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凌雪寒说了:“上边说,中蛊之人的至爱之人是谁是有迹可循的。”
黑羽沉默片刻,其实他并不抱期待。王爷最爱之人,明明已身死江南……又何来的有迹可循呢。
凌雪寒倒也没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说中蛊之人会爬上高处寻找自己的爱人,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此种寻觅,是靠心寻觅而非双目。因此,中蛊之人一旦发觉自己爱人的所在,必然会纠缠不休,紧追不舍。”
钟小栀闻言先是微怔,忽然间圆睁着大眼睛刷的一下看向了坐在一旁神色淡淡的林裴砚。他不擅长隐藏情绪,只消一瞬,两行眼泪就挂了下来。但是这么多人看着,钟小栀还是伸手抹掉了眼泪吸吸鼻子。
黑羽也明白了他哭的缘由,赶忙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看向林裴砚的眼神也布满了各种情绪。
按凌将军的说法,那眼前这名娇艳动人的紫衫“女子”岂不是就是当日坠崖的砚世子么……
但新帝早已昭告天下,江南王林氏死绝,而且林裴砚这个身份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他们即使是明白了实情,也不能当众说出口的。
屋内的气氛又静谧了下来。
刚刚提起宁王妃的太医听凌雪寒如此说,当即又开口道:“凌将军这么说,岂非宁王心爱之人是这位姑娘?这怎么可能呢?老夫虽听人提起过这莫太医的医馆,可他们入长安才不过几月,宁王当时人在南疆,这——”
“许是书上记错了。”林裴砚淡淡开口道。
李太医却捏着胡子非也非也,“说不定这是一个转机呢,万一这位姑娘是真能救王爷性命呢?”
林裴砚这才阖着眼轻笑出声,他收敛了所有情绪,艳若桃李的面容上徒留一片冰冷。
事到如今,竟还说成莫昭最爱之人是他。何等讽刺?
“好啊。那便给我一把匕首,不过在心口刺上一刀。”
林裴砚冷淡的说着,唇角勾着一丝嘲讽的弧度。
傅霜见他神色十分不对的模样,紧张兮兮的走过去捏了捏他的手。
李太医听见他这么说却摇摇头道:“姑娘严重了,哪里需要这样残忍的取血方式。老夫只需用银针助你引血便可。”
“那便劳烦李太医了。”
林裴砚对着紧张的傅小霜笑了笑,冷淡的回了一句。
黑羽见状便说会安排客房。林裴砚淡淡的达了句好,便跟着王府的仆人去往客房。李太医紧随其后,傅霜和凌雪寒也跟了过去。
钟小栀一直呆愣愣的望着那个紫色背影,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黑羽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声地对他说了句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美味的狗血梗(误
☆、解蛊
33
林裴砚仰躺在床褥上,微微阖着眼。
李太医搬了凳子坐在床前,而傅霜和凌雪寒则坐在珠帘外边的圆桌前等候着。
王府的仆人已取来一只通透的翡翠玉碗摆放在紫檀木大床床头的矮柜之上。
李太医也取了银针放置开,转而便要伸手去放下床边的纱幔以作遮掩之用。
林裴砚瞧出他的意图,淡淡开口道:“不必了,直接取血吧。”
李太医手一顿,神色尴尬:“莫姑娘,这似乎有些于理不合吧。”
林裴砚漂亮的荔枝眼全然闭了起来,淡笑道:“无碍,我是男子。”
说罢便自己松了衣襟,露出了心口处的皮肤。
从刚才黑羽和钟小栀的反应来看,怕是早已认定他就是林裴砚了。如果他的心头血的确能救了成莫昭,以黑羽忠心耿耿的性子,又怎会不与成莫昭说呢?
如此一来,他这乔装打扮倒显得多余了。
李太医:“……”
所幸李太医也不是什么眼界狭隘的人,他轻咳一声后便取了银针。
-
傅霜一直紧张的在珠帘边上走来走去,探头探脑忍不住偷看。
凌雪寒见他这副傻唧唧的模样,一把将人抓着按到自个儿腿上坐好,又用手臂圈住他不让傅霜动来动去。
片刻之后,李太医便掀了珠帘出来里,手里的翡翠玉碗里盛着血。仆人小心的接过翡翠玉碗后便退下了。
傅霜这才红着脸从凌雪寒怀里跳脱出来,掀开珠帘三两步就走到床前。
只见林裴砚捏着白色纱布按着心口。
“小砚哥哥,疼吗?”
