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这样把结果呈上去,让君上和王后自行判断是否要派人去看看,还是进一步调查后再说?
菲拉斯不敢冒险,尤其是看起来像极陷阱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这个相爷还要不要当了?
“那就再查查……”菲拉斯这么想,往簿子上标注星座的具体方位,漆黑的墨水写在透着花草香的宣纸上,一笔一划都十分精致,忽然他想到长老祭司神秘兮兮说的那句:“手里的记事簿是时候往后翻一翻……”
从在祭司塔学习术法开始,他就使用厚重的亲手制作的记事簿。起初是为了记录所学知识,后来发现用来做日常提醒也不错,但凡有谁问他什么事,他都能顺手翻查一下,然后给出准确的结果。
这让他成为祭司塔无所不知的“百事通”,不管什么事弄不清了,只管问他菲拉斯就对了。
“往后翻一翻,我不经常翻的么?”菲拉斯觉得白木法是不是老糊涂了,作为总是翻找记录的人来说,往后翻也好还是往前翻不都是经常做的事。
天快要亮了,菲拉斯打着哈欠放下鹅管笔,再把记事簿合上,轻压了压,这是他惯常的结束一日操劳的动作。
指尖可以感受到记事簿光滑又透着韧劲的牛皮封,它防水防油污,万一遇到刺客什么的,既能当盾牌又能当板砖,简直是一物多用的金不换。
这里面的宣纸都是他亲手捻羊肠线再一针一针细细缝起来的,这页面怎么摔都摔不脱,等写满了需要换页时,再用小剪子拆开线,装裱新的纸张进去。
介于它的厚度相当于两块板砖,这一本大约可以用一年。
“……白木法难道说的是我以前的记事簿?”菲拉斯想了想,把簿子工工整整地放好在桌上,然后起身去到书柜前。
望着按年份排放的一长排簿子内页,凭直觉把那本他离开祭司塔时用的簿子找了出来。
他把厚厚一沓内页托在手里,指头捺着页角耐着性子翻阅起来。都是些日常记录,甚至鸡毛蒜皮,谁家生了一个男孩来祭司塔算命都有记录,菲拉斯终于明白为啥自己那么爱叨叨了,他亲笔记录了那么多琐碎的事情,能不叨叨么。
从头看到尾,菲拉斯也没看出所以然来,难道不是这一本?
菲拉斯把簿子内页收拢好,想重新放回防腐木书柜,手不小心一抖,内页刷拉一声全散落在地。
菲拉斯急急忙忙弯腰捡拾,把纸页统统叠在一起。纸页的排列次序显然乱了套,前面的到后面去了,后面的跑第一页去了,还有的干脆颠倒过来,那文字都看不懂了。
菲拉斯抱着那沓杂乱的纸粗略翻了翻,突然怔住了。他就像见鬼似的抱着纸张匆匆跑到书桌前,先是飞快地整理好它们的顺序,再它们全都倒过来,就如同看着倒映在镜子中的文字,从最后一页开始,快速翻阅着。
在这些不断跳跃的文字当中,出现了一行行只有他才看得懂的西凉古文字。
那一瞬间菲拉斯面无人色,浑身血液都似在逆流,他猛然意识到他对自己下了摄魂术。
在那日准备离开祭司塔、去君上身边伺候的时候,他用簿子为道具深深的催眠了自己。
目的在于让自己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在他思索这些的当口,簿子已然翻完,他瞬时便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竟然是……!”菲拉斯那才思敏捷的脑袋像被冻住似的,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隐藏的竟然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菲拉斯……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事!”菲拉斯大骂着自己,激动到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君上……!”菲拉斯抱着头,最后更是愤怒地把那本视若珍宝的记事簿扔出去,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白木法,亚斯赛拉,你们这么做……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对君上这么……绝情!”菲拉斯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既恨自己参与到如此残忍的阴谋中来,又恨自己醒悟得太晚,连懊悔都没时间了。
白日的阳光透过窗子,将他的书房照得透亮。
菲拉斯坐着一动不动。天色又暗下去了,漆黑得宛如深渊,逐渐地,这黑渊里又透出些许淡若无物的薄亮,是天边泛着的晨曦。
菲拉斯终于从椅子里站起身,他走向记事簿,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然后弯腰捡起,拍打干净了。
“一直以为我是君上的人,但原来我还是祭司塔的走狗……”菲拉斯的脸上毫无神采,如同行尸走肉般做着他理应要做的事情,那些祭司塔一早就吩咐好的事情。
“不过……”菲拉斯猛然驻足,“还有王后在啊……君上只有‘半颗心’,本来不可能爱上一个人,这就说明还有奇迹在!”
