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立成冷冷一笑,匕首却未落在宋虔之的身上,而是直接捅进了金顺的左胸。
金顺双目倏然睁大,只来得及闷声痛哼一声,继而被闫立成提起胳膊扔下床去。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熊,跨坐到宋虔之身上,手指湿腻腻地在宋虔之下巴上抹干净金顺的血,食中二指喂到宋虔之嘴里让他不能发声,埋下头在宋虔之身上胡乱亲,匕首钻进被窝,隔着衬裤贴着宋虔之的大腿滑行,闫立成开始享用这已浑身发抖毫无抵抗之力的猎物。
屋顶訇然破开,闫立成倏然抬头,抓起宋虔之的脖子将他扯到身前作肉盾,并且立刻翻了个身。
陆观与宋虔之打了个照面。
刀光一闪,寒气逼人割上宋虔之的脖子。
宋虔之瞳孔急剧一缩。
身后闫立成一声怒叫。
宋虔之一臂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抓住,将他扯下了床,就地往角落里一推。
整个床榻应声而垮,纷纷扬起的木屑灰尘之中,陆观手中短剑扎穿了闫立成的肩膀,他两手抓住剑柄一旋。
闫立成张嘴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陆观抓起一旁金顺的裤子堵在了他嘴里,顺势从腰上掏出牛筋绳往闫立成的一臂套。
闫立成双目鼓突,拼着一股蛮力,空手握住白刃,狠命拔出,同时以头抢地,显是痛极。
陆观几乎按他不住。
闫立成悍然翻身,他比陆观更高,更壮,骑到陆观身上,双手紧紧扼住他的脖子。陆观手中短剑已失,一腿弹起踹向闫立成的头,却顶多能踹到他的肩背。
“……”陆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会吃腿短的亏。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要与下一章一起看才爽。。。
眼睛太疼了,明天再写
是的,没错,这个土匪头子就是个禽兽
☆、容州之困(拾壹)
闫立成以一臂死压住陆观的脖子,手臂青筋暴突,低头拔出口中的布,手掌血拖在榻上,口中一声怒咆。
陆观双腮一凹一凸,倏然松出一口气,咬牙发出狂啸,怒瞪闫立成。
此时闫立成的力气已到了极限,他两只手上牛筋绳开始收紧,一旦松手,陆观就会反扑。两人均是膂力惊人,成败俱在那一口气之中。
宋虔之从金顺胸口拔出匕首,悄然起身,来到闫立成身后。
一抹影子出现在陆观的眼睛里。
紧接着闫立成神色剧变,身体刚做出行动,只听微弱的一声,闫立成泄劲那一刻,陆观一臂死死勒住闫立成的脖子。
宋虔之猛扑上去,在闫立成臂上补了一刀,他身上没有力气,闫立成向后一掀,把宋虔之撞得滚了出去,脑袋在凳子上碰了一下。
闫立成再勒不住陆观,他双臂随着牛筋绳收紧被缚在身后,陆观翻身而起,一膝抵在闫立成背脊,令他跪在遍地锦被之中。
不消片刻,闫立成被紧紧绑住了手脚,勒住牙关令他不能发出喊声。陆观掏出麻袋,把他从头到脚笼起来,抬脚就是一阵没头没脑的猛踹。
闫立成先还愤怒地动了几次,渐渐整个布袋歪倒在地。
而陆观还在踹他。
宋虔之忍不住上去抓了他一把,险些被陆观掀飞。
宋虔之痛叫了一声。
狂怒从陆观眼中淡去,他转过头来,一眼便看见宋虔之被拗断的手指,无力地垂着,又见他袒胸露乳,身上衣服全破了,只有一条半透明的衬裤挂在腰上。
宋虔之才要说话,被陆观一把抱进怀中,男人粗重急促的喘息让宋虔之猛地一愣,完全不知所措。
陆观去柜子里翻找出一套锦袍,过来裹住宋虔之的肩。
“手疼不疼?”陆观带着心疼地看他。
“不疼。”宋虔之苍白着脸说。
“哪儿还受伤了?”说着陆观蹲下身去,检视宋虔之身上还有没有伤口,就见到他腰上的刀伤,衬裤上也沾着一些血,就要扒宋虔之裤子。
宋虔之连忙拽住裤子,拒绝道:“没事,小伤,小伤。”
屋子里很静,这么大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
“外面人都被我放倒了,还有时间,脱了,我看看。”
“………………”怪不得一直没有人过来,宋虔之心想,陆观神不知鬼不觉把楼屋附近的人都放倒了,真想不到他武力如此出众。
“别扭捏。”陆观一脸着急。
宋虔之也真不好意思再一味地抓着裤子,脱下裤子才看见,他大腿上让匕首割出了好几条血口,血流得不少,应该是割到了血管。
