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自然要回去。但见主人之前,我还有事要做!”善若水冰冷道,随即他骤然出手,一掌拍出,内劲排山倒海,悬垂水珠成了杀人利器,疾射四周,黑衣影卫纷纷抵挡,血雾从他们体内爆开,血腥在雨中格外浓厚。
众人来不及呼痛,更强的内劲爆裂开,许多人被甩飞出去,霸道内劲如狂风暴雨抵抗无力,望姬月亦被推出一丈,半空几个闪转腾挪才勉强稳稳落地。
雨中,已无善若水身影。
他真如同水鬼一般,消散无踪。
望姬月震惊,水师弟内修竟然到达了如此地步?随即一股危机涌上心头,他道:“不妙!速回惊鸿阁!阁主有难!快去飞鸽通知惊鸿阁!提防善若水!保护阁主!”
一影卫领命而去。
望姬月带着残余影卫,快马加鞭回赶。
无涯峰,惊鸿阁,双华居,萧祁凌寝居。
夜里,院中大乱,侍女大叫起来,侍卫手持火把寒刃警惕围着闯入的白衣青年。
善若水从外院一步步踏入内院,无一人可挡,一群人虎视眈眈拿着刀剑围着,却无一人可靠近,稍近身,便被强大气流撞击出去,身体还未坠地,凌厉气刃扫过,血气爆出,死状惨烈。
所有侍卫如同见鬼一般的看着善若水一步步前进,他们颤抖着一步步后退,胆战心惊。
浓厚威压如实质般压在每个人脊骨上,压得他们踹不过气来。
动怒的善若水。
萧祁凌披了件狐毛滚边的白色斗篷,长身立在门口,静静看浑身杀气的善若水步步逼近。
一盏橘色宫灯悬在上头,柔和灯光笼罩萧祁凌俊朗又冰冷的面容,投下一片暗影。
数十个黑衣影卫挡在萧祁凌身前,满眼敌意望着善若水,蠢蠢欲动。
两人,隔着数十个侍卫,对视。
善若水掌下内劲大涨,风鼓动吹拂他衣袖,风中是刺骨寒意,他冷冷盯着萧祁凌,开口:“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麽?”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修罗场没意思,战斗力都不行,待我填坑回眸!
☆、瓮中捉鳖
无涯峰,惊鸿阁,双华居,萧祁凌寝居。
萧祁凌立在宫灯之下,俊逸非凡的面容淡漠好似天神无欲无情,他嘲讽望着善若水。嗤笑一声:“你是红袖宫的叛徒,有何资格放肆。”
院中的风愈发冷了。
善若水上前一步,陡然伸手拍出一掌,挡在前头的两个影卫被浩瀚内力震开,气流虎啸龙吟般扑向萧祁凌,萧祁凌侧头避过霸道掌风,掌风轰然拍在木柱之上,印下深深凹痕,善若水再祭一掌,掌中妖力充盈,寒风凛冽,他凉凉盯着萧祁凌,“下一掌,就是你的首级,你避不开。”
影卫们更加谨慎,密不透风保护阁主,同时虎目露凶光紧紧盯着善若水。
萧祁凌嗤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先杀了我,再杀凤弟,你的仇恨与野心从未消失,如今再次露出本来面目了麽。”
“搬弄是非,我从未对主人动过不轨的心思!”善若水心下恼怒,他正要说什么,萧祁凌突然击掌两下,吩咐:“把那侍婢带过来。”
很快有人将小蔓拉扯过来,扔在众人跟前。
小蔓手脚带着镣铐,神色疲惫至极,但未受磋磨,身上也没有伤痕,她低头不肯看善若水,垂下眼,小心翼翼的呼吸。
“小蔓,如今善若水就在你面前,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我会对你用刑。”萧祁凌肃容厉声道,“将善若水逃跑之事道来,看看他有何说辞!”
小蔓小小的身子害怕颤抖,她蜷缩成一小团,咬着唇,看着可怜兮兮,像极了屋里那株多病娇弱的兰花。她年岁小,禁不住吓唬,眼中含泪,低头哽咽道:“前几日,善公子说……说去采花……然后……然后……”她颤颤巍巍,磕磕巴巴,被吓唬得带了哭腔,“然后他当晚未归,第二日也未归,我只好……告知赵总管此事……”
善若水冷冷看面前闹剧,他相信是萧祁凌收买了小蔓,否则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敢信口雌黄,怎会有如此心思?他冷笑一声:“萧祁凌,贼喊捉贼的把戏可有趣?你的大戏还是留在主人面前唱吧。”他抬步走向小蔓,一旁侍从警惕盯着他,萧祁凌挥退侍卫,嘲讽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没数麽?这么小的女娃儿,平白无故会冤枉你去?”
