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
长杳:你是不是以前跟少棋说你不喜欢我?
宋烈烈(心虚但看上去理直气壮):没有!
长杳:我又没聋!
宋烈烈(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打死不认):肯定是你在做梦!
☆、等待
火焰,铺天盖地的火焰在熊熊燃烧,鲜血染红了天边的云,连霞光都带着血色,照在少年苍白的脸上,美得惊艳让人移不开眼,也令人心痛。
“烈烈......”黎妄此刻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胸膛。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淡蓝色的衣衫自胸膛处晕染开大片血迹,一眼望去,少年的容貌有种触目惊心的美。
穿过他胸膛的,是一把火焰凝聚的刀,赤色火焰缭绕燃烧,仿佛能吞噬所有妄图触碰之人。
刀的另一端,是宋烈烈不断发颤的手。
黎妄喘息着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里不再如往日一般缀着细碎的笑意,悲伤与茫然交织,吞没了里面最后一丝希望。
“你们骗我!”宋烈烈不敢直视黎妄的眼睛,愤怒地冲周围站立的几人嘶吼,却无力得令人愤恨。
他不敢收回火焰刀刃,也不敢放开。
那仿佛是连接他和黎妄的最后的东西,一旦放开,黎妄就会彻底离开他。
不远处,黑发黑衣的男子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嘶吼,他被粗壮的玄色铁链束缚,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黎妄觉得胸膛的疼痛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被深爱至极的人一刀穿心,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底的伤。
黎妄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宋烈烈的脸。
可宋烈烈脊背挺直,黎妄无力站立,他的手徒劳地举在半空中颤抖,又因为身体的疼痛垂落。
“烈烈啊......”黎妄闭上眼又睁开,似是叹息,似是不甘。
鲜血流了满身,平日最爱干净的少年此刻狼狈不堪,他甚至无力举手擦干净脸,于是血迹在白皙的皮肤上盛开成血色梅花,凄艳绝美。
宋烈烈被这一声呼唤叫得几乎站不稳,他散了火焰刀刃,半跪下来紧紧地将黎妄拥入怀中。
“对不起,阿妄,对不起,对不起......”宋烈烈的声音带着哭腔,浓浓的愧疚压在心里不知如何发泄,他发狠一般捏紧了拳头,鲜血自指缝渗出,落在黎妄的后背。
黎妄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已无力反抱住宋烈烈,他突然觉得,就这样死在宋烈烈怀里,似乎也不错?
宋烈烈不会再猜忌他,不会再疑心他的言行。
若他今日死在这里,死在宋烈烈怀里,宋烈烈就会永远记得他。
永远记得......
这样的诱惑太过巨大,甫一出现,就将黎妄的求生意志击打得溃不成军。
宋烈烈,我多么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啊......
就让我这样死去吧,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可是......黎妄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来,无声的呜咽着。
可是若你永远记得我,你就会难过,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我舍不得。
拼尽全力,黎妄没让自己就这样晕过去,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往后一仰,与宋烈烈目光相接。
宋烈烈几乎是狼狈地移开眼。
黎妄惨淡地笑了,轻声道:“宋烈烈,看着我。”
这样的恳求宋烈烈无力拒绝,转过视线,迎上了那让人心痛万分的目光。
“我不怪你。”黎妄一句话,便把宋烈烈从地狱拉了回来。
宋烈烈眼中的欣喜那样不加掩饰地出现,几乎要逼得黎妄咽下接下来的话。
“宋烈烈,我不爱你,所以我不怪你。”黎妄觉得,自己的世界随着这些话,正在天崩地裂。
“你不必自责,我的确从未爱过你,今日这般,是我咎由自取。”
“以后,你就忘了我吧。”
“是我对不起你,骗了你这么多年的感情。”
“宋烈烈,对不起......”
你不必难过,也不必自责。
求你,忘了我吧。
那声对不起,实在不该由黎妄来说。
黎妄看着宋烈烈眼中的欣喜逐渐变成惊愕,再变成不敢置信和心痛,到最后他感觉到宋烈烈慢慢地放开了他。
黎妄有一种大石落地的轻松感觉,便努力忽略那极致的心痛和委屈,放任自己失去了意识。
所以他不知道,宋烈烈随后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无论如何也不放开。
......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虽然还是看不清梦中青年的脸,长杳还是隐隐觉得这个梦,真的发生过,且与他有关。
他一睁眼,看见的便是和宋烈烈和少棋。
虽然疑惑为何司衣元君会在这里,长杳还是强打起精神跟少棋打招呼。
咦?
