要少来往些。况且知道人家都有了心上人,他再去再三拜访可是冒昧。
“少爷,吃点饭吧,都快中午了,消消酒劲儿。”
小栓子虽是与季淮没大没小些,可永远都是老妈子性子得惦记着季淮的身体。
“哼,算你还有良心。”
……
吃过午饭,季淮又睡了一个咪蒙觉。昨晚醉酒后睡得很不安稳,只恍惚记得自己总是踹被子,不过总是有人不嫌烦得为自己盖上。
突然想起什么,季淮睁开了眼,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这月芙蓉居的账本拿来了么。”
季淮把小栓子唤进来询问,猛得想起今儿是月末算账的日子。
“拿来了,早上您没在的时候,芙蓉居的管事就拿来了。”
小栓子早早收到了账本,可季淮还没回来,他可再不敢去隔壁,索性将那账本放在了书房桌子上。中午季淮虽是回来了,少吃了点饭,便又躺了回去,这才导致没来得及告诉季淮。
“这种大事就算是我睡着,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嘛!”
有关银子的事,在季淮看来可是排在第一位的,这可是关系到他能不能拥有漂亮的小裙子的呢。
“小祖宗,急什么,它又跑不了,我给你这就取来。”
小栓子在季淮无理任性的拍床声中,淡定得到书房为季淮取来。
接过账本,季淮坐起身,挽起袖子,如临大敌得翻开。却是左右开工,左手翻弄页码,右手拿着根炭笔在草纸上勾画。
小栓子站在身侧瞧着季淮写着什么奇怪的文字,时不时划伤一道横线,便能算出数来可是颇为好奇。
他是见过季淮几笔就能算出与那老账房拨弄算盘一样的结果。不过季淮虽教过他几次,可他一点也不明白他家少爷说的罗马字是什么奇怪的意思,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小栓子确定的是,若是季淮能这般认真的对待科考,可是老爷夫人就得敲锣打鼓得庆贺几天。
“对了,少爷,早上主院内还来通报了一事。”
季淮最后在草纸上圈住一个数字,回道:“何事?讲。”
这个月可是能赚上个三百余两,出去匠人小厮的工钱与料子钱,琳琳总总有一百七八十进账。另算上他后又卖出的好几个花嚢手镯,这个月可是发了一笔小财。
“主院那边差人来,说是旁系有个小哥今年也是同您一样要去上京秋闱的,特来主院拜访。少爷,你可别不长心思了,可要抓紧学呀。”
季家不同于别的商户,是出了名得想盼出来位举人老爷的。
听说先辈还立了规矩,季家子孙无论出神高贵,若是能考上进士光耀门楣,嫡系的当家也要给与他许多照顾,甚是可入主家门下。
这可是让不少季家旁系们垂涎的事,若真能入得主家可不是能分了许多银子田产去。
可虽是垂涎,几年里许多人前去科考终是一无所成,没想到今年却是出了位又为的年轻有才的小哥,今年考得举人名称,堪堪得以参加秋闱科考。
“他愿意考,便考去呗,又与我何干。”
季淮也是听过这条祖训的,可是旁系分支出了举人,可考得进士他也拦不住呀。
又不能下毒把人家害了,不叫他参加考试吧。
小栓子可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少爷啊,若是你考得上举人把他压下来了么。”
季淮反问道:“小栓子你可知榜上有多少人。”
小栓子摇了摇头,道:“五十?八十?”
季淮笑道:“科举放榜有两榜,甲榜与乙榜,甲榜一百乙榜二百,整整三百人呢。”
“再说了,人各有命。前几年不也听说不少去科考的么,也是空手而归。可人家若是真考中了,祖训当头我也无法阻拦。”
小栓子想争辩什么,思来想去却找不到理由,愁眉道:“也是。”
“所以嘛,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瞧,这个月店里可赚了两百多两,我们能拿到一百两的分红。少爷我请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多谢少爷!”
两个小财奴可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什么烦恼都忘光了。
唯银子不可辜负。
第19章 并非朗月
季宅。
季老爷与季夫人一齐坐在正堂主位上,瞧着坐在厅堂下瘦小的少年。
季老爷面目严肃,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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