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些年杀人不眨眼，身上带着股杀气。
管家只是勾了勾唇，领着他们走到了屋里。
到了里头，庄严一边走，一边打量里面的场景，宅子不大，但布置的很是精致，在府城极少能见到。
透着一股子的豪气。
庄严拧了拧眉头，他心里约摸猜到了点东西。
过了一会，管家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院，刚进去便闻到了一股花的郁香，再近些，就见着个人坐在里头。
那人倚在贵妃榻上，闭着眸子，旁边点着熏香，一小丫头蹲在地上给她涂着蔻丹，指甲被涂成了明红色，很 香，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个妖精一样，风情万种。
管家走了过去，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她的眸子动了，指甲微微抬起，对小丫头道：“行了，下去吧。”
小丫头起身对她鞠了一躬，低着头出了院子。
这时，那女人转过身来，绝色面容着实叫人吃惊，一双好看的丹凤眸，眼角上挑，像一只诱人的狐狸。
绕是小少爷一心喜欢庄严，也吃了一惊。
他抓着庄严的手多瞅了几眼，那女人歪在椅子上，道：“童玉糯，我们又见面了，听说你最近开了个店。” 小少爷点点头，小声问：“你谁呀？”
那女人看向她，脸上戴着个粉色的面纱，从轮廓看，应该是一个美人。而且，他看出了点熟悉感。
女人道：“你看不出来吗？”
说完，她把脸上的面纱彻底解开了。
待小少爷看清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说：“你、你怎么和我娘长得那么像......”
那女人从贵妃榻上起来，道：“才看出来？”
小少爷攥紧了手指，他娘在的时候，极少跟他说以前的事，每次他问起，他娘都一笔带过，总是很难过。
小少爷心疼他娘，后来也就不问了。
现在，看到一个和他娘长得很像的人，自然会联想到他娘的亲人，或者说是，这个人是他娘的姐妹。
那女人笑了一声，“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她把另外一半的面纱扯了下来，那另外半张脸居然全是伤疤。
直直毁了那张绝美的脸。
她道：“我是你娘的孪生妹妹。”
“那、那你没什么......”以前的事小少爷知道一些，他外公得罪了上面的人，所以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你娘不是也没事么？ ”那女人在旁边的石桌上摆上茶杯，道：“当年，我母亲生下我和你娘后，家里来了个高 人，说是我们中间有个是祸水，需得送到佛前净化。”
小少爷安静的听着。
那人女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等他们过来，道：“家里把我送到了寺里，出事的时候，还没领回去，所以，才免 去一死。”说完，她兀自笑了一声，“我被追着说了十多年的祸水，他们应当没想到真祸水其实是你娘，害得家破 人亡，最后自己也没落到好下场。”
“不许说我娘！ ”小少爷瞪她，“我娘、我娘才不是祸水，她就是长得漂亮！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那女人哈哈笑了几声，微微摇头，继而开始打量起小少爷，道：“她生得儿子，看样子也是个祸水容颜！” 小少爷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坐下吧。”那女人给空杯满上茶，递给他，“待会带你让你见个人。”
小少爷说：“不要！”
“真不要？听说你跟怀王府上的那个小男宠关系很好，我特地邀他过来玩耍，再过些时候，应当就来了。”
“晋烨？ ”小少爷把头转过去，“你把他请过来了？”
女人如同抓住了他的软肋一样，道：“说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姨母。现在还没那个时候，你先唤我黛姨吧。” 小少爷本想走的，但是又想着见晋烨，问道：“你刚刚说带让我见晋烨，到底是真还是假？”
女人抬头，“不叫人，可不礼貌，你娘没教过你？”
小少爷咬了咬唇，他心里不想叫，但按着辈分，和他娘所教导的，他还是得叫，“那、那黛姨，晋烨他......”
