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笑更甚:“大约不久,孤就能接到边关捷报。”
大安的捷报,就是赤满的败迹。
吴奎彻底放弃了,愿赌服输,只望来年赤满能再起雄风,卷土重来。
“你呢,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看向楚暮。
楚暮明白,吴奎指的是他的身世——
他今日和太子站在一起,姿态再明显不过。
只是不等他回答,秦平扛着一个人过来,‘啪’一声卸货,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是赵康。
遍体鳞伤,
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秦平行礼致歉:“属下按主子吩咐行事,本想抓人便好,谁知这孙子意图逃跑,通风报信,挣扎的太狠,刀剑无眼,属下只能留下这样的他。”
吴奎:……
他最后看向谢庭月。
谢庭月不用他问,直接反问:“我娘是你们杀的吧?你们想要《大国经济》?”
吴奎非常意外:“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谢庭月:“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想现在大约是时候了。”
吴奎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果然是陶公后人!怪不得我们会输!”
礼王瞪着太子:“你们好狠的心思,诱本王上当,骗得本王好苦!”
太子表情冷漠:“你若安分守己,不起旁的心思,谁会诱你,谁又能诱得了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还怪别人?”
礼王眯眼,表情阴鸷:“你把所有的人都抓住了?赤满使团,根苗组织?”
太子微笑:“托皇叔的福,无一漏网。”
礼王:“边关也派了兵?”
太子:“孤说了,不日就会接到捷报。”
礼王突然笑出声:“好,你们牛,这局是本王败了!但本王就是要死,也要拉个陪葬的——你以为你和你父皇当真厉害,算无遗策?”
太子突然警惕。
礼王:“楚暮请的那个名医,我派人去截了!”
谢庭月突然瞪向礼王,十分气愤:“你说什么?”
礼王看向吴奎:“兄弟,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吴奎手一抖,掌心露出一个小瓶子:“本使此次破釜沉舟,本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打算活着回去,可我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品尝味觉难受的滋味!”
手掌一翻,小瓶子落地,瞬间摔碎。
黑色液体洒出,里面爬出一条浑身漆黑的软软肉虫。刚刚被所有人看到时,虫子还是活的,能动,可离开那诡异的黑色液体,接触空气不过几息,虫子就死了。
与此同时,楚暮突然右手捂上胸口,脸色苍白,痛哼出声。
吴奎:“我赤满出手,怎会留有余地?你们以为他中的只是毒?不,这还是蛊,根本无法可解!死吧楚暮!”
说完大笑,也不等太子表态,自己往制着他的官兵刀尖上一撞,自尽了!
“楚暮!”
谢庭月立刻握紧楚暮的手,担忧的看着他:“你还好吗?啊?”
谢庭星也捏着拳头,死死盯着楚暮。
路离和太子都过来了。
楚暮难受得说不出话,开始吐血。
“这样不行!”太子当机立断,都忘了命令别人,自己翻身上了马,“我去宫里寻父皇要药,父皇记着他的身体,一直让太医做药呢!路离,现场由你接管,全权负责,谢二,你先送楚暮回家,我稍后就到!”
之所以这样下令,是因为这里离楚家很近,谢庭月和楚暮对楚家又特别熟悉,做什么都很方便。
就算如此,太子还不忘派一队禁卫军随行,护卫谢庭月和楚暮的安全。
马车上,谢庭月握着楚暮的手,眼角通红,牙齿有些打颤,说不出话。
谢庭星不知道该心疼哥哥,还是心疼楚暮,暴躁的像个小狮子,最后指着楚暮的鼻子命令:“我不管,反正你不准死!我哥还在这儿呢,他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该听他的话,他不让你死,你不准死!”