善若水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走到小蔓身边蹲下,他能明显感觉到小蔓颤抖得更厉害了,铁链撞击出刺耳声响,小蔓瑟缩着挪动,企图远离善若水。
“小蔓。”善若水嗓音低沉温柔,不急不躁,他坚定道,“你别怕,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那日有没有让你去通报……我是不是私逃出去的。”
他与小蔓相处日短,小蔓像极了他幼时,外表腼腆安静,内心富饶单纯。
小蔓不肯看善若水的眼,剧烈颤抖。
“小蔓,你如果撒谎,会害死我。”善若水继续道,“你希望我死麽?我死了……屋子里的兰花,也会相继枯萎呢。”
小蔓依旧不肯看善若水,小姑娘咬着嘴巴,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年岁小,不会伪装与控制情绪,没过多久,小蔓竟忍不住大哭起来。
善若水扫一眼萧祁凌,萧祁凌也淡淡望着面前一幕,不为所动,亦无半分阻止之意。
善若水觉得事出有异。
小蔓抱着膝盖哭得很伤心,声音小小的像受伤的小动物,善若水心下一动,他轻轻拍了拍小蔓后背,小蔓扑到他怀中,脑袋埋在他肩头,眼泪如水一般,小姑娘哭着说:“我不想……我不想你死……可是……可是我好恨……好恨你……”小蔓哭得双眼通红,她伸手搂住善若水的脖子,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我不想你死……你死了……就没人照顾兰花,也没人教小蔓养花了……公子……你为什么要杀我爹爹……你为何要杀死爹爹……”
她小小一只,哭得撕心裂肺的,也不敢放肆大声,只是搂紧善若水的脖子。
“我——小蔓……”善若水听到最后一句,心下大惊,顿时明白过来,他拿出丝帕轻轻拭去小蔓的眼泪鼻涕,小姑娘眼睛通红,噙满泪水,她还是不敢看善若水,只是低头啜泣。
“你,是从红袖宫来的?”善若水温声问。
小蔓点点脑袋,小身板一抖一抖的,显然伤心至极。
当年的红袖宫之乱,善若水斩了数百宫人,血水能洗刷干净,仇恨却深深埋下。
一个十岁的女娃,怀着怎样的恨意,才能做出这种事。
而且,是个善良,腼腆又害羞的女娃。
善若水一时无语,他拍了拍小蔓后背,企图安抚她,可到底也不知如何安抚,只能道一句,“抱歉。”
小蔓哭的更伤心了。善若水杀了她爹爹,她娘抑郁而终,她应该恨死了善若水,可她那时候太小,她已经不记得爹爹和娘亲模样了。
从没有人对她这样耐心和温柔,那些嬷嬷们以为她有吃有穿就够了,她真的很喜欢善若水。
“呵。”萧祁凌看着眼前闹剧,冷笑一声,“把这女婢带下去审讯,让她吐出实情。”
马上有侍卫上前粗暴拉开小蔓,小蔓恋恋不舍善若水,又害怕又胆战心惊。
“你害死了她的父亲,如今又要害死她,也算是斩草除根了。”萧祁凌暗讽。
善若水站起身,直视萧祁凌:“你积点德吧,她才十岁!”他心乱如麻,小蔓区区婢女,若是落下构陷之罪,难逃一死。他心中极快衡量,朗声道,“我愿担下此罪,是我未禀告主人私自下山,我自会向主人请罪。萧祁凌,你要开出何种条件。”
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萧祁凌眼里掠过一丝幽暗,他打量一眼小蔓,目光又落回善若水脸上,缓缓开口:“一命换一命。”
善若水震惊。
萧祁凌摆手,所有影卫避退三舍,院中只剩下二人。
月光清幽,风中有梅花香气。
萧祁凌靠近善若水,两人距离近在咫尺。
“你和黛梨的事,碧血灵芝的事,我都很清楚。”他悄声道,声音冷酷又讽刺,一字一句敲击善若水耳膜,“七日之内,献上碧血灵芝,服下白砂,杀了黛梨,永远消失。”
善若水呼吸有些困难,手脚冰冷。
白砂,箭木汁液提炼之毒药,服用后,三日必死,死状惨烈。
他突然想起那日萧羽凤一时兴起,问他什么是爱。
他答,生当与君相决别,免教生死作相思,爱是奉献与受苦。
善若水决然道:“好。”
“你所做的一切,凤弟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罪,永远赎不清;你背叛了红袖宫,伤害了凤弟,早就该死了。”萧祁凌不再掩饰,厌恶扫他一眼,转身回房,他走了几步,对不远处的影卫吩咐,“拿下善若水。”
影卫领命,几道黑影掠过,围住善若水,善若水没有反抗,任由人制服。
“你。”萧祁凌指了小蔓,小蔓被推上前。
萧祁凌手指抚过小蔓下巴,像是抚摸一颗完美的棋子,他手指按在小蔓唇间:“不准哭,明日,你若是说错一个字,你和善若水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