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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听令 (青小雨)


  这一醒来先是饿了,他翻身坐起朝四下看去,想着这都在水上了人总跑不掉了吧?可逼仄的房间里居然只有他一个人,他登时清醒了,立刻翻身下床拿了行囊就往外冲:“花锦双!”
  门一开他差点就撞在花锦双身上,花锦双手里端着两个碗,脚下轻点身形不动就这么往后滑出去,衣袖微微扬起又落下,碗里的汤水一点没洒。
  “醒了?嚷嚷什么?”花锦双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好不容易给你弄来的,要是洒光了你就活该饿着吧。”
  程千述愣了愣,这才看清他碗里装着一点面,洒了小葱,一股清香伴着满船的水汽蕴绕过来。
  “你……”程千述一时有些没回神,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碗。
  “让开啊。”花锦双道,“杵门口做什么?收过路费?”
  程千述忙让开了,又慢半拍地伸手去接碗:“我来……”
  “走开。”花锦双侧身避了一下,端着碗放在床前案板上,说,“吃吧,肯定饿了吧?”
  程千述睡过去一个白天,花锦双都以为他睡死过去了,中途还担心地探了他的鼻息和额头,确认他只是睡着了,没有生病发烧更没有猝死,这才放下了心。
  可放了心后更多的却是生出怒火来——话都说清楚了!还这幅模样追上来做什么?一点不爱惜身体,是想让谁心疼?反正我不心疼!
  花锦双坐在另一头,端着碗自顾自地吃,不想搭理程千述。
  程千述几口吃完了面,连汤水都喝干净了,这才回魂似地长吁了口气,尴尬道:“谢谢。”
  花锦双嗤笑一声,不答话。
  两人之间一时相对无言,只有轻微晃荡的水波声有节奏地从窗外传来。
  花锦双在如此逼仄糟糕的环境下,端着一碗缺了口的面碗,居然也吃得十分斯文高雅,慢条斯理吃完后拿帕子轻轻擦拭嘴角,面色云淡风轻,将碗推到一边去,命令道:“拿走。”
  程千述知道他这些日子在外头,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已是十分不易了——虽然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本就是非常普通的事情,半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对于花锦双来说,从出生起他就如同众星捧月,自小便有人伺候穿衣洗漱,不管做什么只需要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吩咐一声便是,哪里需要他四处走动打点?
  因此这一路他可谓是走得相当不容易了。
  程千述深知这一点,也没说什么,端起两个面碗去还了船家,又借了一点热水随意抹擦了一遍脸和身体,这才走了回来。
  他关上门从包袱里拿出衣服来换,刚解开腰带又想起什么,颇为不自在地转头看了眼窗下坐着的少年。
  花锦双今日一身鹅黄色短衫,腰系玉带,坠着墨玉,袖扣和裤腿都系了起来,稍宽的衣袖挽起一点,看起来十分洒脱随性,很是阳光明媚。
  他的黑发乱七八糟地绑了辫子甩在身后,无人帮他梳头,他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只是就这么随意一编,倒也很好看,有种别样风情。
  察觉到程千述的视线,花锦双微微侧头,先是显出疑惑的面色,随即明白过来,冷笑道:“怎么?师兄以为我会趁人之危?我是那种人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程千述心里叹气,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干脆不再拘谨,直接脱了衣裤。
  花锦双一手撑下颚,就这么大大方方看了起来。
  程千述赤-裸的上身十分精干劲瘦,肌肉结实有力,有着十分流畅舒服的线条,并不过于夸张但也绝不羸弱。
  他向前躬身,背部肩胛骨微微突出,后背肌肉绷起,后腰处有大大小小无数细微伤口,有的看不清晰了,有的则成了深色的疤。
  花锦双眉头蹙起,不由起身走了过去。
  程千述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他没说话,快速穿上雪白中衣,遮挡了伤疤,手在裤带上稍作停留便直接抽开,拉下了裤子。
  挺翘紧致的**,结实有力的大腿,绷紧的小腿肌肉坦荡地显露在花锦双的眼中。
  他背对花锦双,下-身的男性标志在腿间若隐若现,反而显出几分性感诱惑来。
  花锦双脸上一片烧红,这冲击力实在太大让他一时忘了自己走过来是要做什么。他不由移开了视线,心里砰砰直跳,在原地转身不敢再看。
  程千述飞快地换了衣裤,清爽了许多,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冒出来的胡渣,道:“这模样被你看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花锦双知道他是在解释先前的犹豫,没搭话,片刻后又坐回了窗下。
  “你……”
  “你……”
  两人一起开口,花锦双看了程千述一眼,程千述比了个手势,礼貌道:“你先说。”
  花锦双犹豫一下,道:“你后背的伤……怎么来的?”
