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我家小孩好奇,特地来问问,这保甲法,是怎样的?”何之栋彬彬有礼地就把张梓淇和何萱卖了。
“没啥样,上头又想出来磨人的新主意吧。”大汉说完这话后又自觉失言,于是恶狠狠地盯着何之栋凶道,“你不是官府派来的探子吧?”
“怎么会呢?你见哪的探子还拖着两小孩的,我就一江湖骗子,这女娃子是我闺女,男的是我收的徒弟。”
大汉虽然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但疑虑明显打消了很多。
“你也知道,我一算命的,我这人呢,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贱手,就算知道圣上的心思是吾等不能揣测的,却还是忍不住算了算。”
大汉听到此话,明显一怔,不敢相信这个算命的竟然有如此大胆,对他的疑虑基本打消了,然后就不由地好奇起来。
“话说,我一抖出铜板,第一道爻辞还没落下,霎那间,乌云翻涌,天雷滚滚,一道雷直接把铜板劈碎了连渣都看不到。”何之栋踹了口气,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我知道这是上天在警告我不可揣测圣意,吓得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天气这才又晴朗起来。”
张梓淇斜着眼看了看翻着白眼一脸不屑的何萱,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同一句话——屁嘞,老头又在瞎说。
大汉听他说得玄乎,看他的眼神里不由地就带上了几分敬意。
“唉……我这人吧,就是贱的,做得本来就是减命的行当,被老天警告了还不知悔改,我换了个方式想了想,又结合着风水算了算……”何之栋捻了捻胡子,一脸仙风道骨的模样。
“大仙算到了什么?”大汉果然乖乖就顺着竿往上爬了。
“你想啊,圣上说得是对付蛮子增加武力,但你看看,蛮子离我们这有多远?他们哪能打到这里来?所以啊……我看圣上的用意其实是,要老百姓自己去打土匪。”
“啊?”大汉有点跟不上来。
“旁边不远处不是有个念慈山吗?我从隔壁县来的,隔壁县里贴上了告示,说是念慈山了有窝大土匪,什么都敢劫,有一次甚至劫了送盐的官车,朝廷派了蛮多次人,剿了好几次,终于把土匪剿的差不多翻不起什么大浪了,但仍留有几个余孽,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毕竟只剩这几个人,朝廷来剿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但这几只匪虱不灭,整块地方都不太平,所以啊,朝廷的用意——其实是要你们多训练,然后去剿匪!”
大汉听何之栋说得头头是道,心底先信了七八分,然而嘴上还是道,“多谢大仙指点,然而我也只是一保,让我和其他人说说再决定。”
何之栋摸了摸胡子,一脸高深地点了点头。
何萱和张梓淇再对视一眼——谁都别惹老头,老头报复心实在太强。
其实是他们从隔壁县来到这里时经过了念慈山,被念慈山的土匪追着一路狼狈地逃到了这里。
大汉的其他朋友自然也是大汉,何之栋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忽悠了一众大汉,凑了个五十保,共五百人,半夜突袭土匪窝——朝廷多次剿匪都没找到的土匪据点愣是被这个算命的找到了。
土匪本就处于仓皇之际,再加上人数上也不及大汉所带来的人,一个困扰了县太爷许久的土匪窝,就这样被一群保丁端了。
何萱摸到了土匪囤钱的地方,把三个人的钱袋都装得鼓鼓囊囊的,老头拍了拍何萱地头很严肃地强调,“不问自取谓之盗也。”然后一脸大义凛然地把钱袋塞进了里衣里。
之后三人趁着天还没亮,这些人也没什么纪律,偷偷溜走了。
再看到大汉消息时已经到了另一个县里,何萱吃糖醋里脊吃得正香,酒楼外的告示上贴着……一保丁因剿匪有功,被封了个末流小将,放在林将军队下。
作者有话要说:
问我为何这么久没更新,因为自新太好看了!球球新赛季忙着升段|?ω?‘)然后皇室战争开服了|?ω?‘)然后还考试来着……【顶锅盖爬走 ( ̄ε(# ̄)☆╰╮o( ̄▽ ̄///)】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熙宁三年,颁布募役法、保甲法。
熙宁四年,颁布方田均税法,改革科举制度。
方田均税法的内容是下令全国清丈土地,核实土地所有者,并将土地按土质的好坏为五等,作为征收田赋的依据。
由于不务农,张梓淇对此并不了解,也不能知其中的意义或说作用所在,但他记得那天的老头,摸了摸他的胡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点评道,“总算是做了点实事。”
与方田均税法联系在一起的是熙宁二年十一月颁布的农田水利条约,条约内容是鼓励垦荒,兴修水利,费用由当地住户按贫富等级高下出资兴修水利,也可向州县政府贷款。
水利工程的发展使得农民收入增加,农业大幅发展,不说别的,那年的米都要比平时便宜好吃。
然而科举制度的改革就不像方田均税法这般受多人追捧了,准确来说,应该是骂声一片才对。
科举颁布贡举法,废除明经科,而进士科的考试则以经义和策论为主,增加法科。
何萱看着一片愤愤然的书生们,舔i着糖葫芦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生气?又不是不让他们考了……反正都是读书。读哪本都不差啊……”
何之栋摸摸何萱的头,慈爱地笑笑,“若是你背一本书背了二十几年,现在有人要你扔掉那本书,重新开始,你可愿意?”