傅霜一脸担忧的问道。
李太医闻言倒是回了话:“银针落下的伤痕不细微,莫公子只需按着心口待血止住便可。回去再吃些补血的东西。如今取了七滴血,即便痛楚轻微,但是这人总会虚弱些。”
林裴砚只是露着笑轻声感谢。
李太医说完便出了屋子,他还是要亲眼看着人煎药才能安心,毕竟这是与宁王性命攸关的事,他可不敢出一丝差错。
-
没想到黑羽竟这般贴心,已命人做好了冰糖红枣炖燕窝呈了过来。
林裴砚坐起身来,腰上枕着一个舒适的小软枕。
傅霜坐在床沿,端着小碗一边用汤匙兜着燕窝,一边吹吹,待燕窝不那么烫了才喂给林裴砚。
林裴砚嘴角噙着笑,吃了几口便说要自己来。
傅霜一把端过碗举到一旁,“不行不行,李太医说了,小砚哥哥现在很虚弱,还是我给你喂吧。”
林裴砚无奈的笑了笑,道了句好,也就随他了。其实他有感觉被针扎过取血之处已不再流血。身子虚弱也不过是有些疲倦的感觉罢了,如今吃了这炖燕窝,反倒是有些乏了。
凌雪寒站在傅霜身侧,只见他皱眉问道:“我原以为你恨他入骨,定然不会救他。”
没想到林裴砚竟轻笑起来,嘴角微弯:“我那日说要将命偿还与他,终究还是没应允。如今这般也好,我还了他的救命之恩,这才是真正的两不相欠。”
凌雪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垂着眸子摸了摸傅霜的脑袋便走了出去。
傅霜见林裴砚已经在闭目养神,见收拾了碗筷拿到了外边的桌子,正想继续溜进去看看林裴砚的情况。
眼疾手快的凌雪寒只一伸手就拿捏住了小兔子的后颈。
“干嘛呀……”
凌雪寒微微俯身,将额头抵在傅霜额间,低声道:“林裴砚在休息呢,夫人就别去吵醒他了。”
傅霜委委屈屈的扁扁嘴,软声反驳着:“我才没有吵……”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门被推了开来,只见一位婢女走进了屋子,面上的表情似是十分急切。
凌雪寒见此人神色不对,当即问道:“怎么?莫不是解药出了事?”
珠帘之内传来一阵轻咳,林裴砚似是醒了。小兔子悄悄的从自家将军的怀里跑开,又去了林裴砚床前。
那婢女仿佛是一路跑过来的,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道:“药……煎好了,只是王爷醒了,一直闹着不肯喝药,说是,说是……”
凌雪寒皱眉问道:“究竟怎么了?”
“说是要莫姑娘喂才肯喝药……”
傅霜闻言圆睁着杏眼,偷瞧了一眼仰躺着合着眼的林裴砚。只见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用手肘支撑着起身。
傅霜见状赶忙去扶人。
“小砚哥哥,干嘛要去哦,你才,才失了那么多血……”傅霜偷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裴砚,又软软的说道:“让他们把宁王按着,把药灌下去不就好了……”
那婢女听傅霜如此说当即为难的回应道:“按不住,王爷虽暂时失了心智,但是武功还在,况且,况且也没人敢对王爷动粗啊……”
“噢,我随口说说的。”傅霜扁扁嘴敷衍的回答。
林裴砚和凌雪寒皆忍着笑,他们都知道,小兔子刚刚说的可认真了。
-
成莫昭醒转之后就一直喊要砚砚,光着脚就下地准备出门寻人。还是被黑羽强行摁回贵妃榻上的。
黑羽拿着药就想给成莫昭喂,只是成莫昭全然不配合,又闹又叫的喊砚砚。差点把药碗打碎了。
黑羽无奈至极才命人去请林裴砚的。
钟小栀倒是气气的瞪着面前的宁王,心说当初熊瞎子认错人害苦世子爷,如今傻了倒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真说可气!
钟小栀狠狠的捏了捏手里的兔子玩偶。
成珏原本安安静静缩在钟小栀的怀里,如今见自己最喜欢的兔兔被这样暴力对待,小嘴一撇,眼圈红红作势要哭。
“兔兔……呜呜……兔兔。”
小栀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玩偶塞到成珏手里,安慰道:“小魔头,噢不是,小世子别哭别哭,我给你做鬼脸!”
在钟小栀委曲求全的做了好几个鬼脸之后,成珏才喜笑颜开的喊小栀小栀。
-
林裴砚三人进来的时候叫看到这幅大的傻,小的闹的奇景。
成莫昭在看见林裴砚进来的瞬间叫停止了吵闹,只是睁着那双好看的凤眼,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砚砚,砚砚!”
成莫昭立即站起身来冲到林裴砚身边,长臂一伸叫把林裴砚揽入怀中。
原本扶着林裴砚的傅小霜一下子就呆唧唧的被撞到凌雪寒怀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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