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壑点头,看一眼沈越,最终下了决心似的,打开一箱,竟是满满的金元宝。本做好了发现寻壑见不得人惊天秘密的准备,不料他藏的却是这等俗物,沈越失笑:“就这个?它值得你藏?”蓦地想起寻壑刚刚说怕自己笑话,忙不迭敛起笑容。
寻壑脸色刷地通红,嗫嚅道:“它们是我的退路。若哪天再度被扫地出门,这些俗物,起码能让我有口饭吃。”想了想,又补充道,“沈爷从未寄人篱下,不理解也正常。”
寻壑面色凝重,丝毫不见往日轻松。沈越联想寻壑今昔,年少时就在蓬门卖身寻觅恩客收留,而后遭到自己赶尽杀绝的驱逐,投靠邬家后仍遭百般刁难,长时的惶恐不安,让即便今日身份地位兼有的他,仍无法抛下这存粮保命的惯性。
寻壑保持着打开箱箧的姿势,此刻背对沈越,夏衣单薄,青年肩胛骨嶙峋得突兀,单薄瘦削不堪盈握,沈越突然心生怜悯,想要上前宽慰,行动时,哐啷一声,从身上掉下一物,却是空见交还的那枚金锁。
沈越拾起,青年放下箱盖,回看一眼沈越手上物件,却无甚表情。沈越将金锁举高,并朝寻壑走去,问:“认得吗?”
青年看看沈越,神色茫然。
沈越指节微动,金锁反转,两面刻字闪闪,沈越念道:“福禄长久……仙寿恒昌……”尾音拖长,沈越将目光再次移回青年脸上,终于见他神色起了变化,由茫然,变为惊讶,继而了然,最终惶恐。
离寻壑只剩一步之遥,可沈越却忍不了与青年再有丝毫间隙,展臂将他揽入怀中,胸膛紧贴,臂弯绕过青年身躯,手掌严丝合缝贴上他的脊背。
“你当初是珍视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人心隔肚皮,你不说,我怎知道你一片心意?哪怕给我丁点儿暗示,我也不至于那样对你啊……”说到后面,沈越嗓音已然嘶哑,“……对不起,阿鲤。”
终于,能够堂而皇之地放**段,对寻壑亲口说一声抱歉。言语无济于事,可沈越还是要说,让沈鲤听到自己由衷的忏悔。过去和青年的种种误会,正因为青年什么都不说。所以,余生,沈越一定要把自己一丝一毫的心意,爱也好、悔也罢,毫无保留向爱人坦白,让青年知道,沈越爱他,沈越对不住他。
寻壑仍处于惊愕之中,脊背僵直,沈越稍稍抽身,和爱人鼻尖相抵,见他唇齿微张,沈越忍不住,含住青年唇瓣,细细亲吮,继而舌尖相缠。寻壑反应过来,明显瑟缩,可沈越存了心要拿下这副躯体,只要青年不反抗,他就决不停下。可沈越还是担心突生意外,心思急切起来,唇舌舔吻之处,由唇齿,转为脸颊,继而脖颈,手上也未曾闲着,抽丝剥茧,驾轻就熟地解开青年处处系带,熟悉之极,好似这六年二人未曾分开,又似这串串举动已在沈越脑中演练多时……
喘息渐粗,衣物剥落一地,沈越将人压在这薄薄一层布料上。寻壑始终乖觉,任凭沈越动作,可当沈越掌心滑到肚腹时,寻壑如遭电击,猛地颤栗,沈越放开唇舌,却见寻壑背过身去,并哑声道:“没事,你继续……”
沈越只当他如此反应是暌违多年的羞赧,便继续抚摸,可突地想起适才掌心触感,沈越一个激灵,手掌回到寻壑小腹,平滑如缎的肌肤上凸起一道长疤,仅凭指尖触感就可想见其狰狞模样,沈越使力,欲将青年翻过身查看。寻壑再次瑟缩,哀求道:“别,难看……”
沈越突然明白,南下路上,每逢洗浴,寻壑总爱背对自己,原来是为掩盖此一伤疤。寻壑拗不过沈越力道,最终还是正面相对,沈越跨坐青年腿间,仔细打量他肚腹,一左一右两道长疤,正是琵琶刑留下的痕迹,左侧一根肋骨因断落只得取出,失去骨架支撑,腰肚凹陷,几近恐怖。
“扫了爷的兴致,对不住……”
悔恨交加之际,寻壑却说出这么一句,沈越不解,旋即震惊:寻壑仍当自己是以色示人的玩物。
沈越本就嘴笨,此刻更不知如何安慰,言语最终化作行动,沈越再次揽青年入怀,堵上青年抱歉连连的唇瓣,更为细密的吮吻,将他长腿抬起,勾放自己腰后。
过去对发妻田氏相敬如宾,和殷姨娘也不过是为诞育子嗣的结合,而后寻寻觅觅,再无入眼的伴侣。几十年岁月,让沈越终于明白,情投意合,乃世间最难得之事。了悟这一道理后,仿若云散月明,沈越再无顾忌:寻壑是男子又如何,自己爱这人深入骨髓,但凡青年还对自己残存半分爱慕,余生就绝不能撒手了。
第53章 杏花依旧驻君颜①
那晚尝过甜头,之后几天沈越出于照顾寻壑身子的考虑,没再行房事,但日日起卧在一处。
仲夏清晨,才感微凉,日影又憧憧,睁眼就是寻壑在自己怀里闭目沉睡的模样,沈越有些许恍惚:这日子好得,竟不似真的了。
轻啄几下爱人面颊,寻壑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目色茫然,沈越过去就爱极他这副天真容态,索性欺身压上去,肢体交叠,大方啃吻……
大顺今日起得早了些,出门时见路过邀月楼,见其中无甚动静,便想着先上山替引章把主子洗漱用水烧好。
夏日为了凉快透气,晚间睡时,沈越特意敞开门窗,是故,大顺经过草房子时,轻易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动静,疑惑之下探头入内,竟撞见两位男主子赤身裸体交缠在一处?!?!
