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叫什么呀,怎么这个时候搬到此地,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也来准备秋闱的么?”
季淮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炮珠子似得接连问道。虽是昨日已经询问过姓名的问题,此时也只能装作不知得再问一遍。
“谢衡,字灵台。虚长阿淮几岁,是上京人士。”顿了顿,谢衡接着道:“也是举人,准备秋闱。”
“真是个好…”名字。
季淮突然想起了流觞亭里谢衡的追问,忙掩住随口欲出的客套话。
谢衡嘴角勾着笑意,问道“哦?真是个什么。”
“我、我是说探花巷真是个好地方,听说是曾出过探花的。所以许多赶考的都住在周围,你闲下来可以和他们说、说说话。”
“是么,那多谢阿淮告知。”
“灵台兄,不必客气,叫我满宝就行。”季淮可是没被人叫做阿淮什么的。
而且谢衡叫他的名字还、还有点不同。
像是把这个淮字在舌尖上绕了一圈,听得自己麻酥酥的,他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可没有这种感觉。
“满宝么,我曾在余州遇见过一位姑娘,似乎也叫满宝。”
“!”
糟了,怎么忘了这茬。
怕不是那日,小鱼叫自己满宝的时候被他听到了。
季淮磕巴得胡乱解释道:“哈、哈哈,满宝这个名字在余州好多人都叫呢,乳名而已。”
谢衡见着季淮坐立难安,恨不得撒腿就跑的样子。适时收回了追问,害怕把这好不容易抓住的兔子再给吓跑。
来日方长,不急一时,谢衡可是颇精算此道。
便顺着季淮说道:“唔,许是地方的特色。”
“对,就是特色,我家邻居也有好几个都叫做满宝呢,还有满福,满安……”季淮可是眼睛不眨得胡诌道。
“那满宝,先尝尝这道藕粉桂花糖糕,可听闻是余州特色的小食。”谢衡夹了一款糖糕到季淮的小碗里。
季淮本想客套拒绝,可肚子此时已经打败脑子占领了高地,指挥着季淮的手夹起糖糕到嘴里。
谢衡瞧着季淮鼓着嘴,嚼着糖糕。竟和小奶团子时的‘她’别无二致。
超级好吃,味道一级赞。
这手艺像是醉霄楼里难得请出山的的老师傅做得,季淮只吃过一次就难再忘怀,再去人家可是出多少银子都不肯再做了。
甜糕香甜的在味蕾中炸开,又带着藕独有的清香。
不多一时,季淮紧张的心情便被眼前的没事一扫而去,筷子飞舞在碟碟盘盘指之间,还抽出空给谢衡夹了好几块。
直到撑出了饱嗝,才恍然现在不是在宴上不是在家中,而只是在一个见过两三面的的邻居家里。
而且这个邻居看起来可是深不可测的哪种。
谢衡看见季淮停下了筷子,眼角含笑问道:“吃饱了么,若是不够再叫人为你做些。”
“饱了饱了,嗝~”
谢衡贴心得将手边沏好的茶端到季淮的手边。
……
季淮撑得幸福,与谢衡对坐又喝了半壶茶水,相顾望着畅谈,两人之间的隔阂消除了不少。
季淮这才知道原来谢衡从小在寺庙中长大的,怪不得总觉得他身上总是带着疏离,不沾烟火的感觉。
“我从小可比你有趣多了,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在大街上闲逛了,小半个余州城我可都去过呢。”
“余州好玩的地方也很多,我最喜欢花坊船。尤其是夜晚的时候。乘着船听水声和小曲,待上一夜可是最好。再等到天初赏日出,可是畅快。”
谢衡支着头,看着季淮畅谈,好像自己也置身与他的身侧,同他经历这般过往似的。
有个如此认真的听众,季淮的话匣子也合不上了,道:“余州的姑娘也是很漂亮,尤其是凤兮楼里的姑娘,琴棋书画与唱功都是一绝的,她们还教我许多呢……”
季淮以前常溜出去,穿个女裳去那里玩,那里的姐姐热情好客,季淮也会给她们带许多小簪花。这么想想真是好久没去了呢。
谢衡听着听着,突然眯起眼睛察觉不对劲,道:“凤兮楼?”
