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印 (tangstory)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tangstory
- 入库:04.09
“我,我从未不信仙师……”
“罢了,你信不信都无妨,”夏春秋微微抬首望着东北方向,入目虽只得西南王府的厅堂,他却似看到了千层宫阙,金銮碧瓦,“待人带到了,认过了亲,你我便携孟家老小一同去京城走一趟吧。”
“去……去……”西南王再糊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
“天下之主,人间帝王,”夏春秋转头看着他,语气和蔼地问道,“长安印已落入他人之手,我不去找今上做主,找你有用么?”
“我那皇侄……你不知道他,”老王爷却似有些犹豫,“他那个人不爱听人话,打小就念叨什么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哪里是……”
“眼见为实好啊,”夏春秋一指浑浑噩噩的孟公子,“还有比这么个大活人更实在的么?”
“…………”
“王爷不愿也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吗?”夏春秋虽不知西南王想出了个“围剿山贼”的馊主意,却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去抓什么乞丐,一语便点破了他的心思,“你为今上献上的这份功劳,可是天大的罪过都能抵了过去,来日成仙的机缘,今上念着血脉亲情,定不会少了你一份。”
“……好,就按仙师的意思办,本王这便开始准备!”
几句话后,老王爷也突然想明白了——面圣之后,寻仙的机缘还有没有他的份先不说,总不至于一不留神就送了命去。
他好歹是个钦封的王爷,比起糊弄皇上,还不如拿他当根主心骨——他实在是怕了这位“仙师”,在这份惧怕面前,连那位与他没太多亲情的皇侄都显得亲切许多了。
“好一个因因果果,相循相生……”
夏春秋不再与西南王啰嗦,踱步出了厅门,抬头望向明日高悬,悠然神往地叹了句:“原来那日功败垂成,却也不是枉费了一番功夫……确是因果相循,天道诚不欺我。”
作者有话说:夏老师的便当这就热上了。再跑一跑剧情,下章好好谈恋爱。
第二十五章
边涌澜自醒转后,便在峨眉的山清水秀中住下来,心中确有几分挨延着不想回京的意思,可也着实没有想到,这一住就住了十余天——昙山竟把
他托给普贤寺的住持看顾,自行闭关去了。
闭关前一日,僧人与挽江侯在禅床上盘膝对坐,又细细为他看过神魂。
长安印在昙山身上,两人朝夕相处,虽未见那印有什么动静,边涌澜这个据说魂魄中有一缕异界天地真灵之人也感受不到什么异样,昙山却仍不放心,总要在闭关前亲自看过一遍。
生魂若不离体,并称不上有什么形貌,也数不出具象的三魂七魄,修行人以神识观之,唯能见到一团白芒,那普贤寺的住持说挽江侯的魂魄较常人凝实,便是指他神庭中那团白芒,较普通人更为明亮一些。
昙山将神识外放,化为一道金线,慎而又慎地,缓缓没入那团白芒。
当日在阵中,那缕真灵几乎已被法阵抽了出去,方令封印得开片刻,阵破后又深深藏回到魂魄中,藏去哪儿了,长什么样子,却连昙山也看不出究竟。
只是挽江侯告诉他,那缕真灵应是确有其物——当日他确实曾感觉到神魂中有什么东西,在难言的剧痛中,一点一点离他而去,又在僧人以生魂入阵,拥住他的那刻失而复得。
“涌澜,痛么?”
“痛倒是不痛……”
“痛要告诉我。”
“……是真的不痛。”
昙山以神识化线,探查他神魂的举动实在是太谨慎,也太轻微了些——便如羽毛轻轻拂过,拂进人的魂魄中,那直入神魂的痒意,带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旖旎,边涌澜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就势倒在僧人怀中,笑着揶揄他:“大师,这光天化日之下,佛门清净之地,你没完没了地问我痛不痛,要是窗外路过什么人听了去,本侯看你也是百口莫辩。”
“…………”
挽江侯听不到昙山答话,靠在他怀中抬头望去,正见僧人低头看他,那一脸冷冷淡淡,清汤寡水的神色,倒真不像是装相,而是恐怕全没听懂。
“也是,你听不懂……”挽江侯斜斜看了僧人一眼,自他怀中坐起来,回过身,变靠为趴,整个人没骨头一样赖在昙山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附在僧人耳边低问,“……大师,你知不知道,这天底下最荒唐不经之地是哪里?”
天下之大,荒唐的所在多了去,但若想把所有荒唐不经之事都见个遍,那就淘生在皇家吧——层层宫阙,重重朱门,禁锢了多少幽怨寂寞的魂魄?
