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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画师 (鸠枝)



  宋景讲不下去了,林然只听个囫囵,居然还抓住了重点,道,“大洛亡国,是不是另有内情?”

  隔了近二十年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不是三缄其口就是深埋黄土,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年轻误打误撞碰着了点事情的边缘的迷雾,挖空心思冥思苦想,还以为自己找出了真相。

  正巧,宋景林然在为传说中的真相苦恼之时,张梓淇抱着头想着自己今天看到的东西,想得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师叔,方诚,活着的时候就不见得多喜欢张梓淇,临死前更是孤注一掷,将自己手中的大山芋强买强卖一般蛮横地塞到张梓淇手中,让张梓淇不由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师叔。

  然而那人已逝,他想找地方退货也找不到,只好捏着鼻子吞下了这个山芋。

  方诚跟着皇帝跟了好多年,在他还是个闲散王爷的时候就跟随着他了。

  方诚那会正年少,心高气傲,对于自己那个不太靠谱的师兄何人非常看不上。师兄何人和师傅有一个一脉相承的毛病,对于算出来的命运深信不疑,唯唯诺诺,非常消极。

  但方诚不同,他有一套非常完美的逻辑,他觉得命运既然被算出来了,就是来让人对症下药,对其进行规避的,否则只是算出啦然后什么都不作为的话,那么算它干嘛?添堵吗?

  出了师的方诚如同那出了笼的小鸟,满心去追求自己的理念,他一路游历,最后选择了闲散小王爷。又因为小时候各种传奇话本看多了,坚信自己能成为当代东方朔,对于在路边摆摊坑钱从不肯拿出真本事的何人非常嗤之以鼻。

  方诚在王爷手下当幕僚,又当吉祥物,因为一张堪比开过光的嘴,在王爷府上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但王爷毕竟不是表面那般的不问世事超凡脱俗,养得这一大票算命师,不过是他用来伪装成纨绔的接口罢了。

  他为了装样子,请了一大堆草包,于是方诚混在其中,便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王爷屏退众人,问方诚,自己到底有条怎样的命。

  那是方诚第一次破禁,算命师所禁止的第一条便是算某个人一生的气运。

  算出来的结果很不好,八个大字,众叛亲离,郁郁而终。

  方诚那会还是个愣头青,有啥说啥,还好王爷之所以能成为王爷,除了天注定的那部分,自身的素质也得过硬,所以他不但没和方诚计较,反而哈哈大笑道,“小道士,你愿意陪我逆天改命吗?”

  愿意,简直是太愿意了,方诚点头如捣蒜。他甚至畅想好了当改命成功的那一天他是如何在师傅和师兄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了。

  想改一个人的命,不知道得拿多少人的气运去平衡了,可惜方诚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会的他,正开心地奔向作死的康庄大道上。

  转机很快便来到了,突如其来的战争,仓皇退避的大洛居民和皇室,韬光养晦多年的王爷成功上位,那会的他手上沾着的大洛皇室的血还没擦干净,便匆匆找到方诚问,“现在的我,又是一条怎样的命呢?”

  结果却还是那八个大字,众叛亲离,郁郁而终。

  王爷那会的脸色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方诚给生吞活剥了,但他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笑着说道,“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虽说国号还是叫做大洛,但换了个皇帝,朝堂的势力自然也是通通重新洗牌,只可惜新皇站不住脚跟,挡不住那些个倚老卖老的,手握重兵的,拿着大堆地契的讨债鬼,他想追求极致的权利,追求一言堂,只好剑走偏锋,养了一群杀人犯。

  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大的权力,有多少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但他总归只有一个脑袋,皇帝的办法虽然既不要脸又简单粗暴,但它有效。

  方诚作为那个同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血,如今天阙处已经很肥了,那些个将军也再没有能挑起脚来的人,皇帝要卸磨杀驴,自然从那头最老的开刀。

  方诚在日记上这样写道:“他当初说着不在意,但每杀了一个挡道的人,每做出一件什么功绩,都来找我算命……”

  “我看着他变成这副模样,觉得他真走到众叛亲离这一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那么,到底是命运无可更改还是是我所说的话将他推上了这条绝路?”

