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说着话,看向谢庭月,二人相视而笑,眸底光亮一模一样。
萧云峰沉吟:“两边都有想要的东西,我们只给出一个,分别露出消息,让两边都以为是自己想要的,双方就会争抢。”
谢庭月明明白白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两边杠上,匪首一拨野路子肯定是打不过的,被按着狠揍收拾,肯定会畏惧,会逃跑,一时半刻不敢再卷土重来——这样就有了充足的时间,萧云峰忙完收拾起来也方便。
另一拨打的过的,绝非赢了高兴那么简单,定然会思考为什么。这一思考,层面就大了,会想知道恶匪由来,真正想抢的是什么,扮演的是对手,还是□□?一思考,就会更加谨慎,不随便下手,也就空出了时间,让他们能好好调整安排。
可也有一个缺点。
楚暮看向礼王:“能拖一时,拖不了永远,这些人想明白了,恐怕还是会追着尊驾图谋不轨。”
礼王叹气:“这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硬扛了!其实我也只想挨过这几天,这天气太差劲,我的护卫们找不过来,只要这几天过去,护卫们找来,我还会怕他们?愿意追就追,有本事弄死我!”
谢庭月:“护卫们怎么走散的?需要不需要我们帮忙放些信号,指引他们过来?”
“还不是这破天气!突然大风大雨,打得人睁不开眼,仇人又粘的近,但凡我们对附近的路熟点就能躲过,可没法子,雨太坑人,护卫们为了掩护我,越散越开,我最后还滑了一跤,直接冲出去小半个山腰,就跟大家失散了——”礼王老气横秋的摆了摆手,“也没关系,不用放什么信号,我那群护卫都是打小家里养的,对我熟悉的很,想必不久就能找来,只要这雨别再这么气人!”
说着话礼王看了眼外面,见雨势丁点没停,哗啦啦声势浩大,更发愁了:“就是不知道这雨什么什么时候停……对谁都是个麻烦事,你们的想法都挺好,就是什么时候下手?”
“雨将停的时候。”
“雨将停的时候。”
谢庭月和楚暮异口同声,答的干脆整齐。
礼王愣住,萧云峰却立刻明白:“这个时间点最为敏感,别人容易下手,我们也更容易脱困。”
杭清奚:“可这雨什么时候停?”
这才是个大问题,一两天还好,若它一直下下去,十天半个月也不停,她们就要跟着耗么?
这个事别人不知道,谢庭月和楚暮却知道。
大雨出现的确定意外,没有人预料到,才会导致一场天灾,但它持续的并不久,而且停了以后很干脆,不会再作威作福。
谢庭月:“这春日雨势,再大也不会长久,就五日之内吧,到时如果还没有停止迹象,咱们也必须动手行动。”
楚暮跟着点头:“而今雨势已成灾祸,若持续长久,处处有灾,就算我们想算计,别人也打不起来了。最多五日,我们照计划动手,若雨不停,灾势加大,必会有官府救援,到时也就不怕了。”
转瞬间,房间安静无声,所有人都认可了这个计划和时间。
礼王独独发愁一件事:“他们那边通通透透,彼此了解,我这却不知道啊,追着我的那群人想要什么东西,是大是小,什么形状,我全然不知啊!如果对方想要的是个粉彩大花瓶,我却拿了块玉佩,岂不立刻被拆穿了?”
大小不一样,包装不一样,人又不是瞎子,放出来不就明白了?
楚暮笑了:“尊驾独自至此,难道扛了个粉彩大花瓶?”
礼王愣住:“……对哦。”
他身上能带什么东西?肯定是小件啊!
“可也不对,我这逃命,身上能带什么?没准是想抓了我,让我带他们去拿家里的东西……”
楚暮又道:“不妨事,我们准备一顶小小轿子,大小都能放了。”
要是这样仍然骗不到,只能怪他们倒霉,运气不好了。
“来来,咱们商量一下细节安排……”
窗外雨幕如瀑,屋内烛影轻摇,五人围桌团坐,身体齐齐前倾,低声细语。
……
眨眼间,四天过去。
五日期限来临的最后时刻,雨势减小,慢慢的,竟有停止迹象,天色初霁,连风都不那么凉了。
礼王之前各种担心,现在比谁都来劲:“行了,可以开始了!”
