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迟风垂下头,闷闷的道:“师父走的前几日有一个晚上,在书房门口听见的。”
安珏的眼神变了变,半晌,才迟疑着问:“你听见了什么?”
安迟风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我听见哥哥说要随师父一起走。”
安珏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坐回原位捧着书本认真研读的安迟岚。
“我也不知道他们先前说了什么,”安迟风又说:“本来我是要去交功课的,走到门口就看见哥哥跪在地上,还以为是哥哥做了什么事情惹师父生气了,正准备进去替他求求情,就听见哥哥说求师父带他一起回邛菀去。”
“但是师父很生气的拒绝了。”
安珏心下一怔,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师父说,他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后面要走的路也是千难万险,不能带着我们,而且……”安迟风抬眸看向安珏:“而且他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此处,希望我们能作为你的家人留在这里陪着你。”
安珏彻底愣住。
宣璟他……
“义父,”安迟风捏紧了陶娃娃,认真的道:“哥哥说,师父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安珏刹那间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去把你哥哥叫过来。”
安迟风明显小孩子藏不住事,立马就心虚的站起身往安迟岚身边跑。
两个人在那边嘀嘀咕咕了半天,安迟岚才磨磨蹭蹭的搁了书册往安珏这边走,神情也是明显的忐忑不安。
安珏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见他不肯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想去邛菀?”
安迟岚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先前想过。”
“那现在呢,”安珏道:“又不想了?”
安迟岚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又快速的点了点头。
安珏失笑:“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先前很想,”安迟岚道:“后来又不想了。”
安珏感觉有些奇怪:“那你突然让小风来探我的口风,是因为什么?”
安迟岚犹豫了片刻,才迟疑道:“我总觉得师父他……可能出了什么事。”
安珏十分莫名其妙:“他离开已快两月有余,你何来的此种感觉?”
安迟岚没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沓信纸递给了他。
安珏将他手中书信接过来一一看过,只见信中皆是对自己近况的询问和对安迟岚的叮嘱,没看出什么别的东西来,不由得狐疑道:“这些书信,有什么问题吗?”
安迟岚道:“您仔细看看每封书信的落款日期。”
安珏仔仔细细的把日期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手指一顿,又往前翻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抬头看向安迟岚:“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安迟岚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安珏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书信,心下也是一沉——那沓书信的落款日期乍一看没什么问题,每一封都是很有规律的间隔了三日,风雨无阻……可不对就不对在,最后一封信的时间,距离现在已有半月之久。
也就是说,宣璟从半月之前,就已经毫无征兆的单方面和他们断绝了书信来往。
或者说……失了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的更新……
PS:又要说抱歉了,明后天可能要断更(当然,只是可能,也可能像上次一样只是说说),因为马上放元旦了,假期事情有点多,很可能没空摸电脑,也没有存稿了暴风哭泣,不过我会尽力抽出时间来码字的!爱你们!mua~
第26章 第 二十五 章
安珏尽力控制住了自己不往坏处去想,“你为何不早些来告知于我。”
安迟岚小声道:“师父走之前特地交代过,不能把我们在互通书信之事告诉你。”
“为什么?”
安迟岚道:“他说他不想让你为难,也……也不想让你觉得他在偷偷监视你。”
“我不知道就能代表没有吗?!他什么时候也学会掩耳盗铃了?”安珏隐隐察觉出了什么,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心里那股无名之火,怒声道。
他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直引得众人都向他投去了或惊诧或疑惑的目光。
校场上立时鸦雀无声,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一直忐忑的立在他们不远处的安迟风显然也被他那一声吓到了,靠过来怯生生的喊了一声“义父……”
安珏的心里快速的闪过了好几个念头,几乎要将手里那一沓信纸给生生捏成粉末,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平复了情绪对着众人道:“没事,你们继续操练。”
见大家真的都继续之前的操练去了,没人再关注他们这边,才又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安迟岚:“那这半个月来,你给他回过信吗?”
