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你了也没关系?”
骆修崇摇了摇头,“只要他身子康健,我不求其它。”
正阳叹了口气,“好。你去帮为师将法坛搬来吧。”
骆修崇没起身,伸手附上了傅承瑄的脸,仔细地瞧起他的眉眼来,“瑄弟,你不记得我,我也要一直都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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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修崇看着眼前的关郁,心中纳罕,“你怎么还没回去?”
关郁拍拍自己的胸膛,口中啊啊地叫,紧摇着破烂不堪的头颅,这些天众兵将和傅宅的人虽然已经见过关郁了,却还是纷纷吓得跑远,似害怕他将头甩到自己身上。
骆修崇皱了皱眉,仔细查看了关郁一番,“奇怪,你竟然能在阳世呆上这么久。”
关郁凑到骆修崇身边,似乎很舍不得离开他,骆修崇无法,只好嘱咐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觉得难受,就赶紧回去,另外,莫到人多的地方晃,你这副样子,别吓到其他人。”
济平在一旁道:“关郁之所以能在阳世呆上这么长的时间,恐怕和九花山的妖气有关,若是在京城,他绝不可能停留这么长时间。”
骆修崇点点头,“这九花山确实妖气甚浓。”
济平又问,“师兄,之前在九花山,那蓝皮怪口中的大王,您猜中它是银眸,难道知道是何妖物吗?”
“是一妖力甚强的邪物,只我们这一队人马,绝非是它的对手。”
二人正说着话,忽闻外面有人闯进内院,骆修崇回头一瞧,竟是有福竖着眉毛,大步迈了进来,中气十足地问到:“我家少爷呢!”
陆凛在一旁答话:“傅大人之前在山中中了邪气,至今尚在昏迷之中!”
有福听了这话立刻爆发怒火:“你们是怎么保护少爷的!”
陆凛也不甘示弱:“你在和谁说话?!”
关郁更是冲了上来,口中呀呀地叫,恐怖的样子吓得有福打了个嗝。
骆修崇拦住陆凛和关郁,“有福,承瑄现在尚无生命危险,你不必担忧。”
有福握紧拳头,咬着牙说:“你们说没有危险。。。可少爷不还是没醒?。。。我知道你们是来查安阳怪事的,这些天我也没少听说。。。”
正说着全叔冲了进来,拽住有福的耳朵就往他背上敲打,“谁让你来冲撞贵人的?!”
“哎呦!爹!别打!哎呦!我不是担心少爷吗!”
“你担心就来添乱嗯?”全叔敲打了几下,发现对有福并未造成太大伤害,反而打得自己手疼,转身躬身对骆修崇道歉:“对不住了崇少爷,犬子鲁莽,还望不要怪罪。”
“全叔不必如此。”骆修崇扶起他,“实不相瞒,我和承瑄虽是奉了朝廷之命,前来查案,但于我来说,承瑄的安全在一切之上,我定会让他无忧醒来。”
全叔连连称是,推搡着有福退了下去。两人绕过了月亮门,全叔推搡了有福一把,“你胆子可够肥的了!那崇少爷是一般人吗?连那没皮没肉露了骨头的人都听从他的调遣,你还敢去惹人家?!”
“爹!他到底是什么人?少爷和他在一起可有性命之忧?”
全叔衡量了一番,“现在家里也没有主事的人,京城太远,这样,我明日派人修书一封送给濮阳的大少爷。”
有福担忧道:“可是大少爷是一城县令,哪有时间回来啊?”
“亲弟弟都要没命了如何回不来?!”全叔叹了口气,“就这样吧,你快去干活!”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擒般若
关郁吓到了有福,见骆修崇脸色不虞,自己也有些惶恐,担心被他责怪,便偷偷跑开了。骆修崇招呼陆凛和济平道:“陆凛,济平,我们再去一趟九花山。”
陆凛答应,却有些担忧地问道:“王爷,今日还去山顶么?”
骆修崇点头。
“可王爷已经连续为那裂缝灌了三日的血了,这么下去,您的身体。。。”
骆修崇没有正面回答他,内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彷徨,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真的能让傅承瑄醒来。如果这样做不顶用处,只能抬着昏迷着的傅承瑄赶回京城去寻正阳道长求助了。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钟期来了,骆修崇连忙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钟期进了傅宅,见迎面走来一人,待瞧清了,才发觉是傅宅的下人,那个叫青青的侍女。他目不斜视准备走过去,却教青青拦住了去路。
“你。。。”
还没等钟期问话,青青却摆着腰肢凑上前去,“钟大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啊?”
