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道圣旨降到了将军府。
圣旨里先是奖赏了老将军不少的珍奇,还把林菉又升了个官职,最后才委婉道,已经和蛮人不战而降,并向其俯首称臣,赔款割地。
老将军看完就摔了茶杯,若不是被林然拉着差点就奔向那金銮殿以死逼皇上改变心意了。
“国库本就没钱!哪来的钱赔?!总不可能继续征收杂税吧?那样老百姓还怎么活!?”老将军怒吼。
林然抱着他道,“啧我去姑苏城看那些百姓他们过的都比你好,你就少管些闲事吧。”
“你这逆子怎么说话呢?!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你书都读哪去了?”老将军继续暴躁道。
林然撇撇嘴,没说话。
“的确,赔款的钱都是哪里来的?”宋景接话,户部便是负责统计各种开支的,对于国库目前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是万万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陈家?”林然小心翼翼地插嘴道。
“不,一是陈家也拿不出那么多,二是,依现任家主那猴精样的人,决不可能把全部身家都砸给朝廷。”宋景解释。
“所以到最后还不是只能向百姓抢!不行我不允许!”老将军又开始跳脚。
“此事现在已经交于天阙处处理,还请老将军放宽心,天阙处一定会圆满解决。”说曹操曹操就到,此时陈思然身上披着件雪白大袍子,手里抱了只雪白的猫,是时下最受欢迎的碧眼琉璃,笑弯了一双眼,道。
何萱站在一旁,一袭红衣如火。
苏远站在大门紧闭的酒馆门口,略有点无措。
他和张梓淇吃完饺子,再拎了斤早已买好的花生糖。打算挨家挨户地去拜年,首先是宋大娘家,这袋花生糖是给宋大娘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儿子的。
依次拜年过来,却没想到酒馆老板竟会不在。
“大概是回家了吧,他是姑苏城人吗?”张梓淇宽慰道,“要不去他家找他?”
苏远果断拒绝,然后去往下一家。
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就耗的差不多了,苏远和张梓淇带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回到了家,随意弄了点吃食,还没来得及动筷子。
那娇弱的门就被人粗暴地踹飞了。
一伙官兵团团围住了苏远的破房子。
一个领队架势的彪形大汉一手拿着一张画像,一边吼,“有人举报你们和此人有过接触,这画上的人,你们可认识。”
苏远伸手摸了摸系在眼上的白绫,心想,这不为难人么……
画上之人正是张梓淇的师兄,许壬。
张梓淇的声音带着点惊恐,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我师兄,今天刚去了斓衣镇,他,怎么了吗?”
“那就没错了,来人,把他们俩绑走。”大汉大手一挥,官兵们便一股脑地蜂拥而上,用粗绳把两人绑成了个麻花,扔在辆马车上。
马车可能是运货的,连口窗户都没有,底下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二人皆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未回过神来,大汉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苏远一头狠狠撞上了马车,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异物便扑进了自己怀中,苏远一个不稳,再次撞上了车板。
……自己是不是和这辆马车八字不合啊。苏远叹气。
张梓淇扑在苏远怀中,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有温热的东西浸湿了苏远的前襟……他哭了。
苏远被吓了一跳,幸而打麻花的官兵打的是活结,苏远用牙齿把麻花咬开,挣脱了绳子,笨拙地用手把张梓淇圈在怀里,随便把他身上的结也解开。
张梓淇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哭声像是一只呜咽的小兽。
苏远只好又将他抱紧了些,再不知要怎么办。
夏青玉骑着匹烈马,正快马加鞭地往姑苏城回赶。
这次的问题来得太凑巧,解决得更是蹊跷无比,尤其是陈思然,自己与他交涉多次,平常猴精般的人,这次突然让利那么多,天下掉馅饼……准没好事。
这是夏青玉多年经商的经验之谈,只是他没能想明白理由,世间万物必有其因果缘由,可是这次的缘由夏青玉却怎么也没能想到。