  程千述一愣,没想到他说这个,想了想道:“战场里被流箭弄伤的,不碍事。”
  花锦双一下急了,忍不住加快了一点语速,道:“什么?你才多大?伯父就让你去前线了?你不是只跟着巡逻队训练而已吗?你能上前线?伯母怎么说?”
  程千述笑笑,一手在膝盖上轻轻摩挲,回忆道:“我不是说过吗?一到冬天,尤诏人就会小股进犯,他们机动性强,我们防不胜防总有被突破边境的时候。偶尔我会碰上他们,人数一般不多,也就几十人,几百号人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花锦双登时惊了:“这还不是大问题?万一……”
  “没有万一。”程千述看着他的眼睛,“我是程家的人,不管我多少岁,遇到敌人只有一条路走,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花锦双一时心里震撼,他一直以为程千述被丢进军营不过是训练和学习,哪怕是遇到敌人,也会有人护着他先走,总有人挡在他前头,总有人护着他,毕竟他年纪还不大。
  他知道程千述的剑见过血,也只以为是当大局在握,没有什么危险时,由程溱和其他亲兵亲自看顾着,令他在不足为虑的歪瓜裂枣面前试试手。
  可没想到,这样的少年,却已是真正的身经百战,浴血奋杀过了。
  程千述这一刻像是读懂了花锦双的眼神,道:“在那种地方,你以为还有谁能护着你?大家都自顾不暇,如果你只想依靠别人,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程千述又道:“当然我们也不是各自为战,程家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每个人对于我来说都是亲兄弟,不分彼此,我对他们来说也一样。我们不玩那些虚,生死只在一瞬间,容不得你玩什么小阴谋小伎俩。所以……”
  程千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面:“爹当日不可能被合围,不可能被困死。只能是出了内鬼,我爹被自己信任的人给害了。”
  花锦双下颚一下绷紧了,不由拽紧了袖子,睫毛微微颤抖。
  他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一些,正想另外找个话题岔开,就见程千述慢慢抬起头来,眼神几乎是逼视着他,一字一句说:“三弟,你说,那个内鬼是谁呢?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花锦双整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下意识移开了视线:“我不知道……”
  程千述道:“你为什么要北上去程家?锦夜大哥为什么要派魏小五去程家?叔父知道这件事吗?不,叔父一定不知道,因为这事是锦夜大哥当着我的面提出来的,这么重要的事,他应该先告诉叔父才对。”
  花锦双死死地拽住了衣袖,不发一言,指甲在手心掐出了痕迹。
  程千述站起来,慢慢走到花锦双面前,两人都没说话,程千述似乎微不可查地叹气一声,伸手将花锦双的手握住,再慢慢打开。
  花锦双僵硬地握着拳,程千述便耐心地一根一根摸过他的手指,将他的手一点点松开。他的动作是温情又专一的,可花锦双却从这耐心的静默里察觉出了透骨的寒意。
  花锦双一动不动,被程千述打开了双手,程千述轻声说:“别弄痛了自己。”
  花锦双嘴唇抖了抖,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说:“你猜到了?”
  程千述摇头,在花锦双面前蹲了下来,微微仰头看他。他一手还牵着花锦双的手,这么半蹲半跪的姿势,像个守护的骑士,身上却透出平日少见的气势,令花锦双心里发紧。
  “锦南追出来找我的时候,他说觉得我眼熟,但想不起我是谁。”程千述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初次找上花府的时候,叔父是怎么一眼认出我的?”
  花锦双一愣。
  程千述道:“我同叔父见面已是多年前,那时候我还很小,这么多年我们从未见过。若是在大街上偶遇,三弟,你能认出我吗?”
  虽然程千述的赭红色头发很显眼,但庆州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尤诏血统,早年尤诏大举进犯,占领大乾许多土地,留下了不少的混血孩子,这并不算特别稀奇的事。
  若是在街上偶遇,花锦双可能只会觉得他面熟,并且直觉这是他会喜欢的类型,可未必能一眼认出这是幼年见过的程家小孩儿。
  再怎么心心念念也已经过了许多年,谁都会变。
  花锦双一时有些走神:谁都会变吗?像是爹,或者程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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