打完招呼的长杳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不疼了。
顾不得什么撕心裂肺的梦境和突然出现的司衣元君,长杳半撑起身子,一手按在胸膛上,皱了皱眉。
宋烈烈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少棋是来给你送药的,昨夜你一直不见好,我传信给天帝问了一下。”
“你去问父君了?”看得出来,长杳很紧张,生怕会暴露什么。
“我问了,他就让少棋来了。”简单的解释,却在告诉长杳:天帝并未告诉我你疼痛难忍的缘由。
长杳明显松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抬眼看着宋烈烈,声音轻轻的,像是一根羽毛拂过宋烈烈心尖:“南池君,多谢。”
他只是晕过去,又不是喝醉了,自然记得昨夜发生的事。
也记得自己的心。
而此刻,长杳将万般思绪敛入眼眸,给了宋烈烈最真诚的眼神道谢。
不掺杂一丝一毫旁的情绪,只是道谢。
这样纯粹的眼神让宋烈烈不自在了。
他别开眼,转而问少棋:“你只是来送药的?”
言下之意,没别的事?
少棋“啊”了一声,挽起袖子露出左腕,右手在上面抹了一下,只有她能看见的字迹便浮现。
没一会儿,少棋放下袖子,正色道:“天帝陛下说,让我跟着你们一段时日,好好照看七殿下。”
宋烈烈眼睛顿时一亮,看少棋的眼神跟看亲娘一样,面对这样的眼神,少棋突然脊背生寒。
“既然如此,七殿下就拜托司衣元君了,还请元君带着七殿下好好游玩一番这京城,本君还有事要办,不便带着七殿下,如此,有劳了。”宋烈烈一本正经地对少棋行了谢礼。
少棋:“......”
你小子这辈子最好都不要有把柄落我手里。
长杳:“!!!”
你这就不要我了?
还没想好如何试探宋烈烈心意就被丢给其他人的长杳不乐意了,目光死死地钉在宋烈烈身上。
在七殿下这样不满的目光下,宋烈烈莫名心虚。
长杳却低下头,顾自下床,变成沈召南的模样往外走:“我回去换身衣服。”
一夜的疼痛难忍,长杳身上的衣衫早就汗湿,他一向爱干净,此刻没事了,必要换身衣服才舒服。
长杳走远后,宋烈烈才将自己自那日离开九重天之后发生的事,其中包括昨夜他在女帝寝宫中所闻,多处细节与他自己的分析全都告知了少棋。
少棋听完,沉吟片刻道:“你这样说,是挺古怪的。”
“你我相识数万年,这些我都记得,可独独万年前那一段时间,我也什么都不记得。”
“栖梧口中的黎妄,我竟也不知道。”
宋烈烈更是疑惑:“不对,你只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据我推断应该是与黎妄有关的记忆,可我失去的,是万年前的所有记忆。”
少棋听了,也疑惑:“不对,若是之前你我几人皆熟识,为何栖梧什么都记得,”
“栖梧说,是我自己,制作法器封印了记忆。”宋烈烈这话一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是啊,为什么他们忘了,栖梧却记得。
究竟是怎样的记忆,让宋烈烈自行封印,让少棋也不愿面对。
黎妄......究竟是谁?
这个名字背后,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让栖梧如此讳莫如深,让宋烈烈宁愿失去三分精魄也不愿记得。
宋烈烈只觉得头痛欲裂。
少棋却不一样。
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有种隐隐的,不怎么真切的熟悉感。
就好像她沉睡了很久,猝然醒来对一切都陌生而熟悉。
不过少棋可以肯定,自己的记忆应该也是自己封印的,若是宋烈烈干的,那为何栖梧都记得?
“那你现在作何打算?”少棋问。
宋烈烈想了想,反正他自己也想不起来,还是按照栖梧说的,把法器找齐,然后去飘零岛。
恢复记忆后,七殿下估计还是得跟着他,宋烈烈想还是拜托少棋带着七殿下吧。
他实在是不想陪一个小孩子玩上七八百年。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立刻遭到了少棋全身心的抵制:“不行,不要,你不可以把他丢给我!”
少棋泫然欲泣,双目垂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宋烈烈:“我做个司衣元君容易吗我,司衣殿那一帮子织女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七殿下如此顽劣,我管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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