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
这答案跟卓远策预想的一样,得到证实后,他脑中顿时清明起来,凌霄阁打算在凤家堡武林大会那天行动。
大会当日众多高手都齐聚一堂,就方才那位三弟子说的固守后方来判断,所以应该会有偃月、雷影、赤鹰这三个门派,至少两百人将在凤家堡外围组断救援。
脑中盘算着凌霄阁所有可能的布局,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就算叶凌霄内力恢复,凌霄阁哪来的自信认为叶凌霄有能力压下武林大会上所有的高手?难道想施以暗招?比如他们对这些小门派的手段一样,下毒?
看老门主突然陷入沉思,清佑唤道:“师父?”
老门主回过神来再写道:“为师目前心智不明,再歇下后不一定记得起接下来要跟你交代的事,你定当尽提醒之责。”
清佑:“是。”
还想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叫嚣。
“是二师兄?我去挡挡他。”三弟子惊慌了一下,旋即奔出门外。
卓远策观察老门主作息时,见过三位徒弟一同来向老门主请安,便知道他一共收了三位徒弟,看来那位脾气有些火爆的二弟子并不知道凌霄阁的事,或许是怕他冲动坏事。
想这老门主也挺可怜,二徒弟冲动易爆、三徒弟脑袋不甚灵光,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大徒弟堪用,相比起来,他那位聪明伶俐、资质绝顶的小徒弟简直无可挑剔。
片刻,清佑踏出老门主房门,静候在门外的弟子们围了上来询问情况。
“门主已醒,他老人家中的毒无碍,只是身子有感麻痹以及暂时无法言语,必须静养。”
他环伺所有入门弟子,严肃道:“门主有令,即日起不可再与鸿山门派起冲突,武林大会在即,大家必须勤克练武,当日有机会才可令我派扬眉吐气,收户自然顺势归来,二师弟,由你交代下去并监督,这项规矩大家必须严守,违者逐出门派绝不宽贷。”
待所有人退下后,三弟子靠上前问:“师父真这么交代,他不是也看鸿山派那个年轻掌门不顺眼?”
“师父说这些事闹得祈阳镇居民不堪其扰,已经有人想发委托到凤家堡,希望他们出面调停,你说到时凤家堡查上门来是好事?好在他老人家一发现就拦下那封委托,大家最近消停点。”
这些话成功让三弟子摸摸鼻子不敢再吭声。
当晚,卓远策将老门主扶回床上,算算时辰判断他大约到明日正午才会清醒,醒来后就算没有这几个时辰的记忆也只会被当成中毒后的记忆混乱,他不想打草惊蛇的打乱凌霄阁的布局,所以对于这样的情况相当满意,连夜撤离偃月派,往与柳劭阳约定的地方而去。
☆、第 60 章
祈阳镇再往南进的一处山林中有一座小庙宇,卓远策与柳劭阳相约此处交递信息,匆匆入山,夜里的山林带着湿气浓雾,漆黑得有些渗人,若不是有从高耸枝叶间筛下的稀疏月光,根本寸步难行。
他没有卸下易容,只是依着老门主的外貌做些改变,乔装成赶路夜宿山间的老商人,来到寺前敲门借宿。
“连夜叨扰师父真不好意思。”
年轻的僧人本觉得麻烦,却见对方是位老人家不好拒绝,客气道:“寺里狭小只有一间客房,不巧正有另一名施主借宿,只能屈就施主与人同房。”
“无碍,只要有床有檐即可,不讲究,我自己同那人说去,不劳烦师父。”
看得出僧人客气表情下的不耐,他说完便自行前往客房推门而入。
昏暗狭小的房内坐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男子一身粗布劲装,虽然侧着面看不清面貌,但看打扮就知是一名武林人士。
卓远策还未开口与对方交谈,见到桌上有属名给他的信件,便确定这位定是柳劭阳派来的探子,他直接开信阅读,柳劭阳信中提到,赤鹰派门掌确实也失踪过,但目前派内没有任何异状。
武林中八大门派他已派人盯紧,尤其是当年参与围剿凌霄阁的那些门派,更是探查的重点。
他拿起桌上备好的笔墨,打算写下偃月派中得知的信息时,突然觉得不对,那位探子虽然一直坐在阴暗处没有动作,但给他的压迫感极重,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
“劳烦兄弟连夜送信,不如你先歇歇,在下在椅上休息即可。”说完还是没得到响应,他便不客气的伸手探去,想看看对方在玩什么把戏。
那人却如同背后长眼似的知道他的袭击,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卓远策眉眼一挑,觉得有意思,打算反手旋开擒在他腕上的手掌时,发现竟然挣脱不了,他这才警觉不对,对方武功内力不凡,绝不可能只是名探子。
正当他打算认真回击时,对方终于转过身来,只是仍没松开他的手。
那人有一张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仍是美得妖孽的脸庞。
鸣儿?
