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骗人,一骗一个准儿!
陆离的目光落在闻天的脸上,“你惯用的兵器不是刀也不是剑,你的武功也很奇怪,我不知道江湖上何门何派才会教出你这一身古怪的功夫。”
闻天的脸皮何其厚?都快被陆离戳破真相,还是一副不疼不痒的模样,无所谓地说:“天下武功不都是那样,打打杀杀的。”
突然,吴家大门进了人。
闻天当真急了。
陆离又上前一步,“闻天,你究竟是谁我且不问,但邹子恒你必须留下,你若执意要走,先打发了我再说。”
“你明知打不过我,何必如此倔强?”
“打不过,也要打。”
闻天一改方才的嘻哈痞气,脸上神色隐隐透出些愠怒与不耐。双眼深邃,目光炯炯,只盯着陆离。
陆离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闻天不言不语,便让陆离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
你究竟是什么人?
就在此刻,从前园传来严厉的喊声,“把后园给本府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过!”
是胡大人,身材魁梧,貌似正气凌然的胡大人。
听见胡大人的喊声,陆离没有丝毫变化,闻天眼中的怒气渐盛,邹子恒的嘴角偷偷勾起,狡诈而又诡异,脑袋一歪,假意昏了过去。
威风凛凛的胡大人带着二十多个衙役,风风火火杀了进来。一看陆离,再看被抓住的邹子恒,眼神微变。
“陆捕头果然没让本府失望,不出三日便抓住了凶手。”胡大人面带一点欣慰之色,走向陆离,“也是难为你了,快去找郎中看看伤势。”言罢,朝身后的衙役喝道:“来人呐,将两个人犯带回去,本府要连夜审问!”
不等衙役上前,陆离横挪了一步,挡在闻天和邹子恒前面,对胡大人行了礼,说:“大人,恕下官无礼,此二人不能交于大人。”
胡大人闻言斜睨着陆离,“为何?莫非你是信不过本府?”
“大人言重了。吴家案还有细节尚未查明,下官要留下这二人继续在此处等候。”
“等什么?”
“同伙。”
“好。你带些人等,两名人犯交给本府。”胡大人不再罗嗦,招呼两个衙役便要带走闻天和邹子恒。
陆离岂会让他得逞?宝剑虽未出鞘,但打在人身上还是很疼的。两名衙役被打的直咧嘴,识时务地退到胡大人身边。
胡大人一脸怒气,喝道:“大胆陆离!你这是要包庇凶手?”
陆离仍旧不卑不亢地回道:“大人,下官说过了,吴家案绝对一人两人所为,且还有诸多细节尚未理清,现在将他们带回,并非明智之举。”
“你在教本府如何办案?”胡大人上前数步,怒视陆离,“不过一个小小捕头,居然敢对本府不敬。来人!将陆离拿下!”
陆离早就发现跟着胡大人前来的衙役并非府中人,想来,都是胡大人从南岭洲府带过来的,也不知道先前藏在何处,这时候倒是应的很及时。
在陆离思索之时,已经有七个衙役走到他面前。陆离一愣,对着其中一个衙役说:“你不是邹大侠的家丁吗?何时做了衙役?”
被看出真面目的衙役下意识地低了头。
胡大人倒是反应敏捷,“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陆离拿下!”
陆离已经准备好出剑抵抗。岂料,胡大人说:“陆离,你若是敢反抗,便是违抗朝廷法令。你知道结果如何?”
“知道。本朝律法,违抗者受鞭刑两百,发配边陲。”
“既然知道,就乖乖束手就擒!”说着,胡大人鄙视地冷笑道:“莫说你一个小小捕头,即便是梁墨水在此,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反抗本府。”
陆离抓住机会反驳,“如果梁大人没有失踪,胡大人还会来吗?”
“自然会来。梁墨水实乃草包一个,平日里除了喝茶吃肉,还会什么?”
胡大人的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传来梁大人的调侃声。
失踪数日的梁大人一身便服,大大方方从前园走了过来。边走边道:“胡大人,圣贤有云:闲谈莫论他人非。大人说我坏话也就罢了,怎瞧不起喝茶吃肉?这可是大事啊。”
大人!
