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庭月这边进行得不是很顺利。
一个人的性格特点,行为轨迹是有迹可寻的,禾元奇最信任的地方,私产,秘宅等并非不可查,无非需要些时间,可现实情况不允许他查,意外一个接一个的来。
抢占市场的战争仍在继续,两个主家都在外忙碌,出了事,掌柜刘远山不敢擅专,派人急急过来传了话。
谢庭月顿时兴奋:“入套了?有人找到禾家,想要投钱?”
伙计拱手:“刘掌柜是这么说的。小的们还听说那人身后卸了几马车的大箱子,特别沉,看着像金银等重物。”
若有大量现银冲入,禾家产业缺失的损失回不来,一时也垮不了,他们要么放手,要么战线无限拉长。
谢庭月关注的倒不是这两样,他关注的是,这个人是谁。
“这人是男是女,哪家的人,年纪如何,婚否,背景怎么样?”
伙计愣住,涨红了脸:“不,不知道。”
“你别怕,”谢庭月安抚他,“眼下形势有变,偏我同戚文海有事,不能在场守着,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从来残酷,咱们照计应变就是,不用怕。你回去叫刘掌柜留意我以上问题,包括对方是做什么生意的,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跟谁有仇……能打听多少是多少。”
伙计擦擦汗,应了声,转身回去传话了。
谢庭月带着人,继续找禾元奇的秘密,发现京郊有处私宅常用来做密会之所——
立刻马不停蹄赶过去。
还没找出什么结果,传信的伙计又来了。
“少爷,打听清楚了,是外地人,中年男子,留着小胡子,做的是票号生意,所以现银很多……”
谢庭月眯眼:“那些大箱子,都打开了?钱已经给禾家投进去了?”
“这倒没有,禾家在请那人吃饭,生意许是还没谈好。但他们之间气氛太好,刘掌柜着急,着我问少爷,可有什么对策。”
谢庭月想了想,笑了:“这么半天,我都到京郊转了一圈了,他们还在吃饭,看来这生意谈的很慢啊……你回去转告刘掌柜,叫他只管盯着,如果对方一直吃饭,可不必来报我,若有其它变化,再同我细说。”
“那少爷离的远,万一来不及怎么办!”小伙计跟着都急了。
谢庭月摇摇头:“你当别人真是‘密会’?会大剌剌拉着银箱子过去谈生意,就是要让咱们看到,也给禾家人压力。他等的就是我们出手,我们若不动,着急的——你猜是谁?”
小伙计突然开窍:“他们!是了,禾家急着要钱救命,这人拉了那么多银箱子,就不怕丢?”
谢庭月微笑:“所以,回去继续盯着吧。若无异动,只管旁观,若有异动,随时来报与我知,若直接投了钱,来报我反倒耽误时间,你同刘掌柜说,就照我之前的计划,把下一步提前,锣鼓用上,叫全京城的人都听到。”
小厮应声,再次转身回去报信。
如果是外地人想趁乱捞一把,必定谨慎,不会白花钱,更想摸清楚情势的是对方。如果是利益相关者,知道内情还过来,想试的,怕不是禾家的能力,而是他和戚文海的手段。
谢庭月并不着急,就算对方真投了银子,也并不是他在等的人,他和戚文海的局还在继续,左不过再拖死一个而已。
禾家这坑,他会让所有人明白,没法填!
除非真有那手眼通天之人……
不是这处地方。
谢庭月在秘宅找了很久,连密道都发现了,没有任何痕迹,交货地点不是在这里。
他倒也不气馁,继续找下一个。
戚文海那边在动,刚刚下面传来消息,路离也借助官府的力量,开始帮忙寻人,他能做的,只是尽自己一份心。
转完第二处秘宅,累的头疼,准备去下一出时,小伙计又来报消息了。
这回的消息让谢庭月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什么?吃着吃着饭,事没谈好,闹起别扭了?”
小伙计兴高采烈,似乎非常满意这个效果:“是啊少爷,他们吵起来了,没谈拢!中年客商叫人把银箱搬回马车要走,禾家那位管家一个劲拉着人不让走,低声赔不住,就想留住这位大主顾呢!”
谢庭月修眉微蹙,感觉有些不大劲,但也没说出来:“再去盯着。”
结果这回回报更快,还没到下一处秘宅呢,小伙计又来了,神情惊悚:“少少少爷,他们又和好了!”
谢庭月眼梢一跳。
小伙计急的不行:“那禾家大管家把人给哄回去了,银箱子也重新卸下去了,这会儿正在商量着拟契,别说刘掌柜坐不住,戚少爷都没绷住,回去看了一场,可就是没给主意,叫小的来问少爷……”
谢庭月心念急转,突然呵呵冷笑。
“行了,回去告诉刘掌柜,把咱们的人撤回来吧。”
小伙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啥?”