陆观眉头紧紧拧着,撕下床单给他包扎,包完了一抬眼才将眼下的形势看清。宋虔之身上松松垮垮挂着那袍子,两条修长雪白的腿就那么伸着,他坐在地上,双臂往后撑着地面,专注地看着他,受伤的手指不能着力,微微翘起。
陆观喉头紧张地动了动。
“你……”
宋虔之满脸通红,两条手臂不住打颤。
就在陆观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宋虔之突然往后倒了下去,骇得陆观连忙一把捞住。他将手一探,宋虔之发着高烧,想是身上不舒服,却一直强忍着没说。陆观专心地低头注视宋虔之片刻,低头吻了吻他的眼,抱起宋虔之就下山。
从早上进山,陆观随队行动,他们一组人被带到山里挖几种药材。
陆观把宋虔之抱着狂奔下山,将他藏在山腰里一个洞中,才又上山返回楼屋,把藏在衣柜里的麻袋搬出来,陆观解开袋口,看到闫立成鼻青脸肿的猪头,探了探呼吸还在,这才重新系紧了麻袋,把他背在背上,又是一路狂奔。
如是数次,天快亮时,才奔出群山。
陆观在河边洗了脸,像是一头巨狼蹲在河边,层云之中,金光透出,一瞬之间铺满河面。
随朝晖倾洒,群鸟出林,四野俱是扑棱棱的碎响。
河面照出陆观带疤的脸,那层伪装早已起腻挂在脸上,陆观从脸上揪下薄猪皮,扔在水里,弯下腰捧起水洗了洗疤痕处。
他仿佛想到什么,眉心微微蹙起,眉棱轻颤,转瞬平息下来。
洞中,宋虔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到一个恍惚的影子,继而被人扶起来,唇边触到清凉,清醒了一些,匆促地喝着陆观装回来的水,呛咳不已。
陆观一手顺他的背,皱着眉捉起宋虔之的右手,折断的手指肿得很厉害。
“没事,你会接吗?”看到陆观摇头,宋虔之不禁好笑,他是睡昏了,要是陆观能接,早就给他接了。
“我去找马,很快回来。”陆观起身离开。
宋虔之摸了摸身边柔软的干草,稍微坐起身,环视四周。这是一个空间不小的山洞,半米开外地上丢着麻袋,那袋子如同死物,一动不动。要不要把袋子打开看看是死是活?若是带回去一个死人,就毫无用处。
想了想,宋虔之还是决定相信陆观。
他脱下外袍,检视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只是身上仍没有力气。软筋散此物,不吃以后,会慢慢恢复。急也没有用。
洞口闪耀着暖烘烘的金光,想是一个大好晴天。宋虔之觉得不可思议,进山走了一夜,出山却不到一夜,而且陆观不可能一次带两个人,想必是休息一会儿又回去带另一个,这么一路狂奔下来,只用了不到一夜的时间,且没有被人追上来。
宋虔之不禁在想,陆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衢州时,为苻明韶做了什么,会被太后等人视为眼中钉。恐怕不只是得罪了世家。
那阳光从洞口慢慢移动进来,最后落在宋虔之的脚边,他脑中倏然一片空白。片刻之后,不知碰到了哪根筋,福至心灵,想起年少时候外祖父尚在,冬天,整个周姓一族当中,都以能求得他外祖一幅字作春联为荣。从入秋,外祖每日都会写一联,有时实在想不出,便将宋虔之抱在膝上。
那时候母亲常常带他回周家,外祖为人不苟言笑,唯独对这个小女儿,十分宽纵。宋虔之记事小,这时候,他竟有点想不清外祖的脸了。只有一件事记得很清楚,那时他母亲很美,比宋虔之入朝为官以后见过的后妃美人都要美。
宋虔之突然有点想回京城了。
这个冬天,是周婉心命里的劫。
陆观雇了一辆大马车回来,已是大半个时辰后,他把麻袋解开看了一眼,宋虔之才看见闫立成被陆观揍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你下手太狠了,打坏了回去怎么问话?”想起来宋虔之仍觉心有余悸,若不是他叫住陆观,他下手重,且盛怒之中,真有可能把这山匪头子直接打死。然而当时情势急迫,要不是陆观那一口气比闫立成长,死的就是他。
“这不没死?”陆观重新系好麻袋,顺便又踹了他一脚。
麻袋里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宋虔之:“………………”
闫立成被丢在马车后面小隔间,陆观给后面那间上了锁,把宋虔之抱上马车,要出去赶车,突然顿住,他低头看着宋虔之。
宋虔之一脸莫名:“?”
“手疼不疼?”
宋虔之本来不觉得疼,被他这么一提,登时疼得满脸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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