挽江侯生在江南,长于宫中,虽说活了二十六年,枕边只有刀没有人,却也把各种该见、不该见,能见、不能见的事都见了个遍。
“先皇子嗣艰难,太子十岁移居东宫,身边有一位姓陈的老宦人,那一身外家功夫,便是现下的我,与二十年前的他单纯比拼拳脚,恐怕都要略逊两分。”
挽江侯附在僧人耳畔娓娓道起陈年旧事,声音虽低,说的话却很是正经,昙山不明所以,虽觉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太妥当,却也没有把人推开,只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他说了下去:“除了陈公公,先皇还破例点了十数戎龙卫,于东宫内外轮班值守,”挽江侯再说下去,声音更低了一分,却不是因为说起了什么皇家秘辛,“先皇管文青管得极严,他十六岁前,东宫之中连只母麻雀都飞不进去,服侍他的除了老太监,就是小太监。文青这人天天光顾着读他的圣贤文章,学他的治国之道,那群小太监逍遥日子过久了,有胆子大的,竟然就敢在内廷东宫里,趁文青不在的时候,与值守的侍卫……”
耳语低至不可闻处,说话的人又讲了些什么,便只有那一只唇畔的耳朵才能听清了——僧人听他一句句把话说了下去,面色如常,仍是冷清得宛如一尊玉雕佛像,反倒是说话之人自己,每多说一句,面上就更红一分,待终把话说完,已是一脸桃花颜色。
“大师……”话说完了,挽江侯却还不起身,将脸枕在僧人肩头,轻轻唤了一声,也不知是想要干吗,唤了一句就不肯再出声了。
“…………”
他不说话,僧人也不说话,唯闻窗外风过竹梢的轻响——此处甚是幽静,一片竹林围了几间禅舍,专用来招待进香留宿的贵客。想来普贤寺的住持看过边涌澜的命格,便知这位小公子的身份不同一般,自打他与昙山住进此处,便除了晨夕洒扫的沙弥,再未见过别的什么人。
“大师,你明天就要闭关了……”
“短则七天,长则十日,不会太久,”昙山听得怀中这人重新开口,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涌澜,我出关后会与你一起回京,你这几日不要出寺……”
“我不是这个意思,”挽江侯一边高兴僧人愿与自己一起回京,一边又不乐意他不让自己把话说完,“我是想问……”
“我闭关的缘由,你也莫要猜测与你……”昙山顿了顿,还是直白说道,“与我对你的心意有什么关系……不是你想的那般。”
“昙山,”挽江侯突地笑了,却不是因为听得那句“我对你的心意”才喜笑颜开,而是觉得僧人会抢话说时十分有趣,便也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在紧张什么?”
“我是想问,你最近连日奔波,之前的伤可好全了?”挽江侯一手按住僧人的肩头,略撑起身子,一手伸过去欲解他僧袍的盘纽,也难说是为了看伤,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
“怎么?只许你看我的伤,就不许我看你的?”挽江侯见僧人按住了他的手,便是一挑眉,“还是说你也想跟我比划比划拳脚?可以,本侯让你一只手。”
说话间边涌澜已坐直身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再去解僧人的袍子,小巧腾挪间,一挡、一托,都不用第三招,便趁隙解开了一只盘纽,用的还是左手。
“涌澜,莫再闹了。”昙山也不是真心要和他比划什么功夫,低声说了他一句,语气却也不怎么严厉。
“……大师,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有些事可以逃,可以避,但不能逃避一辈子。”
边涌澜跪坐在昙山身前,敛去玩笑神色,静静看着僧人道:“你总该知道……我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女子……”
他不再去解僧人的衣袍,却将自己的外裳下摆撩开,握住僧人的手,带着他的手缓缓探入衣下。
槛内槛外,僧俗之别。
这道关隘太高、太严,让人不由望而兴叹,翻过去前,满眼只有这一关,翻过去后,才想起两人之间,隔着的怕是不止一关——他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女子,而是勃勃昂扬的男儿。
禅舍中久无人语,边涌澜跪坐在僧人面前,轻轻垂下眼睫,面上红晕迟迟不退,又觉渐渐开始头晕,连身上都少了几分力气,心中便涌起十分委屈。
“大师,我头都开始晕了……”别人委屈就委屈了,挽江侯委屈了,那是一定要为自己说道说道的,“我……你……你若真不愿意就算了……打不过我,放鬼出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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