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喊喊,”卢轲随口敷衍了一句,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下去下去。”
差役们都面露疑惑的多看了安珏几眼,还是退下了。
“不知安先生突然这般……”卢轲干笑着抬手指了指高墙,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这般行色匆匆的来寻本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安珏上前一步将手中书信往他胸前一拍,言简意赅的把宣璟的事情跟他说了,开门见山道:“我此番前来,是想来找大人确认一些事情。”
卢轲见他面色不善,抖抖嗖嗖的把信从胸前扒拉下来,一边往信上瞥,一边心虚的问道:“不知先生是想……想要找本官确认些什么?”
“我想知道,”安珏眸色暗沉的看着他,沉声道:“宣璟他究竟意欲何为?”
“这……”卢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把已经快速看完的信纸遥遥递还给他,表情十分为难:“恕本官实在难以相告……”
安珏懒得再跟他废话,面无表情的直接拔了剑。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了可能不会更……但是!我还是很努力的码了字!是不是很喜欢我这样的说话不算话啊嘿嘿
明天就是元旦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第27章 第 二十六 章
一刻钟后,安珏拎着剑脸色一片冰寒的出了双槐县衙。
低眉颔首的亲自将他送至门口的卢县丞苦着脸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道:“王爷啊,这可不能怪下官不守诺言啊,实在是您家这尊大佛太难打发了……”
一旁的差役困惑道:“大人,您在说什么?”
“我说……”卢轲下意识的就要回答,刚说了两个字又倏而住了口,板着脸道:“有你什么事儿!”
抬手将门口的差役挨个儿指了一圈,“守个门都守不好,本官要你们何用!这个月的月钱罚没充公!”
说完转身朝院内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没好气的吩咐道:“去,把黎统领给我找来!”
.
同一时间,郴阳郡守府。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人呈站立姿态双手被两条三指粗的铁索以一字型往两边牢牢缚着,腰间也被一根更粗重的铁链紧紧拴住,被血迹晕染得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衫凌乱的挂在身上,一看就是遭受了重创的模样。
牢房里除了用来束缚他的那几条铁链和他这个人,连只路过的耗子都没有。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这里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到处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陈腐而又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他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就那么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像个毫无生气的提线木偶。
随着开锁声突兀的在空寂的黑暗中响起,几盏烛火闪着微弱的火光逐渐照亮了这一方狭窄的空间。
被铁链缚住的人听见声响,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才缓缓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颅,冷眼看着面前缓步走进来的人——仔细看去,那张熟悉的面容,赫然便是莫名与安迟岚中断了书信来往的宣璟。
“多日不见,王爷可还安好?”挥退了狱卒缓步走进来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人道。
“托大人的福,尚且还有一口气在……公然囚禁当朝王爷,滥用私刑,”不知道在黑暗中已经呆了多久的宣璟显然还未能完全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半眯着眼看向他,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你胆子不小啊,范青。”
声音低沉冷淡,面色平静,气势上完全没有一点身为阶下囚该有的惨淡模样,仍旧带着一些上位者独有的睥睨之态。
“王爷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被他唤作范青的郴阳郡守并没有十分在意他的态度,立在他几步开外笑吟吟的道:“众所周知,临安王去岁就已经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本官前日里不过是抓了一个枉顾国法冒充皇亲国戚的不法之徒罢了,对不法之徒刑讯问罪,这难道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吗?”
“巧舌如簧,”宣璟嘲讽的勾起嘴角,淡淡道:“我是不是冒充,范大人心里当是十分有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范青冷笑了一声,在狱卒搬进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就算不是,本官也能将对外公布的消息变成铁板钉钉的事实,到时候人们只会知道我郡守府处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贼人,没有人会深究。”
“有道理。”宣璟状似无奈的笑了笑,像是认命般垂下了头。
半晌,才又低声道:“本王有一事不明。”
范青漫不经心的从心腹手中接过茶盏:“王爷但问无妨。”
“本王自问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宣璟抬眸看着他,眼中尽是不解。
范青拿茶盖刮了刮杯沿,半掀起眼帘看向他:“王爷当真想不明白?”
宣璟和他目光交汇,摇了摇头:“还请大人明示。”
“也罢,”范青低头饮了一口茶水,怜悯的看向他:“反正你也出不了我这郡守府了,告诉你也无妨。”
将杯盏递给身旁的近卫,用眼神示意他们出去等候,看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牢房门口,才起身朝着宣璟走了过去,重新在他几步开外立定。
“想必王爷自己心里也明白,您之前在昱京独得圣眷,胡作非为之时,得罪了不少人吧。”
宣璟半垂下了眼帘。
“这是其一。”范青双手负在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反应,又道:“其二,您在众皇子中年纪最小,却最早封王,当年此事本就引得众怒,偏偏圣上还对你百般偏宠,任你胡来,甚至连立储都大有立幼不立长的意思……”
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挡了多少人的路,王爷心中也应该有数吧。”
宣璟缓缓闭上了双眼。
“光凭这两点,不想让你活着回去的人就不计其数,”范青说着转过身,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郡守,听命行事而已,你我确无冤仇,真正想要你命的,”抬手往上指了指:“是上面的人。”
用更加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右手指节无意识的轻扣着扶手,“此为其三。”
宣璟连头颅也一并垂了下去。
“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王爷好自为之。”范青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好自为之……”宣璟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如何好自为之?”
范青顿住了脚步。
“方才您也已经说了,我走不出这郡守府,是个将死之人。”宣璟复又抬眸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冷淡的道:“不知大人可否详细告知,是上面的哪位大人物给您下的命令,也好让我到时能做个明白鬼。上门索命的时候,免得寻错了人。”
范青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犹疑了片刻,才十分隐晦的道:“月中天,黑白现,神仙府,排行三。”
宣璟脸上淡漠的神色有了明显了变化,苦笑着重新闭上了双眼,良久,才轻声道了一句:“多谢。”
范青没再多做停留,抬脚跨出了牢房。
一路沿着光线昏暗的通道走出去,立在入口处望着天上的银盘幽幽叹了口气:“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红瓦高墙之内,哪里还有真情可言。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离开以后,身后的宣璟有些茫然的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嘴唇上下张合,无声的喊出了一个名字——安珏。
你会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一直有一个疑问=_=是我每一章都写崩了吗?Q_Q为什么每次一更新就掉收藏啊???枯了
第28章 第 二十七 章
当安珏带着满腹的怒气星夜兼程的领着西风军攻进郡守府,提着剑一路杀到地牢,在里面寻到满身是伤形容狼狈的宣璟的时候,他只感觉一直憋在心中的那股滔天怒火几乎就要完全控制不住——颤抖着用剑将锁链劈开的时候,恨不得连眼前的这个人也一并给捅了算了。
偏偏那人在看见他的时候还要装作一副十分诧异的模样一脸无辜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为什么来?!”安珏满面怒容的抬手接住了因少了铁链的束缚虚弱得再也站立不稳的宣璟,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你临安王以身犯险步步为营不就是在赌我会不会来吗?”
宣璟在他怀中轻咳了一阵,面色苍白的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我就知道瞒你不住。”
安珏面容冷肃的垂眸俯视着他,冷笑了一下:“到底是瞒不住,还是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要瞒?”
宣璟神色不太自然的抬手摸了摸鼻子,顺手捂住口鼻,面带嫌弃的转移了话题:“难闻。”
安珏没好气的拿话噎他:“你在此处被关了这么久,现在才觉得难闻?再多住几日,你就要与这个味道融为一体了!”
“还好你来了,”宣璟复又抬头虚弱而又讨好的冲他笑了笑:“出去吧,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再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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