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怪他告诉我,朔舟做的好。”胡樾说,“你啊,若是他没说,你是不是一直没打算和我说?”
花樊面对胡樾,难得有些词穷:“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胡樾在现代时,自己的生日时常不记得,现在教训起花樊来却丝毫不脸红,“一年就这天最重要最特殊!怎么会不是什么大事!”
“好吧。”花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看向胡樾,“可今天马上就要过完了,要怎么办?”
“来,弗墨,把东西拿来。”胡樾将食盒盖子一揭,扬眉冲花樊笑,“事情突然,我也没什么能准备的。听说有些地方过生辰得吃面,就干脆给你做碗面。”
他将唯一打了蛋的那碗面端到花樊面前,期待的看着他:“来,尝尝。”
“这是……你做的?”花樊没想到居然最终是这种发展,着实愣了一下。
“当然。”胡樾嘚瑟的笑了,“你又不是没吃过我做的东西。放心吧,质量有保障。来,趁热赶紧尝尝。”
他说着又招呼朔舟和弗墨过来,“你们也一人一碗,快来。”
朔舟瞪大眼,弗墨端了两个碗,冲朔舟使了个眼色,“走!”
他们俩离开了屋子,房间里就只剩下花樊和胡樾两人。胡樾自己也有一碗,他方才在厨房试过味道,还不错,因此颇有自信。
“快吃啊。”胡樾低头看着面,挑了一筷子塞到嘴里,弯着眼睛看向花樊:“快吃呀!”
花樊表情有些松动。或许是因为灯火照映,平时冷淡的面容此时变得分外柔和,嘴角也带起笑意来。
他喝了口汤,又夹起一块面片,笑道:“好吃。”
“哈哈,喜欢就好!”胡樾说,“寿星公喜欢最重要!”
“你……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花樊看着胡樾,“你这样的人……”
“谁说的。”胡樾打断他的话,一勾嘴角,“我又不是没脾气的老好人,怎么可能对所有人都好。赶明儿你若是能见到我师兄,你可以去问问他我对他好不好,他能不歇气儿的骂我一个时辰你信不信?”
“谁对我好我对谁好。再说了,”胡樾说着说着,没忍住又开始调戏花樊,“你见我对谁有对你这么好?还不是喜欢你嘛!”
“你这么不设防,若是被人骗了怎么办?”花樊说,“你光明磊落,别人可不一定心思单纯。”
胡樾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只管自己便是,管别人做什么?若真是我看错了人,便当我瞎了眼吧。”
花樊手上动作顿住,胡樾又催:“快吃啊。”
花樊看着这碗满是心意的食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他的了,只能道:“谢谢。”
“你再这么客气,我可就得生气了,总是谢谢来谢谢去的。”胡樾佯怒道,“以后别再和我说这个词,不然……嘿嘿。”
他没个正形,一个劲的和花樊打哈哈。花樊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也不再多说,只在心里默默记下。
外头朔舟和弗墨端着碗排排坐,两个人挤在一起小声说话。
“这真是你家少爷做的?”朔舟尤有些不信,还在不断的重复问弗墨这个问题,“真的是胡少爷做的?”
弗墨被他烦的没有办法,瞪他一眼:“不然呢!我会做这个?”
这倒是真的。朔舟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魔幻起来,“他还会这些?!”
“那是自然!”弗墨一脸自豪,洋洋得意道,“我们家少爷什么不会?”
“……”朔舟默了片刻,最后决定不搭理弗墨这句话。
一个时辰后,胡樾和弗墨心满意足,将一堆碗筷和食盒都留给朔舟收拾,两个人甩甩手,潇洒的回了自己院子。
“去睡吧。”胡樾对弗墨说,“早点休息。”
弗墨进了屋,胡樾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溜了几圈消食儿。雪小了不少,笼着袖子倒也不算太冷。
胡樾看着地上的雪,一边走一边想,自己也算是吃面了对吧。虽说晚了那么一点点,但也无伤大雅。
“生日快乐,”他轻声说,“大家都要快乐。”
回京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下来,太阳挂在天上,空气虽然还是冷的,但还是暖了不少。
院子里一阵啾啾声传来,胡樾一出去,就见弗墨捧着一只小灰鸟看着他。
“这个……”弗墨将小灰鸟递给胡樾,“一早就在院子里来回转,不知道有什么事。”
胡樾将它爪子上的小木筒拿下来,而后将小灰鸟放飞。谁知这小鸟在天上飞了一圈,最后居然又落在了胡樾的肩上。
“哟,还不想走了?”胡樾也不再管他,转身进屋。
小木筒里头略有些重量,他将盖子拔掉,倒出里头的信件,三两行看完后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大变。
“啾啾!”小灰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扑楞着翅膀跳开落在书架上,一歪脑袋偏头看着胡樾,一双黢黑黢黑的豆豆眼眨巴着,似乎有些迷茫。
胡樾的脸色很难看,手中的信被攥的皱成一团。他眉头皱着,也不再管小灰鸟,直接走出去。
弗墨还站在原处,看见他出来,一脸迷茫:“怎么了?”