安迟岚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回过几封,全都石沉大海。”
安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手中书信一分为二递给他一半:“仔细找找他有没有说过他到了哪里。”
但是两人一起将那沓信纸翻来覆去的反复看了好几遍,愣是没能从宣璟对安珏的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询问中找出半点有用的信息来。
安珏:“……”
“或许,”安迟岚忽然想起了什么:“师父特地寄给你的那封信里有提到?”
安珏愣了一下,这才猛然想起不久之前,他的确收到过宣璟寄给他的一封书信,但他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有些不敢看信件的内容,所以就随手搁在了书房的抽屉里没拆。
“回家!”
.
一行人步履匆匆的赶回了家,下了马车安珏就脚步未顿的冲进了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了那封写着双玉亲启的书信。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书信看完之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手一掌将身旁的桌案拍了个四分五裂,绷着脸沉默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蹦出了两个字:“混账!”
堪堪赶到门口的安迟岚和安迟风被屋里的情景和他脸上阴沉的神色吓了一跳,皆站在了原地没敢进去。
安迟风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框:“义父,你怎么了?”
安珏转头看见他们,稍稍敛了怒气,心不在焉的答道:“无事。”
“那师父信中可有提到他当时身在何处吗?”安迟岚看着他手里的书信,心中还没忘记宣璟的事情,试探着问道。
安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未答,只是把书信往他怀里一塞就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大步跨出了书房的门。
“义父这是怎么了?”安迟风有些茫然的看向安迟岚。
“我也不知。”安迟岚拿着书信看着他的背影,同样是一脸的困惑。
安珏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卧房,在屋里踱步了好几个来回,才沉着脸从墙上取了佩剑就往外走,深沉如墨的眼瞳中隐隐冒着火光。
“义父,你要去哪儿?”紧跟过来一直在门口偷偷看着他的安迟风一把拉住了他的袖摆。
安珏心中无名火根本就控制不住,越烧越旺,握着剑鞘的手用力到青筋都尽显了出来,说话也有些咬牙切齿:“去砍人!”
“啊?”安迟风更加不明所以:“砍谁?我们不是在说师父的事情吗?”
已经看完书信内容的安迟岚也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神色复杂的立在门口没有说话。
安珏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安迟岚,尽力压下火气对着安迟风柔声道:“我现在去一趟县衙,你们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郴阳郡。”
说完也没再管他们,从安迟岚手里接过书信拎着剑就径直出了门。
他一路挑着僻静街道往县衙的方向飞掠而去,到了地方也没等人进去通报,几个起落间避开了门口的守卫就直接落在了衙门内院。
县丞卢轲正端着青瓷盘在自己的正厅门口逗鸟,被这个不声不响就从天而降的人吓了一大跳,手里装着鸟食的青瓷盘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就开始喊人:“来人啊……”
待看清来人是谁,又默默的改了口:“……给安先生上茶。”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
安珏神色冷淡的立在院中看着他,没做声。
听到动静的差役很快就从外面闯了进来,一面拔刀一边慌张的四下张望:“怎么了大人?有刺客吗?”
卢轲不着痕迹的瞥了安珏一眼,神色不太自然的抬手整了整衣襟,轻咳了一声,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差役狐疑的看着他脚边碎了一地的青瓷盘,又转头看见了立在院中的安珏,大惊:“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安珏面不改色的道:“方才。”
差役很有职业操守的追问:“我们一直都守在门口,怎么没看见你?”
安珏承认得十分坦荡:“没走正门。”
差役:“……”
卢轲心道你还有脸问,守个门都守不好,这要真是刺客你家大人我这会儿早就没命了,待会再找你们这帮饭桶算账!
又轻咳了一声,没好气的道:“那什么,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下去吧。”
差役收刀入鞘,耿直的问道:“那大人您刚才喊来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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