大顺失控似的掉了下巴,就在惊呼出口的刹那,一双手从身后摁住他口鼻,大顺呜咽着被拖了出去。
房内二人情意正浓,未察觉门外的细微动静。
直到将大顺拖到柴扉旁,引章才松开手,还不放心似的,绕到大顺跟前比噤声手势。
大顺向来是藏不住话的性子,此刻又怎能按捺得下,便压低了嗓子问引章:“沈爷跟丘公子这是?!……”
姑苏沈府时,引章就曾撞见两位主子有染的场面,故而那日沈越提出和寻壑住在一块儿,引章就清楚,他二人再一次水乳|交融是注定了,只是早晚而已。是故此刻引章无甚震惊,面对大顺的惊问,也只是淡定点头。
大顺看看引章,又看看草房子,结结巴巴道:“可他们……两个男人……怎么……怎么弄啊……”
引章脸庞微红,恼道:“我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子家怎么知道……”见大顺仍是一脸震惊,引章只得补充道,“他们自有办法……你管这么多干甚!”
“可……可谁当夫人啊……”大顺还是不死心。
引章恼得捶这呆子一拳:“我家公子吃亏一些,你满意了吧!还不快去烧水,再过会儿他们都出来了。”
大顺讷讷应‘是’,引章突然想起什么,跑上前揪住大顺,叮嘱道:“今天多烧些水。”
大顺虽一头雾水,但还是答应下了。
沈越出房后,见这二人神色古怪,大顺更是压根儿不敢直面自己,便料想和寻壑**时被他俩撞见了。
和寻壑虽无夫妻之名,但沈越却抱了和他以夫妻之实共度余生的念想,故而再不似姑苏沈府时暗度陈仓的偷偷摸摸,转而大方呵护寻壑,二人关系被彻底识破是迟早的事,因此沈越并无心虚,平淡吩咐引章大顺下山去,今日由自己服侍寻壑洗漱净身。
算了,今后把寻壑的一切照顾事宜都揽过来吧,本就是以照顾之名寄居丘府,干脆让它实至名归得了。沈越心下盘算。
沈越这几日有意向学,雇了天香阁的厨子学习烹饪之事,厨艺大为精进。
寻壑嗜酒,但出于身体考虑,沈越禁了寻壑豪饮,悉数藏起酒罐的同时,转而在食材制作上以酒调味,解寻壑之馋。这不,昨晚睡前,沈越预备的次日饭食中,就有一道酒酿鸭子,寻壑齿牙在受刑时掉落了几颗,咬动吃力,沈越除了把菜品炖得绵烂之外,这道酒酿鸭子,沈越更是将鸭肉悉数剔下,清晨由下人从冰窖中取出清蒸,便可上桌。
此外,寻壑好海味,昨儿出街,沈越见集市卖的虾仁新鲜,便称了两斤回家,蒸熟捣烂,辅以调料,揉搓成丸,冰窖里镇上一晚,今晨取出,和着处理鸭子时剥离的鸭皮,做成一道虾丸鸭皮汤,丰而不腻。
寻壑每餐吃食甚少,沈越不忍强迫,便改而劝爱人少食多餐,每日做些糕饼点心供他带去官府解馋。仍是前一晚,沈越将红枣去核,山药削皮切片儿,各自蒸熟,红枣仍需进一步捣烂,而后以山药为皮,红枣泥为馅儿,做成一盘十块的枣泥馅儿山药糕。
下到‘兰秀深林’,餐饭香气远溢,入内,各人已在桌前坐好。寻壑过去就有和下人一道吃食的习惯,沈越便入乡随俗,叫大顺、程隐、花隐一道上桌,几日下来,倒也觉得比往日独霸一桌饭食要来得热闹有趣。
各人碗里已盛好一碗白粥,除了酒酿的清蒸鸭子、虾丸鸭皮汤、枣泥馅儿的山药糕,还有厨子今早做的香油青葱拌海蜇丝儿、沈越几日前糟的鹅珍掌。
寻壑不知方才遭人窥见的事儿,和各人打过招呼后大方落座,而沈越本就抱了招摇过市的心思,自然也无视大顺神情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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