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传回来的消息也有些语焉不详,禀报的人只见着了受重伤的鬼毒仙,而鬼毒仙什么都没说明白就晕了过去,来人也只敢匆匆回到久北阁报信。
“鬼毒仙说了什么?”北渊冷着脸,内力又开始涌动。
来人赶路匆忙,此时还有些气喘吁吁,被北渊吓得结巴起来:“说,说说说,让您速去云海。”
鬼毒仙是最心疼程念钥的,他出来时竟没有见着程念钥,还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最不受待见的自己身上……看来程念钥现在凶多吉少了。
北渊淡漠地说了句:“起来吧。”他说着转身就朝外走,现在他的状态还算稳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只是从久北阁赶到云海实在是有些距离,北渊没有办法不运用内力。他不分昼夜地赶了两天,正值傍晚的时候,天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乌云很快就密封住了天空。
往回走有一个小客栈,如果自己歇息一晚,可能会避过这场大雨。但秋雨连绵,指不定明天还会接着下,北渊一咬牙,夹紧马肚接着朝前赶。
按照现在的距离看来,他明天午时前就能赶到云海了。
秋季的雨来得猛烈,寒风肆虐,瓢泼雨水瞬间把北渊淋了个透,泛着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北渊体虚,内力不受控制地奔涌出来,一时间冷热交替,险些从马上摔下去。
他强打着精神,脑子里全是程念钥的脸,她的嗔笑怒骂,都美艳得动人。迷迷糊糊之中,北渊赶路的速度竟然快了不少,第二天雨刚停的时候,北渊恰巧赶到了云海。
云海脚下有接应他的久北阁的人,他们一见着北渊就迎了过来:“阁主。”
北渊下马时踉跄了一下,亏得旁边人搀扶,才稳住身子说:“找到程姑娘了吗?”
“属下无能,目前还没找到程姑娘的踪迹。”说话的人把脑袋垂得极低,北渊的精神有些恍惚,盯着他的发旋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就往前走:“我去找她,一个人跟着我,别人原地待命。”
搀扶北渊那人触到了北渊滚烫的皮肤,皱着眉开口:“阁主你……”
北渊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就你跟我去。”
云海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因为外人想进云海都得穿过一片云雾。北渊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云海这神奇之处,这云雾会封闭人的五感,一般进去的人穿梭半天,然后又把自己给绕出去了。
但道听途说始终比不上切身感受,北渊一脚踏入云雾中才发现其中的玄妙。
他入眼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所有感官都迟钝了。北渊伸手抓住一旁手下的手腕,低声说:“跟着我走。”其实他也没有把握自己能走出去,但云雾很容易受风向的影响。北渊他们的入口是个迎风口,他只需要顺着云雾涌动的方向走就可以了。
但是雨才停下,根本就没有什么风。北渊几乎走两步就要停一下,感受半天才会接着往下走。
被北渊拽着的那名手下一开手还摸不着头脑,明白后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喘气就影响了北渊。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云雾才明亮了一些。到这里已经感受不到风了,北渊松开了手下:“你拽住我的衣服,跟在我后面。”
他对云海不熟悉,但好歹是江湖中的巨头。虽然它不像生死崖、扶南庄这样声名远扬,但知道云海的人,都不会小觑这里。
幸好只是自己多虑了,北渊感到眼前一亮,然后一脚就踏空了,下意识闭上眼。他身体忽冷忽热,脑袋实在是眩晕,全凭一股执念硬撑着自己。
“阁主!”身旁之人立马扶住他,“您没事吧?”
北渊本想摇摇头,但发现一动脑袋就晕乎得很,于是只能哽出一句:“没事。”
属下听着北渊沙哑的嗓子,反驳的话都没说出口,就有脚步声急速逼近了。
“阁主,我们……”来人不在少数,要是强行拿下他们,照北渊这个样子根本无法敌对。
北渊已经虚弱到说话都感觉到累:“别急。”
他们没走两步,就有十来个人围了上来,把他们挡住了。
为首的人高呼:“来者何人!”
属下挡在北渊身前,警惕地看着众人。北渊轻咳了两声,尽量稳住自己的声调:“在下北渊,冒昧打扰。此番来是为了寻人,还望各位通融。”
北渊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觉得说话都是这么费劲的事情。出云雾踏空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活着见到程念钥了。
但是他还活着,见不到程念钥又怎么会甘心呢?
