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找到了一间药铺,索性前边儿病人不多,很快就有大夫来为孟平看诊。
唐见看大夫在搭脉,他就往药柜方向转悠,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备下的药品。
“说回来,你的伤好些了吗?”李玄策问。
“伤?你是说阴兵的刀伤?”唐见按住胸口,“也不知盘龙钥有何神奇,我将它佩戴在身上的数日,它竟替我治愈了。”
李玄策松了口气,“看来是个好东西,你就一直放在身上吧。”
一旁的伙计见他们徘徊在药柜边,于是很殷勤着上前询问:“看二位是外乡人,咱们这儿有上好的创伤膏药,出门啊最好……”
创伤膏药?
听到这个,唐见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只血淋漓的手。它的主人在毁坏它时毫不犹豫,似乎不明白硬生生扯下那符纸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一向的沉着冷静去了哪里?这么大的人了,对自己的身体毫不珍惜。
“唐见?你到底要不要这个?”
李玄策拿着膏药问他。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还以为是想要的。
唐见接过膏药,将钱币交给伙计,“要的,自然是要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玄策看着他,犀利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他的心底。这双眼睛生得和老国主一样,让唐见每次与他对视,都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那人与你自□□好,你怎会真的对他冷血无情?但是师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难得听见李玄策愿意称呼他师父,看来是真的担心他。
大道理唐见心中自是门清,可落到实处后又是另外一番事。现在的他,只想赶快找齐盘龙钥,至于那些盘根错节的私事,往后再议吧。
大夫那边诊治完毕,孟平提了药高高兴兴跑过来,“大夫说就是花粉症,叫我这几日捂严实点还开了清凉药。主子,走走走咱们快去那个什么街查案。”
.
说是查案,一路上大家走走停停,四人里只有一人仍不忘使命。
“我说你们啊,啥时候能逛去丹桂街?”白酌手里拿了不少东西,全是他们买的新鲜玩意儿。那个花使的事情,差不多都被抛去脑后了。
唐见用小竹签戳住一块糖水糍粑放进嘴里,软糯香甜的口感随之蔓延,隐隐有股花香的气息。想必这糖水里边儿加了花蜜,才会如此馨香。
“主子,你今天吃了那么多桃花酥、香子烙、小糖人儿,也不怕腻歪了去!不如把你碗里的给我吃吧!”
孟平拉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道。
唐见很少在吃食上让步,躲开他的纠缠无情道:“过了这村没这店。方才在糍粑铺子问你你怎么不吃……”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和小孩子计较,我去找九皇子玩。”孟平不理他,自己跑去前面找李玄策。
唐见又吃了口小食,笑眯眯应白酌,“破案不急于一时。你没瞧见那么多人先我们一步赶去那户人家了?若此时去,说不定连大门我们都进不去,还乱哄哄的吵得耳朵疼。”
白酌这才叹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总不能一直逛下去吧?”
不远处集结了好些人,时不时听见欢呼与唏嘘声传来,很热闹的样子。
唐见瞧着孟平和李玄策去了那边,于是带着白酌也跟了上去。
“借过一下。”
不愧是白酌,一个威逼的眼神就让人退避三舍。
唐见跟在他身后,很快就去了前排。
唐见感叹道:“哎,我们这样似乎有些不道德。”
白酌不屑一顾,“有何不可?胜者为王,不服就来找我干架!”话音落下,唐见察觉周围又空了些许。
“好,下面小的会将这支钗再次投掷出去,客官们可以开始下注,看看究竟会掉落进哪一个壶里。”
场中央,一名小贩拿着支钗子故弄玄虚,他的面前放了三个空水壶。表演开始之后,他会将钗子高高抛起,看客竞猜钗子会落入哪一个壶里。
“这么简单的游戏我这等大老粗都会玩儿,眼瞅着不是赔钱生意么?”白酌说。
唐见不置一词,静静观看。
只见小贩将钗子抛起,那根朴素无华的木头钗被他扬起两丈之高。待到最高点时,钗子便会落入地面密集摆放的水壶之中。看客们有四个选择,还有一个便是哪壶都不中。
饶是如此简单的游戏,大家也玩得不亦乐乎。
唐见默默观看着,心里跟着猜了几轮。而令他稍感意外的是,自己并非次次皆中,有两次竟还猜错了。
“难道还得让我算算着钗子的去向?”心里估摸着差不多,唐见打算用老本行试试。
忽然,小贩哭丧着脸抱着水壶哀嚎道:“这位公子您还来?您已经连赢十把了,小的回去还要养家糊口啊!”