见梁大人出现,陆离的心终于落下了一些。之前,闻天说将梁大人关了起来,他还有些担心。想到此,陆离快速地瞥了闻天一眼。只见闻天单手捂着脸,一副头疼的模样。
梁墨水的忽然出现,让胡大人愣了愣。随即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几眼走到跟前的梁墨水,“梁大人这是打何处来啊?”
“自去处归来。”
“何为去处?”
梁大人摸了摸没有一根胡须的下巴,摇头晃脑地回道:“此去经年。”
胡大人气恼地大喝一声,“梁墨水!”
“本官在,胡大人有何吩咐?”
“你身为朝廷命官擅离职守,纵容下属办事不利,公然违抗朝廷法令,你可知罪?”
梁大人瞠目结舌,“陆捕头违抗本朝法令了?太不应该了!”说着,假模假式地走到陆离面前,上下一番打量。
陆离规规矩矩行了礼,“大人,您回来就好。”
“你这是受了多少伤啊?”梁大人看着陆离,难掩心疼之色,“你这孩子啊,不乖!当真不乖!”
噗!
闻天没忍住,笑出声来。
陆离瞪了闻天一眼,转回头来低声问梁大人,“大人,可有应对的法子?”
“自然。”
陆离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梁大人一人前来,如果胡大人当真要做些什么,梁大人凶多吉少。
梁大人拍拍胸脯,“包在你家大人身上!”
“大人,你准备怎么办?”
“大人不但会喝茶吃肉,还会抱大腿溜须拍马!”
这等事为何要说得理直气壮?
胡大人更是嫌弃地白了梁墨水一眼,哪知,梁墨水猛地转身,对胡大人说道:“你有何凭证说陆离违反朝廷法令?仅仅是因为没有遵从你的命令?今日今时,我还真要给你说个明白,陆离是我的捕头,他听命的是我,不是你胡见喜。你要带走谁,问过我吗?”
连“下官”二字都省去了,可见,梁大人是铁了心要跟胡大人对着干。
胡大人万万没想到梁墨水对自己如此不敬,一时间眼中溢满了杀气!当即喝道:“来人,将这三个逆贼给本府就地正法!”
梁大人冷笑道:“胡见喜,胡大人,您好大的官威。你要杀我,我倒是能明白几分其中缘由。可陆离与这位兄台,也是帮我办事查案,一来,没对你不恭不敬,二来没碍着你升官发财,你说杀就杀,是不是儿戏了?”
“休要花言巧语!”胡大人当真动了气,恨不能自己提着刀去宰了三人,“梁墨水,就凭你方才一番话,已是死罪!剩余二人也要同罪论处。你们若是聪明,放弃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否则……”
没等胡大人发完威,一直老老实实的闻天咳嗽了两声,引起了胡大人的注意。闻天略有些为难地说:“我只是个路人,不关我事啊。”
“小贼,休要狡辩!”
梁大人半眯着眼睛看着胡大人,啧啧说道:“胡大人,此事当真与这位兄台无关。他只是帮着陆捕头查案,你何必为难一个不相干之人?。”
陆离有些看不懂自家大人了。虽然一番话说得都在理上,可仔细品品总觉得大人在抱闻天的大腿。
而且,胡大人很配合大人的“好意”对闻天虎视眈眈了。
胡大人朝着几名衙役挥手,指着闻天,“先给本府将这小贼拿下,正法!”
“正法我?”闻天相当吃惊,左右看看胡大人的衙役,转眼一记坏笑,
“还愣着干什么?要等本府亲自动手?”胡大人喝令手下衙役,速速解决了闻天。
于是,不少衙役呼呼啦啦一同冲向了闻天。
“站住!”梁大人大喝一声,肥胖的身躯快如闪电,跑到闻天身前,斥责一群衙役,“无法无天了!你等将本朝律法置于何地?不要怪我没提醒过,这位兄台来历不明,身份可疑,若是杀错人,你们怎么交代?”
这算是夸我?闻天一脸嫌弃地盯着梁大人的后脑勺。
胡大人满不在乎地说:“莫说他身份不明,就算是皇亲国戚,本府也敢抓!莫要忘了,此处乃本府管辖,本府就是律法,本府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