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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 (江湖一枝笔)


  杨客行虽不齿父亲所作所为,可他从没想过要父亲用这种方式来赎罪。谁曾料,那日匆匆一别,竟成了天人永隔。他无数次问自己,当初把杨家牵扯进这个计划,是不是做错了?
  可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于面前这个人的咄使与盘算。他无疑是个出色的谋士,计划中的每一环每一扣都编排的缜密而完美,算计人心也分毫不差,让杨客行不得不心生怀疑。
  “没有。”王希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干涩。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想过今天这个结果,而且杨季的死无疑对他们来说是开启最佳局面的一把钥匙。
  “当初利用我父亲助辽人入关时,你曾向我保证过杨家不会出事,现如今你又怎么解释?”
  “你既已下了定论,又何必来质问我。”王希泽说着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捏住了喉咙口的剑身,将它稍稍推开了两分。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随你怎么想。”
  “好!我杨家一共四十八条人命,这笔血帐我迟早会从你身上讨回来。”
  “那便晚些再说。”王希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口气像是在讨论什么时候吃饭。
  对方显然被他这种态度激怒了,只见剑客手腕一抖,剑身如同灵蛇一般再次贴向了王希泽的要害。这时候,榻上的老人忽然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让少年顿时从愤怒中冷静了下来,只见唰地一下收回了剑,重新乖乖站回了老人的身旁。
  “正事要紧。客行,想想你父亲的死究竟是为了谁。”老人的一句话让他瞬间脸色变得铁青,手掌将剑鞘捏得吱呀作响。
  “你明日即刻动身前往颍昌府,接下来,子初会告诉你到了那里该怎么做。”
  少年又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王希泽,勉强点了点头。
  “颍昌府一行,你觉得朝廷会派谁去?”莘老转回头来问王希泽。
  “莘老这么急来找我,应是心中早有定论。”
  “殊不知,我俩想的是不是同一人?”
  ……
  “魏渊。”一老一少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吐出了这个名字。
  莘老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已隐有韩范之才。如果此番计划不出差错,此人前途当无可估量。
  “子初啊,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姐姐!子初兄呢?”张府外,冯友伦高举着双手挥了挥,终是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在里头呢。”张清涵本是魂不守舍地站在门口,见了冯友伦,才渐渐缓过了神来。
  “这臭小子,自己躲在里头,倒让你来外头迎客来了?”冯友伦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想要进去找人算账,一回头,却发现一同而来的范晏兮不见了。
  “你又把小晏兮弄丢了?”张清涵见他骂咧咧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连带着脸上的憔悴也褪去了几分。
  虽然张清涵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但眼看着王希泽顶着张子初的身份入了翰林院,她还是担忧不已。一连好几天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直到今日见了这一对活宝,心情终是好了些许。
  “这二愣子,真是眼睛离一会儿都不行!姐姐等等啊,我找找去。”
  “范晏兮!你给我出来!”冯友伦大喊着又重新挤进了人群之中,张清涵一边应付着上门道贺之人,一边收着各种请帖和贺礼。
  自金明池一事后,京城上下都知晓张子初不仅诗画双绝,而且谋略过人,仅凭着一己之力就力挽狂澜,救下了圣驾和李相千金,更是因此毁了自身容貌,可谓舍生取义,丈夫所为。
  圣上钦点他入了翰林画院,赐翰林待诏,身挂银色鱼袋,官从六品。这浓浓的圣宠之下,攀附之人自然比比皆是。他张子初一朝从京城才子化作了朝廷新贵,接踵而来的怕是各种猜忌与麻烦。
  张清涵皱着眉自请帖中抽出了两张,两张封皮皆为白色,半尺来宽,一尺来长,当中贴着红条,上书翰林待诏张子初启。虽看外观只是普通的请帖样式,却又与旁人的有些不同。王希泽将封子翻了个面儿,只见上头的戳子上分别印有“王”、“李”的字样。
  王姓和李姓,这两个姓氏如今在禁中三省可算各占了半边儿天了。
  打开请帖瞧了瞧,只见里头的内容都差不多,也就是欲某某时日晚间具饭,款新贺,敢幸不外,他迟面尽之类的客套话。
  可下头的落款却能让任何一个新晋的仕子为之震上三震了。
  一书尚书左丞、翰林学士承旨李邦彦,二书少傅兼门下侍郎王黼。
  张清涵不动声色地将这两份封子单独收进了袖中,复在请帖里搜寻了一番,竟是又找出了一张有趣的东西。
  旧相蔡京的相邀信……
  老东西,人老心未收。
  张清涵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信封攥得皱了半截儿,只见冯友伦终是在人群里寻着了范晏兮,将人拖了来。
  

