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饱,”卫戍撅着小嘴,有些不满又娇气的抱怨。
朱睿卿没回答,卫戍已一把跨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颈,嘴里叫嚣道:“要吃面。”说罢,手儿已灵活如蛇的挑起他的情念。
银色铠甲为他而解,泛着冰冷光芒的银铠与冷月光芒相得益彰。八仙桌前,吃食残害未收拾,他低头,看见他跪伏着忙活,鬓角染了汗水。今晚的他从里到外都十分的不正常,朱睿卿仰着脖颈,豆子大小的热汗顺着脖颈流下,他喘着粗气,大手往下一摁,摁住他的后脑勺,仿佛置身深涧,有着水声,潮湿又温暖,舒服得他又似置身人间仙境。
此一遭后,又胡天胡地了一整夜,起初还是在八仙桌前,卫戍很主动,连着什么药膏都没准备,便坐了下来。
闷哼一声,两个人额上都是汗水。
八仙桌前完事,两个人又滚到了榻上。朱睿卿第一次见他反应这么激烈,像是一团火,不仅要把自己燃烧完,还要榨干他。
卫戍终于哭了出来,他一边尖叫一边哭,哭得一塌糊涂,哭得撕心裂肺的,朱睿卿停下动作,帮他擦去眼泪,问他“很疼?”
卫戍回眸,泪眼朦胧的望着他,摇头,要求道:“还不够,要很多,很深。”
朱睿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于云雨一事儿上,他提出的要求,他总是不会拒绝,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快乐就完事了,何况,他乐在其中,只是见他又哭又尖叫,真真担心折腾坏他。
这一夜,朱睿卿记不清自己多少次了,每一次歇息不久后,那小妖精又爬上来,让他情动,换着法子来让他折腾他,他想,牛真的会被田地耕坏!
天蒙蒙亮,鸡鸣狗吠之际,卫戍昏了过去,朱睿卿松一口气,眼下挂了青黑,颇有纵欲过度的模样。
*
将军府,夜深人静之际,守夜当差的士兵不约而同的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出来是谁的哭声,不由得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卫公驾鹤西去,魏朝又少了一员大将。
父亲将死,儿子夜深压抑的哭泣,大伙儿都能理解。
皇太子在月夜下发呆沉思许久,漫无目的的行至两人的房门前,他听见里间的声响,或许是想窥探半分,他轻轻的推了推没掩好的窗,偶有风,纱幔飞舞,飞舞中,依稀可见纠缠不清的两身影。
他便站在那儿,身形好似被人定住一般,化为石像,脚跟挪不开步伐。脑海里回荡卫恒的那一句——“情深不寿,回头是岸。”
屋内的两人好似太忘情,没发现窗前站着一人,目睹他们春色旖旎的一切。
皇太子的目光流连在朱睿卿的身上,当发觉此事是他主导,内心的想法被证实,心下微惊,又很快的镇定下来,他没收回目光,目光依旧黏在那人的身上,眸中柔情万千,想道:是啊,那人从未说自己是女郎,分明是他多想了。
他的呼吸有些重,涨得疼痛。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有些艳羡起卫戍,看他肆无忌惮的承受容纳他给予的一切疼痛和快乐,听他的哭声、尖叫声……
待皇太子离去之际,卫戍不经意的往窗前望了一眼,潮红的面上没什么神色变化。
朱睿卿察觉到他的举动,回眸往那儿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窗外依旧,室内春色无边。
这一夜,注定所有人都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有小可爱留言,关于太子,于是本作者打算给太子殿下多一点戏份。
太子:那孤真是感谢你了哦!
作者(惶恐):呵呵,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
卫戍:好看伐?
朱睿卿:……(发生了什么?)
卫恒:谁喜欢他谁是傻子,反正我就嘴上劝劝,心里还是诚实的!放弃是不肯能放弃的,一辈子都要喜欢朱睿卿!
——
作者:相信我,我真的在努力收尾,你看卫公都去吃盒饭了!
卫朗:热乎乎的便当,好热,好吃!
更新的话,如果当天不更我会努力补字数第二天更的!
