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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 完结+番外 (墨客不文)



毫无预兆地,王病突然抓过它的爪子,把它整个头朝下倒吊起来,狠狠晃着,孤云不断拍打着翅膀,状似求饶。

岑立看着像钟摆一样的孤云,一丝解气的感觉都没有,急道:“算了,阿晴,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把咱们儿子晃死了……”

王病抄了手炉,跳下马车,一只手还提着孤云,临走前看了岑立一眼,道:“你别管。”

贺知年算着时间差不多,正要上车去,正好撞见手里提着海东青的王病。

“公子?这是…”

王病也看到他,道:“知年,帮我取条绳子来,越粗越好。”

岑立跳下马车时,王病正好打完个死结,孤云被头朝下倒吊着绑在车檐上,岑立走近看了看,哭笑不得,“它不会恨死我了吧?”

贺知年好奇地想为什么这只笨鸟不飞,抬手去碰它,却被王病阻止了,说怕伤着。

“熬鹰就这么回事,不给它长点记性,下次它又犯。饿它几天,你再拿好吃的给它,让它记得伤害过谁,又是谁给它雪中送炭,下次就不会了。”

岑立看自己儿子给这样折腾,于心不忍,道:“它肯吃吗…它长这么大还跟小时候一样好糊弄?我感觉它饿极了,会比较想吃掉我,算了吧?不啄人就行了,慢慢来。”

王病“嗯”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贺知年看了看王病又看看笨鸟,最后跟着他上了马车。岑立在原地愣一会才反应过来,伸手去解孤云爪子的绳索,这回倒是不抓人也不啄人了,这厮一得到解放,立刻扑扇翅膀冲上天空,他抬头,看到在上空盘旋的黑点,笑了。

——

洛阳与平阳两地相隔近八百里,初五,岑立的军队还远远没有抵达洛阳,消息却被所到之地的官员一级一级地递到暂坐洛阳龙榻的那位,消息当然不止赵国死灰复燃这一条,刘华歆的军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已经到了无法将其视为山贼流寇的地步。

端坐龙榻的是崇延的三弟,一个被刘百架空的洛阳看门人。刘百年过五旬,虽姓刘,却跟刘华歆没有半血缘关系,这个姓也不是跟刘凌一样属于外人赏赐的荣耀。

刘百看到地方送达的战报,眉头紧锁,旁边的妻子好心给他冲了茶往前推了推,刘百却一声长叹。

“夫君,身体要紧。”

“我早就劝陛下不要南下伐梁,梁朝虽然僻处江左,但贵为华夏正统,讨伐时机尚未成熟,匈奴贵族贼心不改,应该先铲除他们。”

“这事您跟陛下说了吗?”

刘百道:“没有,倒是跟盛王谈过了,盛王殿下根本不把那些贼人放在眼里,他说陛下把洛阳交给他看管,绝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那个自大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匈奴的铁骑有多强大!”

“兵权在夫君您手上,而洛阳城失守却会记在盛王头上,这其中利害,夫君该懂得权衡。”

刘百抬头,看着风韵犹存的妻子,当初娶这女人只是因为她肤白貌美,没别的。她跟着自己常在沙场出入,四海为家,这女人并未老去,反而打磨出更炫目的光辉。

“盛王虽蠢,但毕竟是陛下的弟弟。我明日再劝劝他,如果他不肯告知陛下,那就我来写这封信,不能再拖了。”刘百双眼眯了起来,那是野兽盯准猎物才有的眼神。

“天黑了,这茶不喝,服侍我睡觉吧。”

——

“过来,嘿…嘿嘿!哇啊啊啊啊!!!!”

贺知年奋力狂奔,钻进马车,孤云随后而至,拿翅膀不断扇贺知年的脸。

贺知年吃了一嘴的毛,嗷嗷大叫。王病把看一半的书放下,孤云立刻蔫了吧唧地收了翅膀,跳回王病的腿上,打滚。

“公子,这鸟傻,蚯蚓都抓不到,白长这么大一对翅膀。”

王病起身,把贺知年一身的鸟毛拿掉,道:“知年,你功课没落下吧?”