“乖。”
楚暮艰难抬手,第一次满怀怜爱的揉了揉谢庭星的头:“好好照顾你哥哥。”
“这话用不着你说!”谢庭星气得跳脚,“小爷才不要听遗言,你听着,你要敢死,我就到处闯祸,让我哥也收拾不了,天天操心! ”
楚暮看着谢庭月,笑了:“也好……你忙起来……就不会寂寞伤怀了。”
谢庭月不愿意听这样的话,伸手捂住楚暮的嘴:“不要说话了,省些体力,稍后太医会过来。”
楚暮亲了下这只手,拉开覆在自己脸上:“可我现在很有力气……就想和你说说话。”
谢庭星眼泪都飙出来了,不敢再留,转身出了马车。
谢庭月微微低头:“你想说什么?以后再说好不好?咱们的日子还长……”
楚暮看着谢庭月的脸,眼神无比温柔:“谢庭月,我是重活一辈子的人。”
这话非常突然,让谢庭月始料不及。
不等他调整出合适的表情,楚暮又说:“我知道你也是。”
谢庭月惊讶的看着楚暮,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
楚暮微微阖眸,血色在襟袍漫开,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一直期待……你向我敞开心扉,也相信一定会有这一天。但现在……”‘怕是等不到了’这样的话还是没舍得说,他继续往下,“我一直想跟你说,又害怕你生气,左右踌躇,总也找不到时机,你……不生气吧?”
谢庭月连连摇头:“不,我不生气,一点也不气……”
他只是震惊,只是焦急,一颗心钝钝的痛。
他也有过很多犹豫,很多纠结,但这些都不重要,真的,他现在明白了,真的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楚暮活着,只要他们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楚暮:“上辈子……我们也过去,你救过我。”
谢庭月担心的摸了摸楚暮额头。
在他印象里,他们并没有见过,楚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印象?
楚暮咳出一口血,长长舒了口气:“你以是为瞿齐,但其实是我,瞿齐是我的人。当时我受人暗算,为避追击,戴了面具,挂了瞿齐的牌子,伤的很厉害,嗓子也坏了,说不出话……”
谢庭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那个人不良于行,还不说话。
楚暮:“我那时……身体不如现在,总是浑浑噩噩,醒醒睡睡,周围信息不足,心中充满愤怒,充满怨恨,被人引导蛊惑,差点酿成大祸,好在死得及时……”
“重新活过来时,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糟糕的日子,我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有什么意义?可我发现,那些短短的与你相处的时光,我忘不了……想起你的笑,你的话,我突然就不想死了。大婚之日,我握住你的手,强行让你伴在我身边,贪恋你的温度你的触感,不允许你离开……这一切,就是意义。”
“上天不愿意让我们错过。”楚暮看着谢庭月,笑得坚韧又温柔,一字一句,“上天让我重活一次,不是为了让我这么死的。你信我,我不会死。”
楚暮晕过去了。
不再说话,也不再吐血,呼吸可见的越来越慢。
谢庭月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你也说了,上天不愿意让我们错过,所以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撑住,实现你的诺言……我等着你醒来,和我白头到老。”
……
马车很快驶进楚府。
因为楚暮病情,再加禁卫军的存在,气氛非同一般,楚家人没一个敢大小声。
太子很快拎着太医们过来,太医们轮流给楚暮切脉,每个人脸色都不理想。
谢庭月话音急切:“怎么样?”
太医令面目沉肃:“此毒颇奇颇偏,少有规律,除了弱症几乎没有太厉害的症状,只能在一次次病发危重时窥得一二端倪,臣能不才,研究十数年才有所得,制出一枚药丸,可——”
谢庭月:“药呢?”
“谢公子稍安勿躁,”太医令面有愧色,“这药丸研制时,臣等还不知这毒里带蛊,且最重要的药引还没有寻到,此时若给楚公子服下——下官不敢托大,保住病人性命的机会只有五成。”
谢庭月:“那不服药呢?”
太医令:“必死无疑。”
谢庭月眼前一黑,这是选择么?根本不存在第二种机会啊!
他尽量稳住情绪:“药引是什么,找到需要多久?这药丸还可以再做么?”
太医令愧色更甚,都不敢看他了。
太子干脆替他说:“我跟着来的路上已经问清楚了,谢二,这药丸现在只有一枚,且无药引,药引非常难寻,太医们找了几年都没找到。现在把药丸给楚暮服下,只有五成机会保住他的性命,并不能让他醒来,可不服,楚暮就会死。药丸非常难制,全是稀有药草,可能积攒数年也制不出一丸——我想让楚暮吃了这颗药,你的意思呢?楚暮同你感情最深,我听你的。”
谢庭月眉一横:“当然要吃!”
根本没别的选择!
“不就是药材么?你们把单子列出来,我去找!”谢庭月发了狠,陶公后人之名,他受之有愧,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大本事,一直不太有底气顶这个名头,但是现在,他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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