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与喊叫声交错,封秋白还有裴若源以及穆珂妍几人且战且退,他们几个人身手不错,又加上他们是在一个缓坡,虽然围攻的人不少,但是还是被他们突围了出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才觉察到不对,夜晚慌不择路,又只管着逃命,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朝深山走去,此时离大部队已经相距很远了,而追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起来。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封秋白对裴若源道,“我们怕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怎么了?”裴若源不理解,他抹了抹额上的汗,汗水和伤痕融合,夹杂着泥水划过,可是却不觉的疼。
封秋白看他的样子如此狼狈,难免心疼,将手帕给他擦了擦脸,裴若源一愣,脸上露出几丝羞赧,被一旁的穆珂妍看了去,眼里闪过愤恨的神情。
“我们这几个人不会武功,怕是要连累你们。”封秋白道,“那些人其实可以围剿我们,却一直只是朝深山驱赶我们,怕是别有目的。”他说这用眼神示意,裴若源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穆珂妍,心思一顿。
“我和那几个人寻个地方藏起来,你带着郡主先走。”封秋白道。
“那不行。”裴若源想都不想干脆拒绝,“她愿意和谁走,我都无所谓,我只和你在一起。”
封秋白闻言心中一暖,但是仍旧解释道,“太子的遗愿你莫不是忘了,你若是想要入主军中,此次正是一个好的机会,保护好郡主,彰显你的本事,皇上自然无法轻易阻拦。”
裴若源知道他说的都对,可是却仍旧拒绝道,“不行,我不能放你离开,若出了意外怎么办,那些人你也说了,投鼠忌器,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没有郡主在一旁,你还有什么好用的?”
封秋白还想要解释什么,被裴若源止住了话头,他站起身子说道,“咱们切这么撑着,贵城的官府必定和你想的一样,着急寻找郡主的。”
封秋白见说服不了裴若源,只得依着他,只是他想,官府和学院未必能够及时赶来,如他所想,贵城一夜之间山匪爆发,贵城一向太平和乐,陡然出了这档子事,人仰马翻自不必说,再加上共主入京恰好此时路过,又不好太过声张,让外人瞧了笑话,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天一夜就此过去,这些人人困马乏,早就难以为继。偏偏又有了新的麻烦,前方出现了岔路,众人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往北边,北边是草地,明日就能云城。”穆珂妍说道。
“往南!”裴若源说道,“南边路途虽然难走,可是我们正好可以借机拖延时间。”
“那也得他们有这个力气能耗下去。”穆珂妍看了看那些学生,一个个萎靡不振,他们虽然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厉害,可是远远不够再撑下去。
“那也比被俘虏要好。”裴若源一句话将有些懈怠的人点醒,大家纷纷表示自己还能再撑下去。
穆珂妍心里烦躁,狠狠瞪了裴若源一眼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嗖嗖”箭响,她被人一个大力掀翻在地,只见一支利箭狠狠插进了自己之前站着的地方,裴若源捂住被擦伤的手臂,想要赶紧找个地方遮掩,却听到一声大喝“小心!”
一束寒光朝自己袭来,只见一个身影随之闪过,挡在了自己面前。随着一阵温热的鲜血地落在他的脸上,封秋白的身形软软的落了下来。
“秋白!”裴若源大喊一声,只见封秋白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柄。
“走……别管我……”封秋白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秋白!”裴若愚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周遭发生的事情似乎也与他无关,他慢慢的伸手,想要试探封秋白的呼吸,却被穆珂妍一把拉住拽着朝森林里拖去,他死死的抱住封秋白,怀中的人一向是冷冷硬硬的,此时却似乎变得异常乖顺起来,他的身体仍旧是温热的,只是脸色好像是蒙了一层白霜似的苍白。
“他还没死!”穆珂妍探了探封秋白的鼻息,“给他服了药,希望他能撑到我的亲兵过来。”
她是一国的公主,虽然身在国外,备受关怀,可是仍旧有着自己的亲兵,虽然人数不多,可是个个骁勇。
裴若源闻言激动起来,“他还有救?”
“有!”穆珂妍斩钉截铁,只是她有几分恶毒的说,“不过要拿你的命换!”
