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尘玉不发一言,不给离妆喘息的机会,灵蛇枪真如蛇一般,枪法变幻莫测,加上薛尘玉修为本就胜于离妆,很快离妆便败下阵来。
离妆被步步逼退,眼看薛尘玉就能将她斩于枪下。
离妆心知今日不可能杀了薛尘玉,心一横,在薛尘玉的枪扫过她腿骨时,并未闪避,任由灵蛇枪击碎她的腿骨。
离妆趁薛尘玉还未来得及下次攻击前,袖子将碎骨卷进去,飞身窜出,逃往幽刹之渊。
薛尘玉并未追击。
一旁观战许久的宋烈烈冷哼一声:“妇人之仁!”
长杳的伤已经被宋烈烈治好,此刻懒洋洋地撑着脑袋,眼皮都快掀不起来了:“南池君,我困了。”
宋烈烈偏头过去:“我得等寄伶他们上来,要不你自己回去睡?”
长杳本想耍赖让宋烈烈背自己回去,突然想起身后有个少棋前面有个薛尘玉,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把乾坤袋丢给宋烈烈,眨巴眨巴眼睛:“你记得把我的椅子带回去。”
宋烈烈“嗯”了一声,笑意覆盖眼睛,溢满宠溺。
长杳便离开伶仃潭,回到薛家安排的房间睡觉。
少棋走到薛尘玉身旁,仰起头直视她的眼睛,质问道:“为何放她走?”
薛尘玉低着头,灵蛇枪散在掌中。
他退开一步,对着少棋深深地拜了下去。
少棋目光落在他发顶,眸光深沉不带慈悲。
“她手上杀孽无数,不输当年的弑月狐,甚至更为残忍,你身为司战天君,理应替天行道,除邪灭魔,不应为一己之私,心慈手软。”
“你如何对得起你手中的灵蛇枪,如何对得起司战天君代代传承的荣耀!?”
任凭少棋如何愤怒,如何字字诛心,薛尘玉都不发一言,垂着头听她教训。
“哟,少棋如今都会教训人了啊?怎么,忘了当初自己什么德行了?”栖梧不冷不热的声音突然响起,少棋脸色几番变化,终究没有出声驳斥。
“结束了?”宋烈烈站起身,挥手把两把椅子收进乾坤袋。
在栖梧之后出伶仃潭的,分别是蔓蔓、寄伶和琮九。
“嗯。”栖梧应了一声,目光却并未从少棋身上移开:“本君刚刚嘴快,咱们多年交情,你可别放在心上。”
少棋脸都青了,声音难得地冷了下来:“我训斥徒弟,不劳浮桦君挂心吧?”
数万年交情,少棋难得对栖梧这样不客气,栖梧有些惊讶。
莫说栖梧,宋烈烈都有些惊讶。
印象中,少棋永远是那副不温不火,甚至有些隐忍的模样。
可她曾是司战天君。
女天君。
宋烈烈发现自己很难想象少棋手握灵蛇枪征战沙场的模样。
那与现在这个绣花针不离身的少棋,相去太远。
少棋深吸一口气,抓着薛尘玉的衣领往外走。
“你去哪儿?”宋烈烈冲她的背影问。
“回九重天!”少棋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
栖梧叹气:“多久没见了脾气还挺大。”
宋烈烈瞥他一眼,不说话。
寄伶走到宋烈烈面前,如阿暮那般,手心出现光团,轻轻贴在宋烈烈额头上。
熟悉的感觉再次来临,宋烈烈眉头紧皱,纷乱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他却什么也抓不住。
黎妄。
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在宋烈烈心头。
无比清晰,无比熟悉。
却似乎伴随着无尽的痛苦悔恨,几乎吞没了宋烈烈的理智。
“宋烈烈!”栖梧一声断喝,把宋烈烈的心神拉了回来。
宋烈烈目光这才聚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见了栖梧眼中的担忧,但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抹担忧便消失不见。
“我没事。”宋烈烈没想到这次自己的反应这样大,眉头紧皱。
他挥开栖梧扶在自己肩头的手,看了寄伶一眼:“多谢。”
然后顾自离开了伶仃潭。
栖梧看着他的背影很久,才低下头轻笑一声。
“前辈,他怎么了?”蔓蔓扯扯栖梧的衣袖,问道。
栖梧耸耸肩:“不知道,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
蔓蔓更一头雾水了。
“小鹓鶵,此后伶仃潭可能就剩你一个了。”栖梧目光移到琮九身上,此刻他已经站在寄伶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栖梧不知想到了什么,嘲弄似的弯了弯唇角,伸手理了理衣袖,上面的凤凰花栩栩如生。
“若无聊了,来浮桦泉找我,我教你术法啊!”栖梧对蔓蔓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也离开了伶仃潭。
蔓蔓摸摸自己的脑袋,傻笑了几下,估摸着寄伶不认得自己跟他也没什么旧可以叙,便转身回到伶仃潭底了。
“你还好么?”琮九不知道那所谓的封印给出去了,寄伶会怎么样。
寄伶垂眼:“我没事。”
琮九松了口气,带了几分期待地问他:“阿伶,你愿意随我回九重天吗?”
