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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莽莽撞撞,信着三言两语,三番两次借着仇恨的羞辱和折磨。
成莫昭又劈烂了一园子的假山堆石,气也未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气什么,是自己的莽撞冲动轻易受人挑拨还是因为心底若有似无的愧疚。
黑羽只能无奈的站在边上看他家王爷发疯。
半晌,还是没忍住。
“王爷若是问心有愧,应当立马去给砚世子赔不是才对。与其在此对着这些死物出气,不如想想如何挽救吧。”
成莫昭喘着粗气,哐当一声扔掉了手里的长剑。
一双凤目微挑,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还是那般盛气凌人。薄唇轻抿,声音清冷如玉。
“我为何要问心有愧。伤了又如何,这次的事与他无关,那之前的呢?他也是江南王府的人,林毅南养的好儿子。那些个阴谋诡计,你又敢肯定他毫不知情么。”
成莫昭冷着眼盯着被他毁得一塌糊涂的园子,沉默半晌才开口:“去请最好的太医来看他的左手。”
明明刚说狠话的是他,下一秒就改了主意的又是他。
黑羽无奈,似是早已习惯了自家主子这喜怒无常任性妄为的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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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裴砚院子里,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换了一个又一个。
但对于他被废了的左手,都只有一句话。
伤的太久,治的太晚,好不了了。
林裴砚自个儿无所谓,该看书看书该撸猫撸猫,全然看不见难受的模样。
钟小栀倒是郁郁寡欢了好几日,这种给人希望又一点点剥夺的感觉,太让人难过了。
“世子爷,我听膳房的下人说,近日好像说有个什么拍卖什么盛宴要在什么画舫上边。还要邀请长安有名的达官贵人去呢。”
钟小栀因为是偷听,只听了几个名字,偏又记不全。
林裴砚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心想如果这晚宴是邀请达官贵人赴宴,那宁挽榆如今是礼部侍郎,于情于理都会在邀约之内吧。
可是,自己如今处境,要如何才能去呢?
林裴砚皱起好看的眉,似是陷入困苦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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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莫昭抱着小世子来别亦居的时候,钟小栀正在院子里打水洗衣,远远的瞧见了这个阎王,立马甩掉手上的衣服,站到自己世子爷身边。
林裴砚指尖的伤口都已经无碍,那些包的丑丑的纱布都已经除了下来。他现在又能快乐的撸桃桃的肥肚皮了。
林裴砚看也未看成莫昭,眼神只是落在怀里的桃桃上。
成莫昭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黑羽识趣的将极其不情愿的钟小栀拉到了屋子里。
钟小栀气鼓鼓的趴在门边,一直偷看着院子里的情景。
“王爷真的不会做什么的。”
黑羽无奈道。
钟小栀故作凶相的往后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道:“谁还会信那个大坏蛋啊!”
院里两人,一人抱孩子,一人抱猫,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无言。
成莫昭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怀里吸着手指头睡的死沉的儿子,面不改色的说道:“珏儿说想你了,我才带他来看你的。”
林裴砚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吃饱喝足睡得极沉的成珏,心想这人还真是撒谎不打草稿。他冷着眼,什么也没说。
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安静。
成莫昭一直盯着林裴砚的眼睛,可从头到尾,这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他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不乐意。
“老虎的事。”成莫昭清冷如玉的声音忽然顿了顿,“是我错怪你了。”
林裴砚真是觉得这事儿太可笑了。
一句轻飘飘的错怪你了,强迫他屈居男子身下,受尽百般折辱。
临了了,只有这一句错怪。
这就是成莫昭愿意放下他那些天潢贵胄莫名自负看清的结果么?
林裴砚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只是单手抱着桃桃,起了身便要回屋。
“林裴砚!”
成莫昭见他抬脚便走,忍不住叫住了他的名字。
林裴砚似是没听见一般停也不停的径直走进了里屋。
成莫昭咬牙,还是抱着成珏跟了进去。
他抱着儿子堪堪停在了珠帘外边,而林裴砚就在里边对着床铺,背对着他站着。
二人之间不过是隔着一帘珠子,成莫昭却没有逾越。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林裴砚的背影。
半晌才像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海棠已畏罪自尽,你的手我会继续找名医替你看——”
“知道了。”
林裴砚的嗓音还是那么温柔,语气却生硬冰冷到极点,直接打断了成莫昭的话。
成莫昭的话被堵了一半在喉咙里,原本就气急败坏的情绪一点点蔓延,又被他一点点压了回去,他只是哑着嗓子问:“你不抱抱珏儿吗?”