“都背好了,我还跟军队医官学了很多东西。”贺知年起身,得去准备“药”了,王病静静看着他走下去,叹了口气,像安排好的,不一会儿,岑立端着“药”上了马车,喂他,纠缠,出兵到现在,第五天了,都是没什么两样,幸福。

这几天王病所担心的事情都好了起来,上天似乎开始注意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一连几天,好消息接踵而来,砸得王病有些恍惚。

早上孤云带回来的消息,司马卫已经找到司马烨了,父子团聚,并且说他们愿意与刘华歆合作,为刘华歆打开洛阳的第一扇门。

王病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只是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岑立的时候,岑立只是轻笑而过。

前几天的行军速度实在不理想,岑立并不挑隐蔽山道走,直接走的官道,一路披荆斩棘南下,解放被奴隶的匈奴,壮大自己的力量,但也有随时被楚军围剿的危险,岑立却像铤而走险的输了全部家产的赌徒,楚军来了就杀,到了晚上就整军以待,游走不定,这很像胡人逐水草而居的作战风格。王病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现在楚军都被梁军吸引了注意力,根本不用怕屁股被狗咬。

“刘百?”岑立把新鲜的兔肉撕成条状,放在手掌心,孤云啄得他掌心微痒,“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

王病接过他的话,道:“该是员猛将,我记得去年洛阳城北大夏门就是被他攻破的,那你准备…”

岑立:“对不起…”

王病掀开裘被起身,手绕过岑立的脖子,攀上去,如蜻蜓点水地吻了他,淡淡地道:“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跟着你了。”

岑立把王病的身体抱住,不让他下落。

“他必须死,我要亲手砍下他的头颅。”岑立把脸埋在王病肩头,“所有伤害你的人,一个都不能活着。”

——

八月初九,陈节元收到刘百的书信,亲自交给崇延,又一次被殴打出主帐。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刘华歆这只丧家犬只会狂吠,成不了气候,他现在有一统天下的大事要做。

陈节元一瘸一拐走回自己的帐篷,两日没人送饭来了,他坐在榻上,躺下,回想去年还在洛阳,那个把奄奄一息的他抱起来的人,和刚刚搂着白色女子交丨合并下令把坏了他美事的人赶出来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已经从高高在上的军师被打回原形,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成就楚国的人,崇延只是需要一块可以踏上巅峰的石砖,他已经从将军逆袭成了皇帝,不是已经在巅峰了吗?那他陈节元呢?用完就丢的东西罢了…

据刘百信中所说,刘华歆从平阳起兵,这需要时间,崇明的淮东军才离开平阳不久,想来一切都是有计划的,是哪只手在阴谋的背后搅乱这个天下?他的直觉告诉他,刘华歆绝对不是只手的主人。

现在还没拿下汝南,却有了后顾之忧。

陈节元把手腕放在额头上,低低地笑了起,一群只会用手里的刀斩杀牲畜的人,竟然还妄想做天下之主,多可笑,更可笑的是,自己曾经竟然还坚定不移相信这个笑话。

质子陈节元已经失宠,这只群狼中的小羔羊已经失去了安身立命的资本,失去皇帝这把保护伞…等等…他是怎么失去的?好像他也没做错什么…

陈节元闭上眼睛胡思乱想,突然听得一阵脚步声,急而乱。

卫夜带着医官急匆匆进来,不需要通报,军师的帐门口根本没有人站岗。

陈节元露出条缝隙看了看,翻了个身,背对卫夜,不咸不淡地说道:“我道是谁呢…你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了,刘华歆起兵一事,陛下他说,要听你的意见。”卫夜嘴拙却朝皇帝自荐来当说客,崇延的意思是随他便,卫夜却说了谎,朝陈节元说皇帝陛下后悔了想再“临幸”他。

陈节元冷笑,他跟了崇延十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卫夜能比他还了解?这点蒙骗三岁小儿的谎言也只有卫夜会觉得滴水不漏完美无缺。

卫夜见他没有拒绝,朝身后的老医官道:“去替军师看看。”

“不用了。”陈节元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把头都闷在里面,“将军好意,下官感激不尽。我想睡觉,别打扰我,出去。”

卫夜摆手示意医官退下去,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陛下确实很生气,但他…”

陈节元道:“他骂我们陈家人难缠,陈节元这个废物没把刘华歆这个后患斩草除根,朕是天子,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拿命混的事才不是天子该做的。”

卫夜愣住,陈节元心道我果然猜得没错,闷在被子里继续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胡人没有过过皇帝的生活,他已经上瘾了,并且变得高大傲慢,崇延不再是崇将军了,他是天子,欲望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至毒,它可以教人彻头彻尾地改变。”

|卫夜道:“我会帮你求情,事情还不至于坏到那种地步。陈军师,我打心底钦佩你的才华,你领军作战出谋划策,为楚国立下过汗马功劳,陛下只是一时糊涂才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陈节元厌厌地说道:“下官不敢贪功。陛下身为上天之子,天子……怎么会犯错会糊涂呢?”

还不是你把他推上这个位置的吗?陈节元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为了报复把你送到匈奴魔爪下的父亲,跟着崇延和刘格杀进大梁,再灭了赵国,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除了这最后一步——举全国之力灭了那个丑陋的陈姓家族,这样就可以回报自己十年来在无边草原所忍受每一个衣不蔽体的寒冬之夜,然而事已至此,看来,不是天护华夏,是天要他陈节元一头栽进阴沟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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