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气场不和,自从唐安被捡回来后,每一次斐清来温府碰见唐安时两人总会莫名其妙就吵架,这两年来逐渐发展为实质性地打架。
亏得斐清还记得唐安是小他几岁的女孩,每次都手下留情。
温行说完后又拍拍十岁小唐安的脑袋,低声道:“好不快给二皇子殿下问安?”
“好啦不必了,斐公子也请起吧。”谢连挥挥手,阻止了唐安行礼的动作。
为了避免斐清和唐安等会儿又忍不住掐架,温行给斐清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唐安先行离开了。
两人走后,温行轻舒了口气,一扭头却见谢连盯着唐安的背影若有所思。
“二殿下?”温行疑惑地唤了一声,“可是唐安适才冲撞到你了?”
谢连回神,摇摇头,说:“没有啦,我只是觉得她脸上的疤有点儿熟悉。这个叫什么……唐安的女孩是你们府上侍女的孩子吗?”
温行藏在右袖中的指尖微动,回答:“唐安是臣五年前在皇宫外一条巷子中遇到的孤儿,当时看她可怜便带回来了。怎么了吗?”
听完温行的话,谢连眉间轻蹙。
“五年前……孤儿……唐安……”
“我想起来了,她是东胡的遗孤!”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被打击得快支撑不住了,情绪有点崩溃。不管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坏事情商量好的一样,一桩接一桩。
所以这章比较短小也比较崩,下周会挑一天更四千补上,但这章不会再修了,最多捉虫。
下一期双周榜还轮空的话就隔日更一周,春节再日更。
抱歉,谢谢。
第十二章
“东胡……遗孤?”温行愣了一会儿,眸间满是诧异。
由于东胡的主动侵犯,六七年前安隆帝就派温行的父亲领兵迎战,最终攻破了东胡凯旋而归,为北朝领土的扩张作出了极大贡献。
当初唐安也曾说过自己的阿爹阿娘被坏人杀死了,若谢连所言属实,温行的父亲可算得上是她的半个仇人了。
谢连以为是温行不信,解释道:“这是我从斐校尉——也就是方才那位斐公子的父亲那里听闻的。东胡王膝下有一女名曰唐安,因脸上有疤而不受旁人待见,偏生东胡王疼爱得紧。斐校尉奉命领兵攻入东胡王城捉拿了东胡王在内所有人,唯独不见他那位小女儿。”
话及至此,温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万一被那位有心人得知唐安就在温府,怕是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谢连知晓温行明白了个中利害,皱眉提醒道:“这女孩留着或许会是一个祸端。”
温行将目光放在了他们离开的方向,眉间轻拢,眸底删过一丝不忍。他斟酌了半晌,回答:“道理微臣都懂,但她毕竟还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五年时间,养条狗都能养出极深厚的感情,何况是人呢?温行自认无法铁石心肠地将唐安丢弃亦或是……杀死。
“她东胡的血统就注定了不无辜。”谢连深深地看了一眼温行,“你要愿意留下她,我也自会为你保密,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温行听出了谢连的言外之意,还是恭敬地行礼,回复:“微臣谢过二皇子殿下。”
谢连拍了拍温行的肩,转身继续往温余的院子去,温行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她既身为东胡人,在习武方面必然会有一定的优势,你可注重一下这方面。”谢连一边走,一边继续补充,“另外务必要尽早给她改名换姓,脸上的疤能遮便遮,不能就尽量少让她出现在人前。”
温行一一记在心中,眼底蕴出笑意,低声道谢。
谢连扭头看向温行,开玩笑似的说:“不过这下子酸涩让我有了个把病,你以后可就不能惹恼我啦。”
温行也对上了谢连的视线,两人相视片刻后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因为唐安身世而引出的严肃氛围在这和谐的笑意中消散,只是温行心中的压抑感并未跟着消失。
留下唐安的这一选择真的正确吗?