这里居然还隐藏了高手。十把里唐见也只有八成胜算。
那人锦衣羽扇,面容俊朗。他捡起地上的钗子,虚起狭长的眉眼仔细端详,并揣着玩世不恭语气漫不经心道:
“输了就别赖皮,即便你是庄家也一样。”
☆、叶知秋
说完,他随手将钗子掷入小贩怀中的水壶之中,接过小厮递来的方帕,嫌弃地擦净手上的灰尘。
“无趣的游戏。钱不要了,我们走。”
约摸是哪家贵公子出来游玩。好在别人只是图个乐,小贩心下松了口气,继续摆弄摊子。
“他倒是个有趣的。”唐见凝视着男子离去的方向,笑道。
“只是会投几个壶就有趣了?”
白酌搞不懂这些人的喜好。
唐见:“非也。那钗子被小贩做了手脚,以此来保证每轮下来庄家都会有至少半贯钱币入账。而方才那位公子不仅能算准钗子的去向,还对机关暗格有些许见解,所以我觉得他会是个有趣的人。”
白酌:“那他是天师?”
唐见摇头,失笑道:“不知。我们也走吧,说是来找玄策他们,咱自己还在这儿看上了。”
.
丹桂街“街如其名”。
进入这里的路口两边全种上了金灿灿的桂花树。因百香城不受四季局限,即便是过了花季,这儿的桂花依旧香气四溢,老远都能闻见这醇厚馥郁的花香。
这条街不大,一眼便能望到头。
而因花使之故,现在此处被人堵得水泄不通。
李玄策不禁皱眉,“都这个时辰了怎还如此多的人?”
“看来是我低估了大家对它的期待。”唐见搜寻着那户人家,而怎么瞧也只瞧见了天师的脑袋。
“他们国家没有事情可做吗?全来这里。”孟平被挤得气呼呼的,方才吃的糖果子怕是全要给挤出来。
唐见在前面艰难开路,“并不是所有天师都会依附于一个国君。有的人生性散漫、不喜束缚,自然是活得逍遥自在,天地间任他翱翔。”
孟平看着人群顿悟开来,“我知道了,他们就是闲的。”
“……”
好不容易来到那名花使门前,这时,有个孩童拿着半截糖葫芦,笑盈盈朝唐见跑过来,嘴里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说道:“几位客观要吃茶吗?我爹爹煮的茶可好吃了。”
唐见顺着孩童指引的方向看去,但见他们家门旁摆了一个凉茶摊,里面坐满了前来询问的天师。
“钱老爷子,这边再来碗凉茶!”
“好咧!客观您喝了这碗茶,老爷子我马上过来跟你说说咱闺女的情况啊,哈哈。”
……
唐见与李玄策他们默默对视一眼,揣着疑虑来到凉茶摊旁。刚好走了一桌客人,他们正好坐下。
“钱老爷子,你这儿的生意不错。”
钱老爷子同他媳妇儿一起打理着摊子。见客人又来,麻溜地又过来为他们整理桌面。“这都托你们天师大人的福。”
唐见看他脸上喜色洋洋,一点也不像是一位父亲该有的模样。于是,唐见问:“钱老爷子气色不错,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钱老爷子给他们摆上一套新茶具,听他这么一说,便是轻轻叹了一声,“哎,哪里有什么头绪。还不是见不着影儿,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呗。”
听他这意思,大有放手不管的趋势。
接着,又听钱老爷子继续道:“客官您是不知道,我家里那婆娘没能耐,前三胎都是女娃。好不容易前些年得了男娃,可手头又紧了起来。眼下虽然她失踪了,但家里边儿好了起来,她弟弟也长得白白胖胖的。”
孟平搞不懂他的话,“那、那你的大女儿就不要了?”
钱老爷子随意摆摆手,看不见分毫愁色,“这不还有天师你们吗?找人的事儿就拜托你们,咱家里还要吃饭的嘛!哎,说来客官想喝什么茶?”
“你这样的品行也能为人父?!”
李玄策猛拍桌面,腾地起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父母,似乎女儿对他们而言只是一棵摇钱树。
钱老爷子被他一吼,差点吓得打翻手里的茶具。但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量对方也不敢太难为自己。于是又壮了胆子反驳:“哎哎哎,客官你这是做什么?我的闺女我还不能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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