“对呀,凤兮楼你还没去过叭。诶,你别多想,那可不是一般的乱糟糟的地方,都是卖艺不买身的清妓。”
季淮为他解释道,“你不是本地人可是没听过,那处的姑娘都是个顶个才女呐,我觉得与上京也是不差的。你若不信,哪天我带你去看看。”
说得口感舌燥,季淮喝了杯茶水。
又愁眉道:“哎,不过最近是不成了。我家父亲看得我严,只准我在院中读书,还有个小厮看着。到你这来都是不容易呢。”
季淮大吐苦水:“我不想考试也不想做官。”
谢衡反问:“世人都想做官,你为何不想。”
季淮摇摇头:“人活一遭,自是图个逍遥。我算是投了个好人家,生来不愁吃穿的。为官的自是要多长出几颗七窍玲珑,我可是清楚自己没有。”
“算啦,别说我啦。你为何也要去科考,我见你家世也是不凡的,也是家中寄望么。”
季淮对谢衡很是好奇。无论从他的搬来的家居摆设,还是这个人的穿着谈吐,都能看出他并非寻常人家。
第17章 醉里挑灯看你
谢衡为季淮倒了杯酒,道:“是与人有约,他说只嫁与状元郎。”
谢衡说话的语气虽甚是不在意,可是却深深得瞧着季淮,像是想从他的表情上瞧出些什么似的。
不料季淮听见谢衡的解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意识得用指尖摩挲一下鼻子,说道:“你别是被那家的姑娘诓骗了吧。”
谢衡不解蹙眉,道:“为何?”
季淮可是搞不清楚这人,怎么旁人讲的每句话都听到心里去,要是哪家姑娘与他说要考上状元才能娶到她,可不是听起来就像是推托之词么。
一介书生,考取状元实在不易。就说这无数读书人,经过乡试、省试,最后到殿试夺魁,竞争之激烈可是不敢想的,状元之路绝不易于巴蜀之道。
难于上青天呐。
就像自家爹再是怎么迫着他读书,可是从来没说过一句叫他考个什么状元之类的,只开口闭口让他考个进士能做官就是知足的。
季淮耐心得与他解释,道:“秋闱三年一次,你若是一次未中。三年又三年,莫不是等到姑娘家娇容难在了么。我瞧啊,那姑娘准是不喜欢你的。”
深深为谢衡鞠了一把同情泪,这么好看的小哥哥怎么就准备在一朵花旁停滞不前了呢,而且这娇花听起来还是个塑料花。
谢衡眉头蹙得更深,道:“他又不是姑娘。”
“啊?不是姑娘,是、是……男子?”
“是。”
季淮一惊,原是没想这么多。
也是,他穿越来此,这地方确实不同于前世课本书上的任何一个朝代,这里既是有大唐之盛世景象。亦见过此文人雅士们颇具魏晋之豪放之感。
市井生活已是多姿多彩,又仿佛宋之文娱兴盛。
男子和男子或是女子和女子之间,虽是晦涩些,但似乎也不被他人排斥,竟是比现代的风气还要容纳开放些。
他听闻过余州的几个大户的人家也有明媒正娶的男妻呢,日子过得与别的人家别无二致的,生意也是有声有色的。
季淮憋了半晌,道:“虽说是男子,年岁容颜什么的不做考虑,可他会不会是在开玩笑。”
他想的是,若是情投意合的,哪会在乎这些名呀官呀什么的。
在季淮看来只要是喜欢,与他在一起哪怕是日日粗茶淡饭的日子也是甜的。立下这么一道天大的阻碍,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人不是真心实意。
谢衡不再言语,倒像是仔细得在思考季淮的话。那年他们尚且年幼,他是认真的听了去,可不知满宝是否是真心所言。
“那你会如此么,你可会如此诓骗别人。”谢衡问道。
“我、我自然是不会,我可是一言既出绝不反悔的。”
季淮笑嘻嘻道,而且他也不会与人许下这样的誓言么。
“好,与我许约的人也是不会反悔的。”
“!?”
来了,又是,又是这种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季淮发誓这回是看的真切不是臆想。
季淮举起酒杯,朝谢衡致歉,道:“哈哈,既是灵台兄看上的,我想必定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是小弟多虑了,先祝灵台兄早日登科抱得美人归。”
……
“天都要黑了,少爷还没回啊。”
小栓子也是心大,想着季淮去了隔壁想事不会出什么大事,便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可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丝毫不见季淮回来过的样子。
怕不是有溜出去玩了,小栓子越想越是着急,穿了衣裳鞋子便冲出们去。少爷往是出去玩了,从来都不瞒着他的,还要靠他放哨,今儿怎么这么奇怪。
小栓子低喃道:“先去隔壁看看,保不准还在那。”
呦,这大门都换得如此精致。
一天的功夫,这李大娘家的院落可是焕然一新,一点都瞧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是谁?”
“哎妈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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