这发现让他楞在当场,他怎么也没想到来送信的竟然是鸣儿。
柳劭阳是怎么回事?竟敢出卖他。明明说好接下来调查的事情暂时先不让凤一鸣知道,他却让凤一鸣来送信?
他要收回刚刚夸赞徒弟无可挑剔的那句话,聪明伶俐又怎样、资质绝顶又怎样,出卖师父最要不得,是不是太久没揍?
“原来七哥哥还会易容啊?我的七哥哥到底还有什么不会?”凤一鸣兴致盎然的摸摸他的脸,眼神认真看进他的眼底:“可惜这双眼太美,易容失败了。”说完握住他手腕的手微微施力,想将人拉进怀里。
卓远策也暗暗施了力道,不让对方得逞,另一只没受牵制的手四指并拢放在鼻前,有模有样的道:“佛门清净地,这位施主请自重,君子不动手。”
凤一鸣失笑,既然人拉不入怀,自己就投怀送抱吧。
凤一鸣坐着,他站着,当凤一鸣放开手,伸出双臂环抱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胸上时,他也拿对方没辙了,只能僵着身子任人抱着。
他无奈轻拍在他胸口磨蹭的头,心中一阵软绵,这小子居然使出撒娇这招,够阴险。
现在他反而开始在意起脸上的老态易容,在意到想立刻将脸上的胶全数清洗掉,他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丑,幸好室内只有一只烛光,相当昏暗,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发现送信者是凤一鸣。
“呃…鸣儿你先放手,我想先去梳洗一下。”
“七哥哥这句话会让我想入非非。”凤一鸣笑道。只是下一秒头就被人恼羞成怒的拍开,就算室内再昏暗,他也看得出来转身出门的人耳尖都红了。
不一会儿,他已恢复一身俊雅回到房内,发上的斑白也已洗净,还未擦干的滴着水。
凤一鸣皱眉:“小心着凉。”
卓远策回以一记:“你在说笑”的眼神,不以为意的再次拿起桌上的信件思量着,然后坐下书写自己在偃月派得到的信息。
凤一鸣找不到干净的布巾,聊胜于无的拿起身上的帕子帮他擦着发。
“七哥哥怎么不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卓远策没瞧他一眼,一边写信一边回答:“除了劭阳那臭小子,还会有谁告诉你么?你都帮他送信了我还用问?”
“那怎么不问我为何会找上你徒弟?”
“我出凤家堡时你派人跟着我了吧。”语气就像谈论天气般无谓。
“不生气?”凤一鸣试探。
卓远策反问:“我瞒着你,没把这两日调查到凌霄阁的事告诉你,你生气?”
凤一鸣摇摇头,道:”你认为凌霄阁跟你是私怨,私下调查是不想连累我。”
卓远策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一样的道理,你让人跟着我是因为不放心,但现在这些事被你知道了…”
凤一鸣接口:“当然是管定了。”
他笑道:“其实也真该让你管管了,凌霄阁的目标是凤家堡的武林大会………”
他将自己刚写完的信的给凤一鸣,上面是他在偃月派得到的情报,既然已知凌霄阁的企图,但仍不知武林大会当日他们到底有何信心可以拿下所有的人?或是想做到什么程度?
两人讨论许久,判断偃月这些小门派只参与外围的支持,绝不可能知道凌霄阁在大会上实际的计划,他们必须想办法追查其他线索。
直到深夜,忙了整整两日的卓远策已感倦意袭来,凤一鸣看他眼底下的倦容有些心疼,催促他休息。
他没多想的躺在床榻上,发现这床榻对于两个男子过于狭窄,打算让出来给凤一鸣。
“七哥哥觉得我会让你睡椅子上?”
卓远策没好气地笑笑,识相的躺上床,让自己尽量靠近内侧,再拍拍床侧剩余的一些空间,意示他一起挤挤。
凤一鸣高兴的躺上去,一开始规矩的管好自己的手脚,但没多久就不安分的侧身搭上他的腰,近距离面对他亲昵道:“这两日看不到七哥哥,我浑身难受,现在好多了。”
“好多了就赶紧休息。”卓远策内心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无谓,他有些紧张,两人同榻而眠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些什么,比如说凤一鸣再这么黏腻的看着自己,自己会不会兽性大发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