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忘却也好,稍后再愁也来的及。
谢庭月微笑着,享受着难得的轻松。
就在这个时候,熊弟弟过来告状了。
小孩避着人,悄悄摸摸走到近前,拉了拉谢庭月袖子,示意哥哥弯身,眼睛溜过四周,手掌拢嘴,在哥哥耳边小声说话。
一看就不怀好意。
“那楚大少在外头大杯喝酒,浪的很,哥哥你快去看看!”
第72章 谢茹出嫁
楚暮喝酒了?
谢庭月修眉蹙起, 加快脚步走向席间。
既是喝酒, 必然是在待客, 之后怎么论再说, 至少现在,谢庭月认为,他必须得多饮几酒,方能稳得住场面。
喝酒……
想到这两个字,谢庭月就头疼, 他不擅长啊!
眼看哥哥面沉如水, 神情满是不赞同的杀往前方,谢庭星立刻颠颠小跑的跟上。
哈哈哈楚大少, 你等着倒霉吧!
院外青石小径,谢庭月做好心理准备,重新挂起微笑,还十分自觉的找下人要了杯酒,端到场中:“今日舍妹出嫁——”
他以为根本不必多言, 大家就会迫不及待围上来给他这个当人兄长的灌酒, 谢庭日就是这么醉的么。结果他这一举杯,众人不但没靠前,反而齐齐退了一步。
谢庭月:……
震惊之余,后面的场面话都忘记怎么说了。
“家有喜事,正该和乐, 我等敬谢二公子一杯!”
所有人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手忙脚乱的迅速敬了谢庭月一杯酒, 全了场面就跑,如鸟兽散。
那速度快的,谢庭月连句留步都来不及说。
“怎么回事?”
谢庭月穿过一堆醉倒醉趴的汉子,走到楚暮面前。
楚暮眼稍眯眯,笑容温雅柔柔,上来就抓住谢庭月的手:“大约是知道我家胭脂虎厉害,吓跑了?”
谢庭月信他才怪,楚暮不会醉酒,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一准是喝的太稳太猛,把那些人给唬住了。
他一边探手摸楚暮额头,一边瞪人:“你就坏吧。”
楚暮乖乖任他摸,笑的纯真无垢,像个孩子:“我同他们说,我这饮酒的本事,不敌夫人十分之一。”
谢庭月放下手,还好,体温正常,不会发病。
楚暮体质不同,不明就里之人第一次见识这样的酒量,定会吓的不轻,他要比楚暮还厉害十成……别人怎会不怕?连楚暮都干不倒,还想灌他,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二人一站一坐,没什么修罗场,气氛融融,很是温暖。
谢庭星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
这感觉不对啊!
到底怎么回事?他刚刚在的时候,楚暮还一副马上要喝醉了,害怕被夫人罚跪搓衣板的心虚表情,结果一回来,变天了!
这人根本就没醉!
楚暮在谢庭月看不到的方向,朝熊孩子微笑,特别优雅,特别灿烂,特别从容,特别——挑衅!
小崽子,你还嫩着呢。
谢庭星立刻捏紧小拳头,目露凶光。
完蛋,又被算计了!
刚要转身跑,后脖领已被亲哥拎住。
“喝大酒?浪的很?嗯?”谢庭月声音低到温柔。
谢庭星欲哭无泪:“我不是……我没有……是他自己要喝的,不是我诓的!”
楚暮神色平静:“夫人莫要生气,酒的确是我自己要喝的,同弟弟无关。”
谢庭星愤怒转头:“小爷才不要你做好人!”
他都快习惯了,这位大少爷做一回好人,他就要倒一回霉!
这都是奸计啊!奸妃误国,敌人狡猾得很,哥哥你千万莫要上当!
谢庭月上没上当,小孩不敢说,反正他的屁股是遭了殃。
还被禁足,抄书,七日不准出来!
现场乱糟糟的,谢庭月看不过眼,带着楚暮去到一边休息。
楚暮没骨头似的挨着谢庭月,呼吸间透出的都是酒香:“夫人,我头晕。”
谢庭月眯眼看着他:“装,继续装。”
楚暮惯常会看夫人眼色,最懂拿捏尺度,慢条斯理整理衣襟,乖乖坐好:“不愧是夫人,最是懂我。”
谢庭月冷哼一声:“今晚我要在书房整理账册。”
楚暮神色立刻僵住:“我……陪夫人。”
谢庭月:“不必。”
楚暮:“要的。”
谢庭月眯眼:“我说不必。”
楚暮悄悄勾住谢庭月的手,委屈巴巴:“夫人就允了我么。”
什么整理账册,养那么多账房又不是吃闲饭的,何必谢庭月亲自动手?他这话根本不是真要做事脱不开身,他是在告诉楚暮,今晚他要睡书房!