他趁着谢连注意不到的空隙,敛去了轻松自在的模样,眉宇间沾染上了忧愁。
——
次日,正准备前往皇宫上书房的温行在出门之时被告知不必去了——过两日即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应殿下要求,上书房改于生辰过后第一日再开学。
温行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已是腊月十七了,两日后的腊月十九便是谢衣的十二岁生辰。
“另外,太子殿下邀您进宫,说是有一事商榷。”福禄左右看了一眼,往前一小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太子殿下今日心情倍佳,或许不是什么坏事情。”
温行没料到福禄会特意和他说明情况,愣了一瞬后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福公公。”
语毕,他就跟着福禄一起进宫去了。
谢衣召见温行的同时还很贴心地准备了轿子,他坐在轿中掀起帘子,望着清晨寂寥冷清的街道,心底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愿是错觉吧。
他轻叹了一声,放下帘子。
东宫门口还是照常的冷冷清清,仿佛并未因主子的生辰而改变什么。
福禄进东宫去通报,温行就站在门口等着。
腊月的早晨,寒风如薄刃般割得人脸生疼。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
“温二公子请吧。”没多久福禄就出来告诉他可以进去了。
温行颔首致谢,步入东宫内。
炭火捂出来的暖流铺面而来,仿佛可以融去门外的一切寒冷。一道杏黄色的身影直直立在殿中,在尚未熄灭的幽幽烛光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参见太子殿下。”温行跪下行礼,语气神态中莫不透着疏离。
谢衣却像是没听出来,听到身后的声音后眼睛一亮,连忙回头去让温行平身。
温行谢过后缓缓站起,刚一抬眸就对上了谢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眸间亮晶晶地闪烁着光,璀璨夺目。
他一晃神,毫无防备地就被欢天喜地跑过来的谢衣拽住了手。
谢衣掌心的温暖透过温行的手一路蔓延,似乎想要触及那颗冰封下来的心,只可惜被反应过来的温行截住了。
他一把缩回自己的手,往后倒退了小半步才堪堪顿住,像是意识到什么忙不迭请罪道:“是臣失礼了,还望殿下恕罪。”
冰冷的温度擦着手心离去,如尖锐的冰块留下刺痛的划痕。谢衣停在半空的手动了动,收回了空落落的手心,眸底的星光跟着黯淡了下来。
温行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戳了一下,轻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问:“敢问殿下召臣入宫有何要事?”
谢衣敛起了温行刚来时的笑容,说:“孤昨日特意命人丈量了温将军府至皇宫之距,发觉这宫城与温将军府相隔甚远,阿行便搬入宫中吧。”
温行一下子怔住,回过神来才皱眉道:“殿下,这于礼不合。”
谢衣扯出一抹不屑的笑,说:“孤说合礼那便是合礼。孤已请示过父皇了,上书房重新开学之日,你就顺便把需要的东西一并收拾过来吧。”
说完他一转身,不给温行一丝一毫辩驳的机会,直接喊了福禄进来送客。
“温二公子请。”
从门外进来的福禄见自家主子今晨的好心情似乎又都消散殆尽,见怪不怪地领命送客。
温行还想说些什么,谢衣率先冷哼一声回房去了。
藏在袖中的手微微紧握又重新松开。
他想到了与谢婉的交易,终于还是轻吐一口浊气,微笑着向福禄道谢后匆匆赶去了斐府。
一旦住进宫中,那么必然很难有机会再出宫一趟,他必须先找斐清交代好部分事情——尤其是关于唐安的事情。
“温二公子请稍等片刻。”斐府的管家带着温行到了专门接待客人的厅堂后,便恭敬地去请斐清。
比起总爱活蹦乱跳的斐清,温行自幼就更为内敛,平日里倒是很少主动来斐府,便是这五年间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细细打量着这个厅堂,百无聊赖地等斐清过来。
“温行我来啦!”
斐清的身影还未出现在门口,温行就听到了他的大嗓门。
他无奈轻笑,十几岁了斐清还是这样冒冒失失,也不知道唐安的事情拜托给他究竟合不合适。
思及至此,温行的眉间又笼罩了一层愁云。
“阿行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斐清一进门就见温行皱着张脸,似是十分烦闷的模样。
温行低叹了一声,说:“太子殿下要我搬入宫中去住,还说已经同皇上请示过了。”
斐清听到后轻皱眉,问:“你和太子关系不是很一般吗?怎地他突然想到要你入宫去?”
“我也不知。”温行摇摇头,“不过推拒不了是肯定的了。接下来我要交代你一些事情,你务必要记好来了。”
听到温行这么说,斐清难得地扳起了脸,认真地点点头,道:“你说,我记着。”
温行让他将侍女们都屏退之后亲自去关上了门,领着斐清到离门口最远的椅子上坐好,这才缓缓开口道:“昨日我刚刚得知,唐安是东胡王的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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