何萱摇摇头,声音朗朗,“我是不可能背一本书还背二十几年的。”
“那是因为你不认识几个字呗。”张梓淇在一旁凉飕飕地补刀。
何萱炸毛,当即就跳起脚来要把张梓淇狠狠地打一顿。
还有一个是对太学的整顿,称之为三舍法。
三舍法:实行分上、中、下三班不同程度进行教学的太学三舍法制度。以学校的平日考核来取代科举考试,太学生成绩优异者不经过科举考试可直接为官;提举经义局,修撰儒家经典,编纂《三经新义》;设置武学、医学、律学专科学校,培养专门人才。
由于这些离张梓淇他们太过遥远,于是他只是抬头看了看,看过也就忘了。
倒是何之栋颇有些兴趣地问张梓淇,“有没有兴趣进太学读书?”
“说得好像你有钱让他进一样。”何萱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张梓淇无奈地摇摇头,太学不单单是有钱就能进的,话说如果自己没被拐,现在应该是进太学了吧?
张梓淇摇头笑了笑,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何萱和何之栋,果然还是算命要来得有趣的多。
熙宁五年三月,颁行市易法。
颁布市易法时张梓淇他们又正好来到了汴京,旁观了这一法令的实行。
市易法是在汴京设置市易务,出钱收购滞销货物,市场短缺时再卖出。
何萱在这方面倒是意外地聪明地很,“如果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大商人囤米等灾荒时漫天叫价大发灾难财的事了吧?”
张梓淇听见这话,第一次对何萱刮目相看。
“没有是不可能的,但肯定会少很多,这就是好事。”何之栋摸了摸何萱地头,片刻后又恢复了他不靠谱的形象,“今晚吃红烧肉!”
熙宁六年七月,颁行免行法。
张梓淇扯了扯何之栋的衣袖,此时他们正巧跟着一队商户向西南方向走去,商户们正在议论新颁布的免行法的好处。
“怎么了?”何之栋问。
“这些变法,都是由谁发起的呢?感觉做了不少好事的样子。”
“怎么想起问这个?”何之栋斜着眼盯着张梓淇道。
“突然想起来的——”张梓淇支支吾吾。
“颁布法令的自然都是圣上,但意见,据说是张相提出来的。”为了怕张梓淇不知道,何之栋还不忘强调道,“就是你爹曾经做事的相府,你还带我去过哩。”
张梓淇点点头,心里的不安一点点地扩大。
“变风俗,立法度,方今所急也。凡欲美风俗,在长君子,消小人,以礼义廉耻由君子出故也。”张相在台上念着这段话,台下的学生们愈发昏昏欲睡,不过张相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来催眠的,所以还算淡然。【注:以上是宋神宗与王安石对话中王安石的原话。】
只是……
“张梓淇,请问改革最先需要变革的是什么?”张相瞪着走神的张梓淇,问道。
张梓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课堂上偏偏上得还是老爹的课。
堂堂张相为何会沦为穷山沟里的教书匠……当然是因为变法,失败了啊。
从熙宁二年开始变法开始,反对声就一直不断,张梓淇他们流连于市井之中不了解,但在朝堂中,这种反对声便异常清晰且赤l裸l裸。
譬如御史中丞的弹劾诏书——“置诸宰辅,天下必受其祸”。
而其中反对声最强烈的当属司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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