这不是故意让别人赢吗!
谢庭月一脸高深:“不然你叫刘掌柜找几个机灵的去试探,看那‘银箱子’里装的究竟是银还是石头?”
小伙计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是,别人在骗咱们,耍着咱们玩呢?”
谢庭月只道:“生意不是这么个谈法。”
这一出好好咂么咂么,就是别人故意演戏,叫他和戚文海,商届的包括外面的人全看一看,顺便带起新风向——禾家产业能活。
就算猜错了也没关系,不过是战线拉长,大家再战。
谢庭月感觉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小伙计肃然点头,赶紧回去传话。
谢庭月视线从他背影,移到高远天空。
他现在只在想两个字:时机。
这一出戏,只是凑巧,还是故意为之?
凑巧,就是不小心重合,人家盯的是战场,几家产业生意碰撞;有意为之,偏偏选在这个节点,沈三娘和戚萤飞被掳,他和戚文海到处忙碌——为的又是什么?
对方更急的是哪一处?
担心生意,还是怕他找到沈三娘和戚萤飞?
谢庭月突然对前方充满信心,他选的路,一定不会有错。
他一定能找回沈三娘和戚萤飞!
……
那边哥哥在忙,这边弟弟谢庭星找到了禾佑文。
小孩鬼精鬼精,没有气势汹汹找上去兴师问罪,而是挥退跟着的人,装作不小心被发现。
禾佑文一看到落单的他,立刻眼睛就亮了,招呼下人:“快,给我抓住他!”
第40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窄小巷道, 僻静悠长, 谢庭星一人独行,突然被人按住在墙,十分愤怒:“是谁!”
“哟, 这不是咱们的好同窗么,”禾佑文踩着青砖走过来,“谢三, 去哪玩儿啊?”
同谢庭星说的一样, 禾佑文是个实打实的小胖子, 二人年岁相仿, 谢庭星已经长的比同龄人壮,看起来肉肉的略胖, 禾佑文同他身高差不多, 体型顶两个他。
少年人一般是不大丑的,禾佑文只是胖了些,倒是白净, 只是嘴长的像极了禾元奇,特别厚,切下来能炒四碟菜了。眉眼里还藏着很多戾气,看起来极为不善。
谢庭星:“关你屁事!”
“不关我的事,怎么落到我手里了?”
禾佑文拉长着声音,十分得意, 走近谢庭星, 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啧啧, 真是可怜,断了腿还跑出来浪,显是不够疼——”
说着话,他突然往谢庭星伤腿踢了一脚。
“嗷——”
谢庭星再能忍,也还是个孩子,哪里受得住这个,眼泪没当场掉下来就很对得起人了。
在他身后跟着的人都差点没忍住,跳出去护主。
小孩虎目圆睁,死死盯着禾佑文,像只被惹怒了的小豹子:“还不是拜、你、所、赐!”
“哟,猜出来啦?”禾佑文靠近,笑的十分畅快,脸上的肉都在抖,“是我干的又如何?你那么有本事,那么厉害,这回怎么就没跑开呢?”
谢庭星看他讨厌,嘴一张,啐了口痰出来,正好吐在他脸上。
禾佑文气的直踹了谢庭星好几脚,也是气的太狠,脚下没章法,都没注意到踹的根本不是受伤的腿,而是没受伤的那只。
墙头潜伏着的人默默抚额。
小舅爷也是,明知道对方有气,你还这么刚,不知道受罪的会是自己么?
姓禾的小胖子就更蠢了,踢人都找不对地方,怪不得被小舅爷算计!
禾佑文眯着眼,捏着拳,火气都要头顶冲出来了:“整个书院,就你跟着我作对,只有你!我的钱不好么,偏你那么清高,非要鄙视我?你装的那么像,不也没多少钱,书院西街第三个店子,那张牛角弓,你看了好几个月了,那么眼馋不也没买?哦,哥哥不让,你可真是听哥哥话的好孩子。”
半大孩子最讨厌被约束,长辈就是敌人,谁听话就好像谁低了一等,不够厉害。偏小孩子还没在社会上打过滚,最是要脸,面子比天大,禾佑文拿这个取笑他人,屡试屡灵,没一个不急的。
可惜这次他杠上的是谢庭星。
这熊孩子,你骂他爱读书,他可能都要跟你干一架,你骂他听哥哥的话,他觉得这不是骂,是夸奖,他发自真心的高兴,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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