寄伶没说话。
琮九忙道:“若是你还怪我,我就去让天雷劈几次,让你消气可好么?”
寄伶还是不说话。
琮九急了:“阿伶,只要你能原谅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寄伶终于开口了。
“白声。”他唤了一声。
琮九忙不迭地应了。
“你当初说,飞升九重天之后,一定回来找我。”
“你说,立刻就回来找我。”
“我......”琮九面带愧色。
寄伶打断他:“我等了你六千年。”
他摸着自己的眼睛,眉尖微蹙,唇角的笑带着悲意:“白声,我等了你六千年。”
寄伶等了白声六千年。
双目失明,修为尽散。
仅存的修为用来支撑灵体,靠着主人的封印强撑下去。
六千年,能陪他说话的也没几人,他太孤独了。
寄伶最怕的,便是孤独。
他本可以离开伶仃潭,即使双目失明他也能通过灵识感知周围的一切,他可以出去感受这大千世界的绚丽繁华。
可他没有。
为了那一个承诺,忍受了六千年的孤独,只为等他回来。
琮九将寄伶紧紧拥入怀中,声音颤抖:“对不起,阿伶,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阿伶,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
“阿伶,我从未忘记你。”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永远离开我了......”
寄伶在伶仃潭等了六千年,在九重天,不过才过了近两年而已。
琮九不知道,他以为早已死去的爱人,在伶仃潭等了他这么久。
他心疼得不行。
寄伶轻声道:“琮九,你不是白声,你骗了我。”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琮九心中发紧。
“可若骗我的是你,不管你是白声,还是琮九,我都会原谅你。”
琮九眼睛微微睁大。
寄伶抬手摸着琮九的脸,凑过去在琮九嘴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琮九,我很想你。”
“我不怪你了。”
“只要你回来,就好了。”
琮九再也忍不住,捧着寄伶的脸深深吻下去。
寄伶微微张开唇迎合他
他心中又涩又甜。
六千年,不是没有怨过,不是没有想要放弃过。
可到底没有恨过。
他一如既往地爱着琮九,六千年,从未变过。
情深意重至此,他终于等到了琮九。
六千年又如何呢?
他还是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小剧场:
有玉和她哥打得不可开交。
长杳:我饿了。
宋烈烈剥瓜子喂小殿下。
长杳:我渴了。
宋烈烈自己喝口水嘴对嘴喂小殿下。
长杳:我困了。
宋烈烈把小殿下抱到自己怀里拍背哄睡觉。
离妆:......
她哥:......
这架没法打了!
吃瓜群众少棋:......
我吃瓜不吃狗粮的!
(晚了两个小时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概,下章,拉灯)
☆、极乐
宋烈烈回到房中,长杳侧躺在床上睡得酣甜。
濯濯趴在桌子上,尾巴围着自己睡觉。
宋烈烈盯着濯濯看了会儿,忽然抬手把它提起来扔进乾坤袋,然后俯身抱住了长杳。
从得到封印开始纷乱的心,在抱住长杳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宁静。
“我的小殿下啊......”宋烈烈满足地叹道。
长杳迷迷糊糊地翻过身在宋烈烈胸口蹭了蹭,不动了。
宋烈烈无奈,抱着他就着这个姿势也睡了过去。
......
司则天君宋烈烈去人界妖界游玩久了,已经许久未回九重天了。
近日听闻大殿下生辰将至,他爹忙着讨好大殿下,宋烈烈十分好奇他爹怎么讨好大殿下,兴致勃勃地回来看看。
心情一好,宋烈烈便惦记起自己埋在万花宫最老的棠棣树下的酒。
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滋味如何了?
宋烈烈舔了舔嘴唇,一路往万花宫走去。
路上有仙人对他行礼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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