  “所谓的命运啊,真是个操/蛋的玩意。”

  方诚的本子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大概这就是他的人生遗言了。

  皇帝的血腥上位史张梓淇看完就吐,吐完也不关他的事了,虽然他爹被皇帝推出去挂了很多年,挡了很多枪,但假如他爹满腔的政治抱负要是一点没实现的话,估计气得会咬人,这点上张相估计是感激皇帝的。

  张梓淇在意的是,方诚本子里那几句语焉不详的话,皇帝杀掉了逃亡来此的先皇,以及,当年那场几乎摧毁了整个大洛的战争,似乎是先皇挑起的。

  张梓淇感觉自己头有点炸。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感觉自己头有点冷。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不过他没想到真正头炸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比如说第二天一大清早,苏远就给他扔了枚重磅炸弹。

  苏远和张梓淇两人度过了一个宁静又平和的,与往常并无二致的早餐,张梓淇过两天得去皇宫点卯,目前事正多,但他又不太想干,疲于奔命的身体和懈怠的脑子好似分裂了,他不太想自己的坏情绪传给苏远,打算吃了饭就赶紧出门。

  但苏远喊住了他,表情是少见的严肃。

  张梓淇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苏远拉住了张梓淇,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和夏老板交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和张梓淇讲,还得看他愿不愿意。苏远垂下头,突然有点后悔冒冒失失地和张梓淇开口了,他感觉张梓淇很大可能,是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走的。

  张梓淇不明所以,但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太对劲,于是他回握住苏远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吗?”
  

  苏远下意识地捏紧了张梓淇的手,声音里也难得地多了几分起伏道,“我要离开汴京,去大蒙。”

  什么?张梓淇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就是自己还在做梦,可苏远看起来清瘦,没想到手劲却不小,捏得他手都疼了,十指连心,怪不得他现在心也开始疼了。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大蒙吗?”

  张梓淇听见苏远这样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像一阵小小的微风,无声无息间又消失了。苏远与他交叠的掌心中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透露出了他的紧张。

  张梓淇一开始听见苏远说要离开,首先浮现起来的情绪是不可思议,苏远怎么可能会走呢?他不是被囚禁在了汴京吗?

  紧接着涌起的情绪是愤怒,他想紧紧地抱住苏远,然后在他的耳边叫嚣,“不准走,你哪里都不准去,你是我的!”那一瞬间,张梓淇无比希望这座牢笼能坚固一点,最好外面里三层外三层都有重兵把守将这小破屋子围个水泄不通令苏远插翅难逃。

  但他那过快浮起来的愤怒很快便燃干净了,只剩一地的死灰,张梓淇扪心自问,依苏远的本事,怎么会甘于困囿在这方寸之地呢?

  当苏远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走时,张梓淇脸上浮现出一种真切的绝望来。倘若换成一个月前那个孑然一身满不在乎的张梓淇,就算苏远不提,他也能死皮赖脸地跟上去,但现在他身上担着累累负重——方诚那个老家伙将他手下仅剩的硕果和天阙处那几乎是不存在了的算命司留给了他。

  张梓淇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力气陪苏远一起走?

  苏远屏住了呼吸,生平第一次,像是把自己一颗心捧出来了一般,等一个回答。

  他们坐在厅堂里,有风钻了进来,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上面有两碗未喝完的蛋花粥,一小碟清脆爽口的酱萝卜,两人凳子挨在一起坐着,面对着面,两张脸上皆是愁云惨淡。

  张梓淇最后说,“对不起苏远,我去不了大蒙。”

  苏远觉得这颗心可能是捧在手上的时候着了凉,如今将它重新放回胸膛里,搞得整个人五脏六腑,血液都凉了,他轻轻呵了口气,没想到这个结果明明在意料之中,自己却还是感觉有点无法承受。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偷偷溜去大蒙,是不是会给你添麻烦?”苏远撑着头,感觉自己说了句蠢话,可没办法,他从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去看别人脸色,他也看不见,更不知道该怎么说漂亮话,怎么让对方觉得舒服。

  他知道的所有有关慕少艾的事情都是在书上看来的,看的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没想到都快过了慕少艾的年纪的时候,他撞上了张梓淇,像是撞进了此生最绮丽也最危险的梦境,可他就是忍不住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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