这种情况已经有几回了,楚暮之前不知道,后来哪能不明白?每回夫人生气,他都要费好多心神才能哄回来,今日只是贪了两杯酒,哪知会得如此惩罚?
坚绝不能让夫人睡书房!
反正没旁人,楚暮干脆不要脸了,直接耍赖。
谢庭月:……
一口牙差点咬碎喷对方脸上:“楚、暮!这是在外面!”
楚暮亲了口谢庭月手指:“不睡书房,嗯?”
这种状况,谁更要脸,谁就会输,谢庭月看看左右,没办法,只得咬牙:“回去再收拾你!”
楚暮放了心,开始注意到谢庭月表情有些不一样,虽然刻意收敛,仍然比之前……凝重了很多。
想到他之前是去见林氏——
“问到了?”
“嗯,”谢庭月微微颌首,面色复杂,“只是此事话长,回家再说。”
楚暮点头:“好。”
生母的事不好说,陇青临却没什么忌讳,正好现在无事,左右无人,谢庭月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尤其陇青临闯到新娘房间的一幕。
“……你说他是故意的,还是偶然?”
楚暮低眉,嗤笑出声:“以陇青临的本事,不希望偶然,就一定不会发生偶然。”
能进去,就是有意,想进去。
谢茹……怕是被套进去了。
那些婚前偶遇,真是林氏用力促成的么?
谢庭月叹了口气。
谢茹的确聪明机灵,跟寻常小姑娘不一样,换个普通家庭,哪怕是世家大族,也能混得如鱼得水,可陇青临不一样,朝廷命官,仕途如海,培养出的是深险心机,她不撞上去,别人或许没注意到她这把刀,非要撞上去,别人怎能忍住不用?
问题是,陇青临要这把刀,要娶谢茹,必有所图,他图的是什么呢?
谢家一个小门小户,有什么好处能让他垂涎?
谢庭月看着楚暮:“不是你,就是我了。”
“夫人……”
楚暮正要说什么,吉时已到,炮竹爆响,喜乐声声,那边喜娘连声喊谢庭月过去背新娘上轿。
亲哥哥谢庭日已经醉死,弟弟谢庭星还小,谢茹出嫁,能背她的只有谢庭月了。
谢庭月起身:“我去去就来。”
“好,我去前头等夫人。”楚暮也离开了。
前厅,新娘正在和父母拜别。
皓腕如雪,红纱遮面,大红衣裙勾勒出曼妙身姿,谢茹身影很美,像朵等待盛开的鲜花,和每个大婚的新娘一样幸福。
她舍不得家,拉着林氏的手,哭的肩膀颤抖,林氏也在哭,一边哭一边柔声安慰女儿:“姑娘都要嫁人的,快把泪收了,别花了妆,以后好好过日子,和夫君举案齐眉,开枝散叶……”
谢庭月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母女天伦,谁家都一样,所有当娘的都爱孩子,疼到骨血里,孩子对母亲都依依眷恋,无如如何不能割舍,林氏和谢茹也一样。他能理解亲情,感动于亲情,可凭什么这二人的天伦是高贵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护,别人的东西就可以随便践踏,随便剥夺?
这些人眼里,没有一点善念么?
谢茹伏在谢庭月背上,声音仍然哽咽:“谢谢你,二哥。”
谢庭月听得出来,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他圆了谢茹这个面子,她是真感激,但这感激维持多久,一刻,几个呼吸,还是几天,就说不定了。
“不用。”
他背谢茹,本就不是因为有什么感情,只不过同林氏做了个交易。
林氏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他帮林氏让这场婚事顺利过去,让大家都有面子。
他对这母女二人没好感,到今天,也没有很多危机感,会想在合适的时候收拾,仇恨……也谈不上了,算计人心的人,总会被人心算计。
“新娘升轿——”
谢庭月把谢茹放到花轿里,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陇青临。
这人的眼神始终如一,哪怕大婚,笑意也未及眼底,似有烟波深拢,又重又寒,看不清,也看不透。
林氏和谢茹并不愚蠢,早晚都会发现真相,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后悔。
新郎上马前行,花轿很快随着漫天喜乐一同远去,越来越远。
谢家酒宴仍在继续。
谢庭月又去看了熊弟弟一眼,确定小孩安全,只是在闹脾气,就去前面找楚暮,准备离开。路过酒宴时,发现气氛炸了,所有人都在谈论一件事,赤满使团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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