杭清奚立刻着手安排,谢庭日和楚暮在侧查漏补缺,适时提醒,萧云峰已经身先士卒,冲到前面去了。
动手的日子是今天,各种放风漏消息之前就干好了。
风大雨大,地势难行,难的住别人,难不住地头蛇萧家族人。祖辈就在这里生活,他们对地形非常熟悉,年轻人热血,劲头足,又有打小熬出的好筋骨,来回两下不成问题。萧云峰挑几个机灵的外面兜两圈,消息就放出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几个萧家族人,精壮小伙抬了个滑竿出来。
平地出行嫌累,人们会坐轿子,坐马车,走山路就只有坐滑竿了。只是这回的滑竿不一样,不是只一个竹椅,上面搭了竹帘纱布,包裹出一个独立空间,隔开了人们的视线,有些高档。
雨将将停,路仍然不是很好走,但小伙子们速度快,前行小半个时辰,早就离山头很远了。
四周很安静。
恶匪趴在草丛里,蹭了一脸泥也不敢动,眼底都是兴奋:“真的么?那东西真在里面?”
“自是真的!老三打听的真切,说那萧云峰担心转移中丢了,干脆披个皮先送出来,声东击西,以为我们猜不到——”
“咦?你们看,那几个人抬的如此轻松,脚印也很浅,那滑竿里根本没坐着人,定是没错了!”
恶匪们顿时兴奋,摩拳擦掌准备动作。
又走了几步,抬滑竿的小伙子说话了:“我说哥儿几个,都停停都停停。”
“怎么了?”
“出来前茶喝多了,撒个尿,哥儿几个要不一块休息休息?”
“又不累,休息个——”
“那尿一下?反正路长,早尿晚尿早晚都要尿,咱们一起来,待会儿走起来也消停。”
“也行。”
几个人商量好了,把滑竿放下,齐齐转身走向路边大树。
恶匪们登时眼睛就亮了,机会!
这时候不动什么时候动!
“杀——”
恶匪们立刻跳了出来。
几个精壮小伙子吓的尿都憋回去了:“怎么回事?”
一看别人气势汹汹冲过来,拿着刀剑,面色不善,人数还挺多,小伙子们哪敢硬扛?立刻齐齐撒丫子跑,直冲山上。
恶匪们要的是东西不是人命,别人这么懂事配合,自不会追。
萧家小伙子们一个都没落下,跑的飞快,还一个都没受伤。
恶匪们以为运气大好,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咻——”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在他们的脚尖前,威胁意味明显。
但凡敢靠近一步,必要射杀!
靠啊!
恶匪们齐齐抬头寻找目标,眸底一片狠戾。
他们是谁?刀口舔血的江湖混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连老大的命都搭上去了,盐契就在眼前,马上就成功了,竟然有人来摘果子?
想的美!
那可是他们所有的未来和希望!
恶匪们不会轻易放弃。
可训练有素的组织人更多,动作更为精准,目标更为清晰,不服想打?自然奉陪!
两边撞上,就是战火硝烟,你死我亡的场面。
消息传回山顶,谢庭月松了一口气:“成了!”
楚暮微笑:“嗯。”
礼王喜形于色,拳捶掌心:“成功了!厉害啊!”
杭清奚有些担心在最前方的丈夫,好在小伙子们回来的时候说了,家主并没有上前,只在外远望,她才放心。
接下来传回的消息越来越多,两边掐架场面也越来越刺激。
“家主让小的回,两边完全掉坑里了,杀红了眼!”
“匪汉们因离的近,占了先手!”
“对面人更多,更狠,匪汉们不得己,后退了!”
“匪汉们反扑,就是不让对方如意!”
“死了很多人!”
……
谢庭月和楚暮稳坐钓鱼台,越来越放松,礼王喜的捧着茶杯满屋子转,杭清奚也越来越放心了。
两方行动一开始就全如计划,到最后,结果也没有出乎谢庭月等人的意料。
滑竿已经被‘肢解’,琐碎东西全翻了一遍,两边都退了,恶匪们伤亡惨重,夹着尾巴逃了,对抗组织也没久留,很快也组织后退了。
萧云峰回来:“我带着哨位远远跟查了一会儿,都退的非常远,看来是要消停几天了。”
礼王大呼过瘾:“所以我们暂时安全了?”
萧云峰肯定点头:“是,至少几日内,两方都不会再动。”
“那可真是太好了,”杭清奚抚掌,“咱们这边也该安排着下山收拾了。”
天气真是不错,雨势一停,太阳眼看着就要出来,山下房子也不知淹的怎么样了,总要安排人去收拾清理,再带领老弱妇孺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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