“会来。”牧雪黛把茶杯递给他。
小少爷端着茶杯，“那、那你现在住哪？”
“待会你自己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牧雪黛说。
小少爷暍了口茶，很认真地看着她，“黛、黛姨，那......那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你能不能......告诉我？”
“嗤。”牧雪黛掩着嘴角笑了起来，涂了蔻丹的手指，挑起小少爷的下颚，“你娘是怎么把你养成这般单纯 的？”
小少爷别开脸，“你说，好人还是坏人！”
牧雪黛收回手，微抬起头，看着旁边的万年青，眸暗如夜，“这个世道，哪里还有好人和坏人。你当我是好 人，我便倾尽一切待你好，你当我坏，我便坏如蛇蝎。”
第99章 比恶鬼还恶
小少爷没听明白，想问。
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在牧雪黛耳边说了两句，牧雪黛便站了起来，道：“走吧，你想见的人来了。
小丫头带着小少爷到了另外一个偏院，到了门口压低声音说：“不要说话，否则吃亏的是那晋公子。”
“好。”小少爷点点头，紧紧地牵住庄严的手，他很害怕，总觉得晋烨是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带着他们到了屏风后，然后在嘴唇上压了一根手指，过了一会，就听着有脚步声过来了。
牧雪黛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酒杯，浅浅地小酌，等外头的人走进来，道：“王爷今儿来的晚了些。”
接着，一披着黑袍的男子冷着脸站在大厅里，而他怀里抱着一个人，仔细看会发现他脚踝有条锁链。
男子便是当今的怀王。
南怀羿抱着人，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道：“我倒是想问问黛妃什么意思，竟然私下邀请我的人来此。”
“邀你邀不动，自然只能邀请你心尖肉。”牧雪黛抬了抬手，让旁边的小丫头给他满上茶，“这不，果然把你邀 请过来了，王爷，当真和外头传闻一样，宠着人。”
“宠？ ”南怀羿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捏着那茶杯，冷嗤一声，“不过是玩的比较上手罢了。”
“啧，这叫人听着可得多心疼。”牧雪黛歪了歪头，又道：“听闻怀王挑了心头肉的脚筋，日日抱在怀里。”
“不听话的东西是得好好收拾，黛贵妃，请我过来，怕不是说这些没用的吧？ ”南怀羿冷冷地看过去。
“之前听说怀王，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侄儿，不知道怀王什么时候让我们亲人相见。”牧雪黛说。
“看来，黛贵妃在本王府中安插了不少的眼线啊！”南怀羿把手中茶水往怀中人嘴里送，那人不暍，又捏着他 的下颚往嘴里喂，南怀羿板着一张脸，似是要一把掐死他！
牧雪黛笑：“哪里，只是听一些人说说。”
“阿......”南怀羿直接把茶水往晋烨嘴里灌，把他呛的险些流出泪来。南怀羿叹着气，又道：“那贵妃应该知
道，本王早已经把他给杀了，勾引本王的人，不应该死么？”
“若是真的杀了他倒也好说，只是，本宫有一处不解，若真是这样的话，王爷，又怎么回出现在这里？”
南怀羿道：“贵妃明人就不要说暗话了，人找没找到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贵妃你的心思又是如何？”
这下牧雪黛没有问下去了，只是笑，“希望怀王还是不要出手的好，不然我们撕破了脸皮，圣上那可要起疑 了，王爷也不想落得一个脑袋掉地的下场吧？”
南怀羿只是专心致志的给怀里人喂水，像是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似的，“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放 过他。如果他不听，那么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牧雪黛问：“晋公子以后还能走路吗？”
“你觉得呢？ ”南怀羿看向她那毀掉的半张脸。
挑断他脚筋的时候，就没想过让他能继续站起来。
牧雪黛哼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又把目光转到他怀中人身上。曾经她见过晋烨，那是个羁傲 不训的人，如今面色苍白，成了一只笼中囚鸟。
她撑着下巴，涂着蔻丹的手指贴在面颊上，似想到什么伤心事一般，道：“皇家子嗣果然都是一个德行，喜欢 的想方设法的弄到手里，不喜欢就弃之如履，可悲。”
语气说这声“可悲”是在说晋烨，倒不如是在说她自己，一个女人被毀了半张脸，是何等难受的事？
牧雪黛道：“瞧着吧，他总有天会亲手拿剑刺穿你的心，就像你现在这般羞辱他一样，不留一点情面。” 南怀羿阴沉着脸，“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是吗？ ”牧雪黛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杯子，“那真的要拭目以待，真有那天，怀王可千万不要后悔啊。”
南怀羿冷冷地说：“本王不会让那天出现。”说完，他抱着晋烨起身，“如果贵妃没有什么事，本王先带着人回 去了，若是让旁人知道你我见面，定要留下诟病。”
牧雪黛勾了勾唇，道：“青儿，送客。”
南怀羿抱着晋烨上了外头的轿子，上了车，一巴掌打了过去，晋烨闷声一声，并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