菲拉斯瞬时反应过来,“对!我不能就这么就放弃了!”
菲拉斯紧紧握着记事簿,迈开步子,既然他的记忆都回来了,那就直接面对吧。
第100章 醋王
“炎,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希娜会立刻走的?”伊利亚缠着炎问, 炎正倚在树荫下看书, 被问烦了才道,“她告诉我的。”
“咦???”伊利亚更好奇了,“她是怎么告诉你的?我一直在那儿, 都没听到啊。”
“她不是说,不会离开这里吗?”
“对啊, 她说过。”伊利亚猛点头。
“她没说不会离开他。”炎头也不抬地道, “如果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乌斯曼, 就不会说‘这里’,而是‘他’了。”
“嗯……?”伊利亚依然不懂, 眼巴巴地看着炎,希望得到解答。
“等以后,你有了心上人自然会明白的。”炎微微笑了笑。
“我有心上人啊,不就是你么?”伊利亚不怕死地说。
“你来迟一步, ”炎翻过一页书,“换一个人喜欢吧。”
“那炎,我要是比君上还更早认识你呢?”
“那你就来得太早了,依然碰不着我的心。”炎漫不经心似地道, “有什么办法呢, 只有乌斯曼来的时机是刚刚好。”
“你这个人……”伊利亚忽然反应过来,吐槽道, “想说喜欢君上就直说嘛,遛着我玩儿, 太坏了。”
“谁让你这么口没遮拦的。”炎抬手就敲了一下伊利亚的脑门,“下回别再说什么喜欢我了,被那醋王听见还了得,你的小命也难保。”
“嗯嗯!”伊利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在君上面前,哪怕你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什么东西不敢?”乌斯曼走进繁茂的树荫里,身后还跟着一脸憔悴、像熬了好几宿的菲拉斯。
伊利亚瞬时吓懵!浑身抖抖索索得跟白日见鬼一样。
“他不敢乱吃东西。”炎接话,然后从草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看着乌斯曼以及他身后的菲拉斯道,“菲拉斯,你是怎么了,眼底挂着老大的两团乌青?”
“他熬了几个通宵,把我们想要的古城地址给测算出来了。”乌斯曼心情很好,应该说他一看到炎就心花怒放,笑得比蜜还甜。
“真的吗?”炎喜出望外,他以为至少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这么快就找到了,菲拉斯果然厉害。
“是的,王后,不辱您和君上的嘱托,臣下已经把七座古城的大致位置,途径的城镇还有危险的地方都做了标记。总的来说,它们无一例外地都掩埋在地下。毕竟都三千年了,有的原址上建了城,有的是地瘦水寒、人迹罕见之处。有的还在沙匪惯常出没的地方,这每一座古城的具体情况还得大家坐下来细谈才行。”
“好!”炎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拿上地图,牵起骆驼就奔赴向七座沙埋古城!
乌斯曼自然感受到炎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热情。说起来炎能文能武,是动静皆宜之人,而且不管做什么事他都很专注,不畏惧挑战。
像这种探寻潜藏了数千年的秘密,去寻访那些古城遗址,太合炎的口味了,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难怪他如此之按捺不住,只是乌斯曼觉得炎的计划里一定没有自己……
来到客厅,三人围着一方木茶几坐定,西凉没有君臣不可平起平坐的规矩,诚然,主位依然是乌斯曼坐的,他的左手边坐着炎,他们的对面是捧着一大堆图纸的菲拉斯。
“你的身体撑不撑得住?要不你先睡一觉,起来再说。”炎总觉得今日的菲拉斯特别疲惫,眼里都透出沧桑感,就像他昨晚不仅熬了几宿,还出去打了个仗,从头到脚都透着“生亦何欢、死有何惧”之感。
“多谢王后惦念,臣下不碍事的。”菲拉斯微笑着道,“之前已歇息过了。”
“去给他倒杯浓茶来。”乌斯曼吩咐伊利亚道。
“是。”伊利亚忙着张罗茶水和点心去了。刚好到下午茶点时刻,御膳房备下的点心和各式花茶、奶茶都派上用场了。
之前伊利亚就是想让炎回屋用茶的,但炎说没什么胃口,只想静静坐着看会儿书。
“在臣下解说七座古城遗址之前,敢问一声王后,您想怎么去?”菲拉斯说道,“是以西凉王后的身份去,还是以‘路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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