直到今天,大年初二,夏青玉赚得盆满钵满,满载而归之际,方才明白过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夏青玉也懒得去想对方要做些什么了,只是希望自己能赶得上,没有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夏青玉即姑苏城里某家规模一般,生意颇好的酒馆老板。他名字取的很有书香气,凡是听过的人便要感叹一句名字与本人严重不符。
想来父母大约是要把他培养成一个书呆子之类的人物,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一个市侩的商人,倒真是造化弄人。
夏青玉紧赶慢赶,等赶到姑苏城时也已经是大年初五了,姑苏城还是老样子,自己家店生意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只是……没了那个盲眼画师。
他去苏远家看了一回,家里没人,饭桌上还摆着饭菜,看着应该是放了有好几天,不过因为冬天饭菜不容易坏,倒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夏青玉先是把饭菜倒掉,再从井里打了桶水把碗洗净,把碗放回柜子里后,又把桌子细细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走出苏远家,把苏远那被踹到一旁的门扶好放在原位,勉强做个遮挡。
夏青玉再回酒馆,找了个信得过又会做生意的伙计,把酒馆半卖半送过给了他。
而他背自己了个小布包,仍骑着之前的烈马,就这么孑然一身地上了路,谁也不知他要去哪。
天阙处。
听到这名号,三人皆是一愣。
天阙处是个直隶于皇上的特殊组织,他们只听皇上吩咐,与他们共事时不管你是谁,都只能无条件服从,任其差遣。
皇上当初一意孤行创办这个组织时便不少人反对,但最后反对者皆因各种原因离奇死亡了,自此后便算是默许了它的存在。
虽说因为这个组织的存在让若干官员如鲠在喉,但实际上朝中与它接触过官员倒还真没几个。
只知道天阙处专办一些各种大臣办不到的事,以及……杀一些明面上不好杀的人。
没想到天阙处的瘟神竟然会来,三个人的脸色皆不太好看。尤宋景林然为甚。
何萱及陈思然,都勉强算是半个熟人。
陈思然还好,何萱,林然可还是和她一起演过杂剧,被姑苏城人民笑过天作之合的人。
“怎么,回到汴京小公子便不认识我们了?”相比那三人的难看脸色,陈思然倒仍旧一脸从容,悠然道。
“不,只是略为诧异而已。”林然轻轻笑了笑,回道。
“那就好,我们来这,是特地和将军说句的——不用国库,我们也可以赔款,一切由天阙处负责,决不搜刮一丝一毫的民脂民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老将军也不好意思再跳脚了,此事就这么翻过。
作者有话要说:
_(:з”∠)_第20章了
_(:з”∠)_还请多多给点建议
_(:з”∠)_万分感谢,鞠躬(? ???ω???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大年初十。汴京。
重澜楼一楼大厅里的人已经恨不得叠罗汉般一层一层叠起来,外面的人却还在不停地往内挤,摩肩接踵,举步维艰,可每个人的脸上却依旧是一脸期待,兴致勃勃的样子。实乃汴京一大奇景。
重澜楼本是汴京一家再普通的酒楼,无论是装潢还是口味服务,皆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却也不容易让人记着,直到重澜楼请了个新的说书人。
酒楼里请说书人来招揽生意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位说书人,来头可不小。
——去年的状元,新上任的户部侍郎宋景。
而且长得还好看,故事说的又好,都是些没听过的新鲜故事。
传说,古时有一朝,名夏。
夏朝皇帝名羯,昏庸无道,不问朝堂,任由奸佞祸国,以至于百姓民不聊生。
羯有两大爱好,一是美人,二是美酒。
为了搜刮天下美人,羯养了许多画师,专画美人。
苏柒便是画师之一,画师其实是个很有油水可以捞的职业,不少美人塞钱给画师,只望自己的画像上的脸能稍稍小一点,位置能稍稍往前排一点。
苏柒不是画师里画得最好的,却偏偏是最受美人们欢迎的,其一是因为苏柒长得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笑一笑便要勾了女孩子的魂去。
其二便是苏柒虽然也收贿,但他不贪,不像其他画师,动辄几十上百两的开价,且他也不会因你不给钱就故意把你画丑,所以基本上美人们都喜欢让苏柒画像。
招美人喜欢便难免遭画师厌恶,世上从不会有两全其美之事。
苏柒对此也不在意,事实上他对自己的现状倒还挺满意。
平日里没事时苏柒就爱往街上逛,他是家中老七,父母颇有些薄产,无须他赡养,姊妹兄弟哪个混得都比他强,更加是不用他操心,所以他一个人的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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