“走。”胡樾没有多说。他平时一向嘻嘻哈哈,现在突然严肃起来,还真让人有些发憷。弗墨看着他的脸色,没敢吭声,只默默跟着他身后走。
他直接去了花樊的院子去找他:“花樊。”
花樊站了起来,看见了他的表情,心下明了:“出什么事了?”
“京城那头,文辉被革了职。皇上借着这个由头开始清洗整个官场,我爹不知道怎么惹得皇上不高兴了,现下被罚在家反思。”胡樾长出一口气,“现在家里只有我娘一人在,姐姐姐夫们都早离开京城,我得回去看看。”
花樊没有说别的,只问:“什么时候走?”
“今天。”胡樾看向花樊,“你呢?和我一起回去?”
花樊顿了一下,道:“我不回去。”
“不走?”胡樾惊讶,“你不走吗?”
“嗯。”花樊说,“你回京吧,我不走。”
胡樾心里想着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给花樊:“那你什么时候回?再不回去就要过年了,到时候赶不及怎么办?”
“不回去。”花樊看着他,“这几年我都不会回去了。”
胡樾脸上的笑僵住,半晌才道:“为什么?你要一直留在这里?”
花樊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
花樊比胡樾高了小半个头,但平时一向都是胡樾动手动脚,今天花樊学着平时胡樾的动作伸手,手指在他乌黑顺滑的发上划过,居然感觉不坏。
或许是因为两人即将面临的分别,花樊没有继续绷着表情,他笑了笑,温和的看着胡樾,轻声道:“你明白的。”
“我明白什么?”胡樾心里其实已经知道花樊的态度,但他仍旧不死心,企图让花樊有所动摇,“你总不能一直不回去对不对?既然这样,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啊!”
“若是今天想走,那就早些出发吧,趁着雪停。”花樊说,“有空给我写信,写好送到我家就行。”
“你……”这个分别实在来的太突然,胡樾满怀着焦急过来找花樊,原本是想让花樊快些收拾东西和自己一起回去,却没想到等到的是另一个让他烦躁的消息。
“快走吧。”花樊顿了顿,还是出声安慰,“别担心,等那头没事了,你再过来就是。”
胡樾瞪着眼睛:“那若是我回去就出不来了呢?”
“你方才也说了,我总得回去。”花樊说,“我答应你,至多四年,我一定会回京。”
“好,这是你说的。”胡樾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花樊,花樊愣住,就听胡樾说,“我等你,你记住,我还在京城等你,早些回来。”
过了几息,花樊慢慢开口道:“好。”
“帮我和杨长老道个别。走了!”
胡樾得到他的回应后,再不留恋,送开手后转身便走。他的背影极潇洒,一旦提起脚步就再也不拖泥带水,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花樊的视线中。
花樊没有动,就这么看着他离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这天胡樾的背影依旧时常被花樊从回忆里翻出来晾一晾,还有那个紧的有些发痛的拥抱。
与此同时,尤桓和花晋在北方苍凉大地的同一个屋檐下相互试探又各自防备;阕之杉看着江崇逍的脸就觉得头疼;北方的边境继续由唐烨和胡涟坐镇;胡洛跟着程远之去剿除冀州势力最大的山匪;江南秦家众人的小心思都在秦述和胡钰面前收敛的干净。
而同一片天,同一个京城,有人无所事事,有人不问世事,还有人心忧天下事。
溪云初起,故事中的各色人物也终于开始登场。
花樊默默深呼吸口气,眸中神色微动,嘴角抿紧。
鸟毛
三年后,永安二十八年,冬。
京城。
天上还飘着雪,只是风不大。偌大的演武场内只有两人,其中一人身形高大,身着黑色胸甲,手持长|枪,面容冷肃。只见此人抿着嘴角,呼吸频率深而长。他静静的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脚尖突然动了动,而后猛地往后撤小半步,身子一矮,手上枪花一翻,一杆长|枪游龙一般刺向对面,当真是身手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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