为首那人没有妄自行动,看上去还算是沉稳。北渊能感受到对方雄浑的内力,自己这个时候根本无法相敌,也多亏了云海中人不好战,不然他们可能就会直接被带下去了。
那人淡淡地说了句:“我先去禀报主持,二位施主暂候一会儿吧。”
一.作死(上)
程大少爷忽然迷上了琴棋书画,棋他自小就会的,虽然北渊也没时间和他下两盘锻炼一下自家儿子的棋艺,但南子默还是很培养程慕北的……虽然他的本意是给程大少爷找点儿消遣,免得他去祸害扶南庄上上下下。
有一天他兴起拉着沈简生下棋,并商量如果他赢了,夜里不可说的事情就得减半。
程大少爷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有些自信,毕竟两人曾经在返童阵中对弈过,沈简生并没有展现出多么厉害的天分。
但程慕北深知沈简生不会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于是在沈简生点头后,自己赶忙又补了一条:“我已经好久没下了,让我先钻研两天。”
沈大侠不置可否,点头道:“好。”
但他没想到程慕北竟然一石二鸟,他为了逃避晚上某些不可说的事情,收拾好铺盖,趁沈简生不注意立马奔向了扶南庄。
所以沈大侠只看了到一纸龙飞凤舞的字,程慕北美曰:“下棋自然得对弈,我去找义父研讨研讨,沈兄多保重。”
这一纸留言,简直让人以为他一去不复返了。
沈简生把小小的纸条折了起来,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程慕北这两年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总爱叫他沈兄,唯有在某些不可言说的时候才会恶劣地叫着“阿生”。
沈简生并不在意,他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不愿意接受久北阁的程慕北自己捣鼓出了不少事情,他最开始建了个铸造房,然后觉得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进去一趟就会灰头土脸。
这人的爱美沈简生是早就有所领会的,但事实是,程大少爷招兵买马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一眼。沈简生只能替他收拾烂摊子,并且还得保证自己干干净净地回家。
后来程慕北还开过药房,专门供给江湖中人的一些金创药、固本培元的药。而一向只喜欢研究毒药的程大少爷建立好了各路脉络,然后又当甩手掌柜了。沈大侠没法,自家媳妇哪怕把天捅出一个窟窿,自己也得任劳任怨地补上。
虽然他还没想明白,这就短短几年,自己是怎么把程慕北从那个一肚子弯弯道道的久北阁少阁主,生生养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是不胜枚举,沈简生现在已经成了江湖中腰缠万贯的富商,若不是他整天冷这张脸,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登门拜访。
最近有一批货出了些问题,沈简生忙着处理,无暇顾及跑去扶南庄的程慕北。
程大少爷说是去修炼棋艺,实则折腾了一通扶南庄上下后,发现沈简生竟然毫无来接他回去的意向,于是气冲冲地又卷铺盖滚回家了。
饶是穆严见了不少次这样的情况,但还是被程慕北的变脸速度吓了一跳。南褚只能无可奈何地揽住穆严的肩:“别管他,年纪大了神经兮兮的。”
程大少爷深受创伤,回了南褚一个哀怨的表情,甚至连怼他的心情都没了。他隔三岔五就会跑到扶南庄小住,严重地打扰到了南褚和穆严的二人世界,南庄主为此积累下了不少怨念,说话难免刻薄起来。
爱人不来寻自己,竹马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就连自己那便宜老爹也不知道云游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总之程大少爷觉得自己很萧瑟。
他们在久北阁和扶南庄的中间挑了一块儿风水宝地,房子还是程大少爷自己设计、亲自监工修建出来的。院落修得有模有样的,亭台楼榭俱全,程慕北还养了几尾锦鲤在水池中。
很有家的氛围。
他回到家时发现沈简生并不在,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更加萧瑟起来。他和沈简生都不喜欢外人进入他们的私人领域,每天从久北阁或者扶南庄调个人过来打扫打扫卫生就成了,有些几个管事的也给他们重新安顿了地方。
他们都没有君子远庖厨的思想,沈简生本身厨艺不错,加之程慕北也琢磨了一些菜系出来,虽然算不上珍馐美味,但吃起来还是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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