林裴砚的肩膀轻颤,从背后看根本看不出他是在笑还是在哭。黄白相间的肥猫从他怀里跳脱去了床褥里,不轻不重的咪呜了一声。
“他是你和浅浅的儿子。”
林裴砚这才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冰冷深邃,寒彻人心的目光就这么冷冷的盯住成莫昭。
“和我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伙伴指出攻的性格二十章有点过于崩坏,我大修一下先。
1、删除了十九章攻让守卫关住小栀不让他出门的点。
2、更改了二十章小栀黑羽救林裴砚的时间。
3、删除了二十一章不让请太医的点。
因为一天写了三章,细节我也没想太多噫呜呜噫。
【信的事放到后面说啦】
☆、水色潋滟
成莫昭闻言凤眼微挑,脸上不再是一贯维持的冷然,他皱着眉,眼中满是不悦。
他单手抱着成珏,大力掀开了碍事的珠帘往里走去。
那帘子被他一扯,登时落下来好几处。那些珠子碎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成莫昭咬了咬牙,“你什么意思?”
林裴砚看也不看他,只是由着性子坐在床边,垂着眸看着翻着肚皮躺着的桃桃。
成珏似是被抱的不舒服,在成莫昭怀里轻轻地蹬了蹬脚。成莫昭手上力道微微松了些,神情也平静了下来。
“这件事的确与你无关,但不代表别的事就和你没关系。”成莫昭的声音里蕴藏了微怒:“林裴砚,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林裴砚冷笑着替他接下去:“我看不如再废了我的右手,这回再找太医替我看,定能治好。”
林裴砚的话让成莫昭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他咬牙切齿道:“我没有想对你怎么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失控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是我冤枉你了,我也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哇啊……”
成莫昭怀里的小婴儿忽然哇哇大哭了起来,好像是被吵醒了又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本就是看成珏睡得乖乖的才抱他过来的,如今成珏忽然大哭起来。
成莫昭完全招架不住。
成莫昭只能僵硬着半身一边抱着小孩一边哄:“别哭了。”
结果成珏小嘴一撇,哭的更大声了,豆大的泪水颗颗滚落。
成莫昭心烦意乱,又往林裴砚那儿看了一眼。只见林裴砚对这啼哭声充耳不闻,只是一直逗弄着床褥上撒娇卖萌的胖橘猫。
成莫昭见他这模样就烦,冷哼一声,怀抱着哇哇大哭的成珏转身便走。
钟小栀正扁着嘴扶着门框偷瞧偷听呢,就见这人怒气冲冲的踢翻了屋里的圆桌又往外走来,赶紧逃到边上拿一双大眼睛瞪他。
成莫昭看也不看他,只是将成珏递到了黑羽怀里,自个儿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黑羽一个大老爷们哪会哄小孩啊,只得抱着又哭又闹的小世子赶忙去找奶娘了。
钟小栀撅起嘴一步步走进屋,把翻到的圆桌扶了起来,小心的收拾了碎了一地的茶壶杯盏。他一边打扫一边偷看世子爷,只见林裴砚平静如常,正摸着桃桃的肥肚皮玩来玩去。
钟小栀挠挠头,心想今天又是闹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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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栀扭扭捏捏的问黑羽关于画舫晚宴的事。
黑羽还以为他是在府里太闷了想出去游山玩水呢。
“你我这种身份是不能登船的,即便是去也只能在外边候着。”
黑羽捏了一条小鱼干一边投喂桃桃一边说道:“也只有王爷能上去吧。”
钟小栀捏着手指头小声回道:“这样哦。”
“莫不是砚世子想出去玩吧?”
钟小栀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问:“世子爷每日闷在宁王府里,都、都快长蘑菇啦。”
黑羽低低地笑了起来:“瞎说什么呢。”
但他很快便垂眼说道:“前些日子,那些个世子闹出的事已经惊动了陛下。如今都被禁足在府邸里,砚世子想出去,怕也是很难。”
钟小栀立马撇嘴,郁郁寡欢的小模样。
黑羽垂眼笑开:“也许王爷会有法子也说不定呢。”
钟小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满脸我才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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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向成莫昭提及此事的时候。
成莫昭只是冷着脸把书摔到了黑羽身上:“他林裴砚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他想去画舫我就要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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