林中闪过红色的身影,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不过那些小崽子不足为虑,一个个收拾掉就好了。只见穆珂妍的头发散乱的披着,身影看起来也有些和之前不同,不过几日的奔波逃难又有几个人是原本的样子呢。
森林里的黑衣人慢慢围拢了起来,他们得到了消息,如果实在不能活捉,就算弄残了也要带走,他们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为了不露出马脚,而凭添了诸多麻烦,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
“你们寻着机会逃走!”裴若源回身对那几人说道。
“可是……”那几个为他打掩护的人,不自觉地想要拒绝。
“他们的目的是我,何必拖累你们!”裴若源轻笑,虽然他穿着一身女装,面目狼狈,样子十分搞笑,可是几人非但没有丝毫觉得轻视反而觉得敬重,他们的目标是穆珂妍,而不是你这个替身!
“不必顾虑!”裴若源轻笑,他既然得了穆珂妍的承诺,就没什么顾虑了,如今在劫难逃,之前虽然被封秋白救了,可是他怎么能对他见死不救,就算穆珂妍提出那样的要求,他也只祈求她能够说到做到救了他的性命!裴若源突然想到封秋白告诉他的那个劫数,突然有种解脱感,他安慰自己道,横竖他这条命都是要交代在这的,只是早晚的罢了。
“你要小心!”众人叮嘱。
裴若源点了点头,他服下穆珂妍的药,身体恢复了许多不说,武力似乎也提高了不少。看出对方已经起了杀心,他们便决定分头行事,他们几人引开黑衣人,方便珂妍郡主逃跑,本来他们几人是报了有去无回的心思,只是裴若源如此说,他们不得不感念,心里更是敬重!
等到黑衣人将裴若源围拢,才发觉对方是假的,转身就要去追穆珂妍他们,裴若源怎么会放他离开。一个鞭子甩了过去,几个人缠斗起来,裴若源很快受了几处伤败下阵来。
“抓他回去,看他细皮嫩肉做女人打扮也不过分,那些老爷必定有中意的!”黑衣人中一人说道。
裴若源闻言冷笑,等那人靠近了些,一把勾住那人脖子,翻身跳下了山崖。
山下河水滔滔,两人身影在其中翻滚了几下,很快消失不见……
☆、因果
封秋白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口渴难耐。身旁是一直有人守着的,看他醒了,便急忙的去通报了。聒噪的人声在他耳边漫开,就像是接连不断的爆竹在他耳边炸响,让他头脑翁明,几乎要吐出来。
“都让开些,没看见人都要被你们憋死了!”黄树推开围着的人群,不耐烦地说道,众人都怕他,因此赶紧闪到了一边。
黄树仔细查看了封秋白一番,然后很肯定的说,“没事了。”
邝远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大石总算落了地,可是想起裴若源的事情,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正欲走出去透透气,衣袖却被人拉住,他低头一看,封秋白的手指死死掐住自己的衣袖下摆。
他张了张口,气若游丝的吐出几个音节,几乎是听不到的,邝远却瞬间明白了过来,就连周遭围着的一干人等,也像是瞬间听到了他的话一般安静了下来。
“裴……裴……”
纵使几个音节,也知道要找的人是谁。
邝远自衬是个铁血的汉子,即使在那几日,眼看自己的同级倒在眼前,也都忍住了泪水,即使之后得知了裴若源遭遇不幸的消息也都没有落泪。如今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子情绪翻涌,不由得红了眼眶哽咽道,“你先养好了伤,回头再说……”
封秋白纵使虚弱,可是头脑仍旧反应迅速,立马明白过来这里面的不祥之意,其实他见人群之中没有裴若源的身影,便有了不好的预感,问出来不过求个印证。
不知为何他想起黄沄为他算过的那个劫数,胸中哀怒激荡,“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穆珂妍在一旁瞧着,本来心中还有几丝快意,见着这一幕不由得恨上了邝远,朝他骂了句“滚!”
邝远没想到封秋白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毕竟那人一向是冷静自持,听穆珂妍这句心里一下子紧张愧疚,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只是一边站着小心瞧着黄树给他又诊治了一遍。
“有那易元丹给他护命,自是不需要担心,只是好好歇着就是了。”黄树诊治完颇为无所谓的道,“人死不能复生,看不开就随之去了便可。”
他这话说得极为不负责任,根本没有医者之心,邝远有些迁怒,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道,“他心爱之人不知所踪,你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医者父母心,你可有半点同情心?”
黄树被他抓着衣领,邪邪一笑,他那张文文静静的面皮竟带上了几分诡谲,顾逸尘急忙拉开了两人,堆笑道,“邝远和裴若源兄弟情深,有些急了,大师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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