钟期闻见她身上有股异香,下意识将袖子挡在鼻下,觉得这侍女今日说话口气甚是奇怪,“我来找你家少爷。”
“我家少爷在山中中了邪,如今还昏迷着。”
钟期心中一惊,忙问道:“崇少爷呢?可有危险。”
青青没答话,眼睛弯弯望向他,钟期知自己刚刚的问题有些失言,不敢再与她对视,他奇怪得很,这侍女似是能看穿人心的目光总令他有些不舒服。
青青凑上去,用只能他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钟大人可希望自己爱慕之人也能钟情于自己?”
钟期瞬间白了一张脸,不知这侍女是不是已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青青见他惊吓的模样,低低笑了几声,转身离开了。
钟期僵在原地,突然心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他回头去看青青,却不见了她的踪影。钟期急喘了几口气,脚步匆匆往内院走去。
见了骆修崇,钟期拜道:“参见王爷!”
“钟大人免礼!”
“王爷,我听闻傅大人在九花山遇险昏迷了过去,现今如何了?”
“承瑄他还没清醒过来。”
钟期见他神色疲惫,于是关切道:“王爷可是身体不舒服?”
陆凛在一旁搭话:“傅大人昏迷着,王爷甚是担忧。”
钟期听这原因,心里莫名有些羡慕和酸楚。“是这样,卑职的下属接到百姓来报,说是经常见到两个道士打扮的人在夜里出现在九花山,形迹可疑,不知在做些什么勾当。”
陆凛上前回道:“这两个人是在青城山簇幽观修行的道士玄诚玄寂,实不相瞒,我们正是跟踪他们才追到了九花山。”
钟期道:“我之前派人去查了他们,这两人已经来到安阳多日了,经常夜里出动,他们所住宿的客栈老板说,两人已经交了接下来的两个月的定钱,而最近几天,却突然不见了踪迹,也不说退房,老板也只好给他们留着屋子。”
“他们恐怕不能回去了。”骆修崇说到,“我们已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也知道他们在暗地里搞些手段,却不知具体是什么。”
济平瞪圆了眼睛,“难道那山顶的裂缝是他们捣的鬼?”
“不能肯定。”骆修崇接话道,“四年前那里也出现过裂缝,之后我也经常前去查看,只不过这些天我们去瞧的时候,那裂缝确实变大了。”
钟期张了张嘴,以一个并不是特别急切的语气问:“敢问王爷,那裂缝究竟有何蹊跷?”
济平看了骆修崇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那裂缝中关着的乃是影响了傅大人身体的邪物。”
钟期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看来这民间传说并非只是故事,我刚来安阳时,便听闻九花山上镇压着邪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还对人造成了影响!”
骆修崇看向钟期:“还请钟大人帮忙留意那两个道士的去向吧,如有消息,还望速速告知。”
钟期拱手道:“下官遵命。另外。。。”
“钟大人还有何事?
钟期低声道:“下官,刚刚碰见了青青姑娘,觉得她,和之前的舍妹甚是相像!”
众人听闻后,心中都惊了一惊,济平道:“我也觉得青青姑娘最近有些奇怪!好像爱打扮了些!”
陆凛道:“难道?!”
骆修崇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道:“若真是如此,我到对此妖刮目相看了,竟然敢来自投罗网?”
钟期道:“我只是刚才碰了她一面,尚不敢确定。”
“这几日她并不在内院伺候,我倒是没有发现。”骆修崇道,“陆凛,去将我的罗盘拿来。”
陆凛领命,去屋中将罗盘拿出,骆修崇操作一番,冷笑道:“竟然真在府中!这阵子大家都忙于九花山之事,竟是漏了这条鱼。”说罢,抄起桌上的湛卢,向前院而去。
青青在前院忙着,感知到身后来人,匆忙转过身来,见骆修崇提着湛卢,目光不善地瞧着她,这才变了脸色。一阵白烟从青青头顶冒了出来,青青一瞬间灰白了脸色,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青青果然是被什么附身了!
济平见了那白烟,连忙喊道:“遭了,它要跑!”
骆修崇不急不慢,甩了符咒过去,符咒迅速追杀那股白烟,而白烟似有灵魂一般,发出嘶鸣,扭摆着变成一股浓浊的白气,落到了地上。
“现!”
随着骆修崇大喊一声,那白烟渐渐化作一丑陋的女子,她皮肤满是皱纹,颧骨突着,见自己现了原型,急忙用手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