☆、第七十六回 世安
卫朗薨了,他撑了一天一夜,依旧是等不着妙手回春的神医,漠北距离中原太远了,即便是快马加鞭,都需要三日的行程。
卫朗被火化的那一日,天色阴沉沉,山雨欲来。
身为朝廷一品大将,他的葬礼不该是如此简陋的,但处在非常时机,他的死亡需要保密,不能让军心动荡,葬礼便只能简单化。简单的小葬礼由皇太子司马玄宏、卫恒主持,漠北的武将能到场的都到场了,除了卫戍。
没人能找到他,连与他最亲密的朱睿卿都寻不到他的踪影。
众人最后一次见卫戍,是卫朗交代弥留之语时,卫戍与卫恒分别入内,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卫戍出来后,便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找不到踪影。
卫朗与二人说完话,交代身后事,众人以为便如此结束,都哭丧脸,阴翳哀伤的气氛笼罩将军府上方,偶有士兵低下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众人散去之际,朱睿卿被唤入内,引得其余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身为当事人的朱睿卿当是时十分平静,他与往常无异,入内阖上门,走到卫朗床前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他与卫朗没有亲密到那种地步,是已,他选择坐在床榻前的矮凳上。
卫朗的面色呈现一种死亡枯败的青灰色,伤口处的血痂已变为黑紫色,亏夏日已逝,不然恐怕房间内要充满一股恶臭味,床头特意熏了香,是卫戍喜欢的冷梅香,冷冷淡淡的萦绕在人的心头。
朱睿卿嗅见熟悉的香味,不自觉放松了身体,身子微微前倾,两手放在膝盖处,聆听卫公弥留之语。
“你……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卫朗说得十分艰难,时间好似凝固。
朱睿卿听不太清,终究是起身,凑到卫朗的身前,看他眨了眨眼,知道他有话想要对自己说,便俯下身,把耳朵凑在他上方,细细的聆听。
“儿……媳……妇……好好的,待……他……”
“你们……我……不……反对……”
“戍儿……心……心……悦……你……不要……负了……他……”
饶是死过一回的朱睿卿都心有不忍,他郑重而重的点头,似说着誓言般,道:“卫公放心,清衍此生定不负他,护他一世安。”
袅袅香烟断了半缕,原是窗没关紧,从窗外拂来一阵微风,朱睿卿注意力偏移,再回头,床榻之人气息已断,曾经一双精光四射的眼了无生机,他走上前,帮他阖上眼。
朱睿卿打开房门,对侯在门外的众人说道:“卫公,薨了。”
卫恒的身子晃了晃,他扶住的身侧的红漆廊柱,稳住身形,一双眼,瞬间红透,低头的瞬间,地面落了几滴豆子大小的泪。
其余人面色瞬间暗了下来,默默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镇国公卫朗一身戎马,与漠北诸将关系要好,是魏朝众多将士心中战神一般存在的信仰,而今他薨了,消息要迅速封锁,不然还没与蒙古军交战,他们已输了一半,折损一员主帅,导致军心不稳士气受损,这对于他们接下来的战争不利。
……
“你来——”皇太子把焚烧卫朗的火把给卫恒,不料,卫恒接后,走到朱睿卿身侧,递给了他,言道:“你与他关系最为密切,想必你来操作父亲最后的大事,他该满意了。”
这个他,自然是卫戍。
最后关头,卫戍没出现,朱睿卿只得在众人或是好奇或是审视的目光下,举着火把,走到卫朗遗体前。
皇太子司马玄宏的目光微黯,独他知内情的几人知道卫恒话中的深意,垂下眸,缩在袖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公,安息。”朱睿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便开始焚烧卫朗。
熊熊烈火,瞬间吞没了卫朗的遗体,浓浓黑烟,随风飘荡散开。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声叹息突然响起在众人的耳边,声音似乎很遥远,又似在耳边。抬眸,发现视野里多了一黑一白衣的两位郎君,起初看见他们,他们在十里开外,身形渺小,再定晴一瞧,人已行至眼前。
两人站在朱睿卿的身侧,白衣男子目光悲悯,凝着卫朗燃烧的遗体,叹息道:“纵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也难以妙手回春。”
“命数,又何必要自责。”玄衣男子安慰他,顺手搂了他入怀中。
众人瞬间一目了然两人的干系。
来者不是外人,正是卫戍飞鸽传书求助的朱茂铖与朱凤泽二人。
老祖宗突然出现,朱睿卿面色微变!
朱凤泽从朱茂铖怀里挣脱而出,他从腰间取下玉箫,置于唇边,一曲忧伤婉转的调子荡开来,哀伤之情萦绕在众人心头,三分伤心变成了十分,原本默默抹泪水的众人直接嚎啕大哭,也不知哭谁,或许是思起了伤心事,一个个大老粗都哭成了泪人,那场面让人凝噎。
朱睿卿泪水快掉下,视线一移,见玄衣男子面无表情,抿着唇,一双幽深的眸子无奈的凝视身侧人,便什么伤感之情都飘荡散开。
简陋的小葬礼因两位“客人”的到来延长了半个时辰,哭了半个时辰,每位武将都哭成了桃子眼,谁都没敢嘲笑谁,怕是他们老娘舅死时,都没哭得如此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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