  ☆、玲珑点翠赠佳人

  片刻后,香茶酥糕,厅堂相坐。
  张清涵并没有把冯友伦和范晏兮安排在外头,只单独带着二人入了后厢内,简单备了几样小食茶水。他们两个也不挑剔,拿起来就吃。
  这大概就是外人与朋友的区别,朋友,永远是不需要应酬的。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王希泽神色有些疲惫地回来了,面对着两位友人,他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斜斜往座上一倚。
  冯友伦手里捧着刚刚要来的朝廷敕书反复地瞧着,只觉得新奇得紧。一想到张子初就快入翰林院府了,他也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跟着沾了些光彩。
  “子初兄,可想好殿前献什么画了没?”冯友伦放下手里的文书,急切问道。
  殿前献画是翰林画院的习俗,每个新晋翰林都会在入苑第一天为圣上献上自己的一副得意之作,以供评赏。这不仅是翰林仕子们首展才学的机会,受得赏识的佳品更将会被收藏在宫廷之内,成为传世之作。
  是所以,新晋翰林的才子们,没有人会不重视这次献画。
  “嗯,差不离儿吧。”王希泽漫不经心地品着茶,似乎这事儿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什么叫差不离儿?这么大的事儿你就这般轻描淡写?”冯友伦惊讶地看着他,却发现被面具遮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便走过去想要揭他脸上的面具。
  王希泽啪地一声抽掉了他那只不安份的爪子,没好气地道,“浓彩重墨,官家也不见得喜欢啊。”
  “得了,少给我卖关子,你脸上的伤如何?这么多日还带着面具,莫不见好?”
  “就那样吧,为人大丈夫,也不在乎什么容貌。”王希泽碰了碰自己脸上的面具,随意摆了摆手。
  “哎呀呀,这回汴京里不知多少小娘子要黯然神伤了,你说是不是,晏兮兄?”冯友伦偏过头去问一直未曾开口的范晏兮,却见他正拿着块糕点慢悠悠往嘴里送,被自己这一问,许是呛着了,猛烈咳嗽起来。
  “你急什么,又没人同你抢。”
  王希泽赶紧递过去一杯茶,冯友伦则在他背上拍了拍。
  范晏兮捧着茶托子,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张子初,好似他面具上能开出什么花一般。
  “喂,看什么呢!”
  “嗯?”范晏兮被他推了一下,才缓过神来,幽幽道,“总觉得子初兄经此一事,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王希泽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好小子,直觉端地敏锐,看来自己以后还得要多防着他些才是。想到此处,便又咳嗽一声,赶紧扯开了话题,“我还以为在晏兮兄眼中,这世上之物除了黑便是白呢。”
  冯友伦听他这般揶揄范晏兮,噗嗤一声喷出了口中的茶水,哈哈大笑起来。
  王希泽趁机又提起些旧事与他二人说道着,也顺便打探打探自己这些年缺失的消息。好在冯友伦自小便是个话匣子,大多时候都是范晏兮和王希泽听他一人侃侃而谈。说到激动处,只见他一拍大腿,站起来手舞足蹈也不为过。
  就这般相谈甚欢,天色渐晚,王希泽便又索性让人温了一壶酒,端上了几样小菜,留他俩吃了顿晚饭。
  “小时候咱们这群人里啊,就属王希泽那小子最是猖狂,整个一混世魔王,谁见他都怕。还记得那次不,夫子说希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他王希泽却是花颜柳貌风尘心,第二日他竟是把夫子放在案台上的书册换成了整套的春宫图!”
  “夫子第二日授课的时候,一翻开那册子,顿时脸都绿了,身子哆嗦了好久还差点厥了过去!大伙儿手忙脚乱的喊了大夫来,夫子却是趴在地上死死抱住那图册不肯松手,生怕给人瞧见,晚节不保。那场面可笑极了!”
  “那时趁着局面混乱,我们几个还偷偷溜出去玩了一整日哩!事后可被希孟大哥罚的不清,亲自拎着我们几个去给夫子赔礼道歉来着,夫子还送了希泽一个小太岁的名号!”
  王希泽静静地听他说着这些陈年旧事,指尖摩挲在温热的酒注子间,面具后一双眸子清亮清亮的。一向反应缓慢的范晏兮此时也听得入了神,傻呵呵地跟着笑了几声,却不忘担忧地频频转向王希泽的方向,去打量他的神情,似是怕他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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